以云溪旁观者的角度看,齐卫是真的很喜欢眼前之人,想来对她所求不会置之不理,再说,云溪一直觉得只要活着,那一切皆有可能,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阿瑶抿了抿唇,随后扬起一丝嘲弄,低笑道:“你猜错了,就是他不肯放我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不管不顾的离开,如今我早就千疮百孔,那份感情也早就磨光了。我想一个人安稳渡过余生,但是他不同意,他觉得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自然要珍惜。是呀,他什么都没变,而我呢!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阿瑶了,应该说,当年的阿瑶早就死了,现在这个不过是个躯壳而已!”
云溪微微一滞,这话让她忍不住有些心疼,到底什么样的伤害,才会让阿瑶做出这样的决定,宁愿死,也不愿意和齐卫在一起?其实当初听齐卫说的时候,她也觉得齐卫有些地方做的不对,但这些都不如亲眼见到阿瑶这样,来的直接。
或许是憋在心里太久了,阿瑶渐渐松了口。
“我和齐卫青梅竹马,两家的别院靠在一起,因此小的时候,时常会见面。我知道他是
国公府的大少爷,也知道他很受国公爷的喜欢,因此虽然府里的人都说,若是能嫁给齐卫,如何如何的好,我却一直恪守本分,不敢有半点想法。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我的容貌也越来越显眼,哪怕我让丫鬟帮忙用刘海遮住,也不起半点效果。从那时候开始,齐卫的目光也渐渐落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他或许喜欢上我了,当然,也有可能喜欢的是我的脸。
就在我想拒绝的时候,一次出外上香的时候,被一个纨绔子弟看上了,差点被人侮辱了,那时候,正好齐卫陪他娘上香救了我,将坏人打走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失控,那模样好似要杀人一般,但最终他忍住了,让人将那纨绔送进了大理寺。
家中姐妹本就嫉妒我的容貌,那件事之后,便有闲话传出,说我不干净了,说我水性杨花之类的。我虽然知道并非如此,可被人指指点点,却也忍不住消沉起来。
就在那时候,齐卫找了过来,告诉我,不要怕,他会陪着我,若是我愿意,他可以对我负责。也是那一次,我觉得,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不错。若是有一日他娶了其
他人,那我就找个别院,种种花种种草,日子想来也不难过。
因为他的出现,流言很快被压下,我的那些姐妹,纷纷上来巴结,毕竟齐家大公子的地位,不是我们家可以比的。
那时候,我们也的确过过一段开心快乐的日子!”
阿瑶的脸上因为回忆,多了几分甜蜜,不过很快便隐了去。
“那时候的国公府,还没有如今的权势,太子妃性子软,太子身体又不好,作为太子妃的娘家人,齐国公府并没有如今的光景,尤其是在武将那边,几乎没有半点权势。至于文官,他也做不到一支独大。
所以齐国公想要联姻,当时最适合的人选,自然就是齐卫。听说那姑娘的娘家虽然也是五品官,但家里人在军中势力颇大,有这样一份姻亲,对齐国公府的帮助比较大。我爹虽然也是五品官,但没有多少实权,自然不会被齐国公看上。因此他派人传话,让我和齐卫赶紧断了联系。
那时候我虽然舍不得,却是知道,这亲事成不了,齐卫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大公子,手里的权利全部来源于齐国公,怎么可能忤逆的了他的祖父。即便真的成功了
,那以后的路必然十分艰辛,平贱夫妻百事哀,若是真的走到了那时候,我们怕是会不断的争吵,甚至恶语相向。与其这样,不如各自安好!虽然会有点难过,会有点痛,但日子慢慢过下去,时间会治疗好一切!”
说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云溪道:“我知道我的想法自私了一点,可能很多人都不能接受,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要说之前云溪还有一点漫不经心,现在神色郑重了几分,眼前这姑娘,当真是人间清醒,可惜命不好,遇到了齐卫。不过这么聪明的姑娘,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呢!要知道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会造成不同的结果,眼前之人应该能让自己过的好才对。
见云溪没有什么嫌弃的表情,阿瑶稍微松了口气,旋即又笑了起来,“从齐卫那里听到点你的事情,当时就觉得妹妹你是个通透的,没想到竟这样通透。若是,若是早几年,我们定然会成为好朋友!”
“现在也可以!”云溪说这句话,并不是安慰她,而是真的有这份心思,她对这个姑娘颇有好感。
阿瑶似乎没想到云溪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旋
即笑了起来,苍白的脸,多了几丝红晕,真正的人比花娇。即便云溪觉得她的颜控属性不明显,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美人就是美人。
“可惜!”阿瑶说了两个字,随后叹息一声道:“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守着心独自生活,也不想落到如今的下场!可到底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就好似我和妹妹,若是在对的时间遇到,或许可以举杯畅饮一番,但终究是迟了!”
云溪拧了拧眉,这到底还是爱上了?
没让她等太久,阿瑶继续讲述道:“当年,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就此分开的打算,可是见齐卫那样难受,又想尽办法让家里人接受我,让我心里五味杂谈,虽然理智上告诉我,不要再和他联系,可情感上到底做不出这么决绝的事情,最终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因此落到这境地,我其实没怪过谁,说到底都是我自己的错,若是当初我狠心一点,听从爹娘的话,离开京城,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阿瑶笑的极为苦涩,她虽是女子,可自小性子强,学东西快,又会看人眼色,因此家中的爹娘兄弟对她都不错,至少在最开始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