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才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陈北一直坚信这一点。
从来就没有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会有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在我们这一片文化土壤上,不会开除这样虚伪的仁慈之花,只会在快意恩仇之后,来一句‘君子之仇,百世可报!’
出了龙首山的地盘,宁白丢下陈北,一个人匆匆地回了国师府,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他要尽快上报国师府。
让陈相早做决断。
虽然陈北算起来只加入了国师府半个月不到,但是他们这次去伏龙寺拜访,可是实打实的用的是国师府的名头。
而且,被陈北那张破嘴一挑拨,尤其是当着西北群雄的面,现在西北这些人,还不知道是怎么想国师府的。
“你呀,是真会给人找事。”
看着宁白脸上的一脸疲态,陈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嬉笑着调侃道:“我要是不给你找点事,你真当国师府的养老金是白给的?”
“……”宁白看着陈北许久,深深地吸了口气:“算了,我也说不过你,你好自为之吧。”
“蓬莱阁,你小心。”
宁白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陈北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这老家伙,倒是挺有意思的。
回到龙首市,陈北漫无目的地在此地逛了三天。
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个事情要解决。
胡家庄园。
此时,胡家整个都是庄重肃穆的,到处都是黑布白幡,但前来胡家吊唁的人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毕竟相比于胡家,伏龙寺的丧礼,才更让人趋之若鹜。
明空他们师徒二人的尸体必然是要火化的,到时候也不知道伏龙寺会如何处理他们的舍利子,要是他们能有幸得到明空的……
哎呀,不敢想,不敢想,能搞到惠真的舍利子就行。
胡家老三,是在陈北拜山伏龙寺的第二天死的。
是病死的,也是被陈北还活着的消息吓死的。
而且,胡家的最后一根嫡苗胡强。
从伏龙寺回来之后,就听说有些不太正常了。
每天恨不得要洗八百个澡,睡觉,眼一闭,就说是有颗脑袋来找他赔命。
胡家的老太爷已然是缠绵病榻,偌大的一个胡家,现在也就还剩老大一家还顶着,但懂些命理的大爷,自然也知道,这便是他们胡家的报应。
因而在陈北突然出现在老三的灵堂时,胡老大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这位煞星面前。
“天师,胡家罪不容恕,还请天师慈悲。”
陈北看着这个在自己脚下哐哐磕头的中年人,心里提不起半点的情绪。
“别误会,我只是来拿一点东西。”
说罢,陈本便旁若无人地向着胡家的最深处走去。
走到胡家老爷子的书房,陈北在书房内扫了一眼里面的陈设,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一拳,打在了墙壁上。
砰的一声,书房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真的是傻了,能锤开,还要找什么机关!
陈北一道紫色劲气打出去,顿时那密室的廊道顿时都充斥着紫色的光,显得整个廊道,都尤为的幽深渗人。
跟过来的胡家人看到此景,心都忍不住跟着跳了起来。
其他人都不知道胡家老爷子的书房什么时候多了一间密室。
只有胡家大爷,老爷子病危的交代后事的时候,给他说过着密室里,放着他们胡家兴旺的秘密。
等他死了,胡家老大,便要继承着书房和偌大的胡家。
可现在看来,这里面的东西,似乎要被陈北继承了。
随着陈北踏入密室,一股子阴风从里面吹了过来。
陈北的脚步骤然顿住,眉头也是瞬间皱了起来。竟有如此浓烈的血腥气,这血腥味中,竟还带着如此强烈的怨恨?
只是,放眼看去,那密室里,却只有混沌一片,像是有个什么阵法,遮住了外面的窥探。
“可惜了。”
陈北回头,看啦胡家的众人一眼。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不太明白陈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唯有胡家大爷,他的身子,竟然隐隐地颤抖起来。
此时此刻,他无比的明确,若说他们胡家,刚才尚且有一线生机,那此刻,胡家,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甚至,在这种灭族之危在前,他连说一句让他们逃命的勇气都没有。
在一个地仙面前搞任何小动作,都是徒劳的。
如此浓烈的血腥味,必然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毕竟,也只有人血,才能如此腥臭。
可是人命是从哪里来的,陈北可不相信那些人都是自愿的。
越往里走,陈北只感觉里面的怨气越深。
甚至在那里面,都已经产生了怨灵,陈北每走一步,仿佛自己的耳边,都有人在轻声的哭诉。
透过一层薄薄的无形隔膜,陈北总算是见到了那密室的全部景象。
原本已经有了心理建设,把这里面的场景都往坏处想了的陈北,在见到这场景之后,仍旧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此刻,陈北已然是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情绪,沉默了许久,陈北才缓缓地吐出一句:“畜生。”
满屋的红色,都是用人血和着朱砂涂成的。
这密室之中,似是一个祭台。
而在那最当中所放的八卦之上,九个小小的骷髅头显得有些滑稽,从那头骨上的裂缝来看,那些骷髅的主人,大概只是些月余打大的婴儿。
而向着九个方向扯出去的红绳之上,均是用人皮制成的幡,上面写着胡家这一代代人的名字。
这些名字,也被这阵法,时时的供养着。
可等陈北凑近了才发现,刚才他以为的红绳,竟都是人的筋脉。
此情此景,光是一句畜生,都已经是不足以形容胡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了。
陈北心里,先是愤怒,而后,便是怒极之后的平静。
在心里给这些人判了死刑的陈北,再度看向那八卦之上。
只见那九个小骷髅,嘴里都像是含着什么东西,而他们都是齐齐地面对着法台的中央,而那法台之中,放着一块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