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感觉自己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想把一个人的嘴巴给缝起来。
虽然知道陈北是故意的,但这小子能不能别这么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真的是太欠抽了。
要不是自己可能打不过,宁白这会儿绝对是已经动手了。
果然,陈北不说还好,这一句话,又让刚才原本已经有了几分怯意的和尚们,一个个又是怒火中烧,眼里的杀意,就像是要将这两人完全吞噬一样。
“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这种时候说吊丧,那和打了人家的左脸,现在又当着人家的面讨论抽人家右脸哪里合适有什么区别?
陈北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嘛,反正和这帮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就全宰了呗。他们又能如何?”
宁白缓缓地偏过头,就见到了陈北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可偏偏,这张脸上,长了一张破嘴。
这小子,是真特么能惹事啊!
狠狠地剜了陈北一眼,宁白将手里的剑紧了紧。
他是真怕这帮和尚被陈北的话刺激得神经失常,然后做出一些出阁的举动。
毕竟他可是知道,伏龙寺除了明空和惠明,还有死掉的惠真,还藏着起码有三位地仙,以及一大批的先天高手。
甚至伏龙寺还有一处护山大阵,真要是把他们惹急了,便是那些先天境的高手利用护山大阵,他们俩,都不一定能够走得出去。
恰如宁白所想,那象征着方丈陨落的八十一响钟声落下,忽地就响起了阵阵鼓声。
随着那鼓声响彻龙首山的,还有那突然升起的威压。
可那威压只是开了一瞬,就在宁白严阵以待之际,那威压忽地又一下子消散了。
从伏龙寺里,似乎是最深处,传出一道无比苍老的声音。
“你们走吧!”
声音缥缥缈缈,便是陈北,都感觉自己心神一空,似乎是没有任何抵挡,那声音就落到了自己心里,让自己怎么也提不起反抗之心。
陈北看了眼宁白,但见宁白也是一脸的恍惚,像是刚刚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般。
就在陈北想要叫醒宁白,忽地只感觉有一股巨力,将两人托举而起,然后他们两人,便是飘叶一般,随风而动,不消片刻,竟是稳稳地落在了龙首山下。
“这是?”陈北目光中满是惊骇,他是真没想过,这种神仙手段,竟然会在此会有出现!
宁白脸色无比的苍白,想要开口,可嘴唇刚启,却是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陈北目光一凝,从始至终,宁白好像都没有受过什么伤。
难道是刚才那一下?
不应该啊!
陈北刚才感觉,那力道虽然来的迅猛,但还是很温和的。
宁白咳出一口鲜血,也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一点事都没有的陈北。
“你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我应该有什么事?”陈北不解道:“话说,刚才那动手的事谁啊?”
“不知道。”
宁白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你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世家大族,还有那些隐世宗门为什么看不上国师府了?”
“他们的底蕴,不是我们能够窥探的。”
“便是刚才动手的那人,我们便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的手笔。”
“甚至,都不知道,这样的人,在他们这山上,藏了多少?”
陈北撇了撇嘴,看着正在自己吓自己的宁白,没好气道:“他们藏了多少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身怀利器,杀心顿起。”
“我要是只有一个人,那我可能会畏畏缩缩的,但我要是手里有一条枪,那我便想着要用这杆枪让人臣服于我,为我做事。”
“要是我手里有辆坦克,那我或许会想着开始制定规则。”
“但我要是有一家现代化的军工厂,那我就已经开始想着统治全世界了。”
“你懂我的意思吗?”
宁白斟酌了一下陈北的话,忽地蹙眉道:“你的意思,人都是得陇望蜀的?”
“真要是伏龙寺真有那么厉害,也不至于一直困于大西北?”
陈北挑了挑眉:“你倒是也不傻。”
宁白蹙了蹙眉:“就不允许他们低调了?”
“呵呵。”陈北像是看傻子一样:“低调?”
“国师府才风光了几天,就开始想着重新制定武道规则了,低调?谁允许的?”
宁白不再说话了,他知道,陈北的话是对的。
“可是,我还是不理解,分明是你得罪伏龙寺更甚,为什么那人却要对你手下留情?”
陈北伸手,挠了挠头:“不知道,可能是看我长得比较帅吧。”
“亦或者。“陈北的目光看向伏龙寺的方向:“他们知道杀不死我,但却害怕我的年轻?”
如此一说,宁白如同是醍醐灌顶。
的确,陈北实在是太年轻了,不到三十的地仙,往后百余年,这样的一个人,要是想要针对他们伏龙寺的话,那伏龙寺绝对没有一点活路,只会消失在历史之中。
这些人,终究不是看一时之荣誉,而是讲究长久之兴衰。
“草!”宁白朝着伏龙寺的方向啐了一口:“一帮臭和尚,欺负我这个老年人,大爷的,回头我就来这西北搅和一番。”
陈北也是回看了伏龙寺一眼,今日自己逼出了伏龙寺隐藏至深的老祖级人物,往后多年,那些伏龙寺的先天高手,必然是会以杀死自己为己任。
伏龙寺,和他已然是不死不休。
只是,目前还缺少一个开战的契机。
而这个契机,叫做必杀。
只有自己觉得自己能够以一人之力,荡平整个伏龙寺,亦或者伏龙寺的那些老怪物,培养出了足够的传承者,然后舍弃一切,来为他们伏龙寺荡平自己这个后患。
只有你死我活的必杀之局,才能够解开所有的恩怨。
毕竟,人死,债销。
“你不会是……”宁白看到陈北眼里闪过的那一抹冷光,心里骤然一惊。
“你不会是还想惹事吧?”
陈北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能叫是我惹事呢?”
“不是你说的,不死不休?”
“我那只是说说而已啊!”
陈北一笑:“我可不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