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顿时来了兴趣,一脸的惊奇:
“细说。”
陈北是真的好奇,伏龙寺想让自己杀的,究竟是什么人,竟是能够让伏龙寺不惜血本。
那可是十年啊,不光给自己送了一个和明空差不多境界的和尚,还送了整个一座寺庙。
这手笔……可不像是只为了杀一个地仙的。
惠心却没有开口,反而是看向了陈北身后的化龙池。
陈北笑了笑,也看向了站在惠心身后的那群和尚:“他们怎么办?”
惠心扭头:“你们先回去吧。”
那几个和尚倒是听惠心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陈北也对惠心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他请入了化龙池大阵之中。
阵内阵外,宛若两个世界。
大阵内,灵气萦绕,如同是仙境一般,便是惠心平淡如水,在看到这幅场景之后,也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就在此时,忽地一阵风起,雾隐蒙蒙之间,忽地一颗巨大的龙头出现在二人面前,那身后百余丈的身子,看上去格外骇人。
蛟龙表情凶恶,在惠心面前停下,仿佛一口就能将惠心吞入腹中。
可始终,惠心都不曾更改面色,就连云念的獠牙就要晃到了他的眼前了,惠心仿佛都是视若无睹一般。
这和尚,倒是气定神闲。
而见自己恐吓没有起到作用的云念,忽地一声龙吼,顿时整个化龙池都在环绕着嘹亮的龙吟声。
云念本身修为不弱,可他这一吼之下,那惠心却仍旧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云念。”陈北挥了挥手,将不甘心云念挥退了下去。
“见笑了。”陈北意有所指道:“一条小蛟,也干逞能,回头我教训他。”
此时此刻,陈北就像是那些熊孩子闯祸了,当着外人的面却只是口头教育的家长。
实质性的惩罚是不可能有的,反正孩子我已经说过了,你还斤斤计较,就是你小肚鸡肠。
可惠心终究是不懂这些,一脸认真地看向陈北说道:“说的是,实力低微却到处挑衅,师父说,乃是取死之道。”
陈北原本只是想客气一下,没想到这和尚这么不客气。
将人引到别墅天台,陈北抬手煮茶,给和尚倒一杯。
“说罢,要杀谁?”
“蓬莱阁主。”
陈北顿了顿,忽地想起了什么,然后将茶几抽屉拉开,从里面摸出一张请柬,递到了惠心面前。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这请柬,便是之前萧如意给自己送过来的。蓬莱阁冬至摆的那场鸿门宴。
“这上面可是说他们重新选阁主,还邀请我去共襄盛举。”
“便是不知,你们是想杀老阁主,还是新阁主?”
惠心将请柬来回地翻看了两遍,然后也迷茫了:“师父没说。”
“那就都杀了如何?”陈北笑得很有迷惑性:“第二个半价。”
“也就是在你们之前承诺的十年的基础上,再加五年。”
“如何?”
“等一下。”
就在陈北目瞪口呆中,惠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老人机。
和尚也用手机的吗?
陈北只感觉自己的眼眸都被震了震。
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没有接通,但没一会儿,电话就又回了过来。
来电铃声,是大悲咒。
就在陈北面前,惠心将事情说了一遍,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惠心很快地挂了电话,然后点了点头。
“可以。”
“成交。”陈北又给惠心续了杯水:“那边还有几栋空房子,你随便挑一间住下。”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这里,现在才夏天,距离冬至,还有大半年呢。”
“多谢施主。”
惠心说完,起身便向楼下走去,仿佛是已然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一样。
看着惠心的背影,陈北倒是好生羡慕了一番。
赤子之心啊,只会逼人发疯,却从不内耗自己,自己也想拥有。
到了晚上,陈北正在天台上瞑目静思,忽然,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萧如意。
“陈先生,国师找您,现在正在大阵之外,要放他进来吗?”
陈北顿了顿,才意识到,今日不同往日,自己现在修为高深,布下的阵法,也不是像之前那样,能够被人随意进出的。
便是国师又如何,现在没有自己的首肯,进不来,就是进不来。
“让他去萧家等我。”
现在,化龙池多了以为不速之客,陈北自然是不会邀请陈相进来。
“是!”
萧如意整个人都仿佛在一瞬间变得亢奋无比,好似陈北能降临他们萧家,是他们萧家多大的荣幸一般。
更何况,还有一个国师。
萧氏庄园,要比之前的胡家庄园小上一圈,但这里毕竟是帝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不是西北那种贫瘠之地可以比拟的。
萧家主屋的会客厅中,陈北和陈相相对而坐。
萧如意恭敬地坐在一旁,给两位烹茶蓄水。
陈相看上去有些疲惫,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一开口,便像是气虚了一般:“你惹出来的事,可真不小。”
陈北撇了撇嘴,一点都不吃他这一套:“我惹出来的事儿,我自己已经解决了。”
“你不会是想说,是靠着国师府,伏龙寺才会不和我计较的吧?”
陈相蹙了蹙眉,表情也变冷了几分:“难道不是?”
“要不是国师府在背后撑着,你以为你能平安下山?”
陈北拿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倒是不错的好茶。
“你先出去。”
陈北将萧如意打发走了,随手布下了一个隔音的阵法,才冷笑地看向陈相。
“都说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上伏龙寺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
陈北话里的锋锐,让陈相感到了很不舒服。
毕竟陈相久居高位,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下过脸,而且还是以这种让人极为不舒服的质问的方式。
“陈相,国师。”陈北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然后发出了一声轻笑:“你不会是在国师府呆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一国之师了?”
“还是说,你叫陈相,便真以为自己是算无遗策的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