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灯光刺眼,薄昭寒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在灯光的照耀下,薄昭寒的脸颊微红,眼尾处微微的泛红。
这么不经意间的一撇,竟让一个大男人看得有些失神,用神仙形容的他此时的样貌更为贴切。
直到看见他眉宇间的疲态,张与诺这才发现他不对劲。
他立马站起身,伸手想要触碰薄昭寒的额头。
被那人偏头躲过,声音也沙异常的沙哑。
“别碰我,你们出去,我休息。”
薄昭寒一副被打扰到的表情,下着逐客令。
这要是一般的病人,张与诺扭头就走,他要是回一次头,他就不姓张。
可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是薄昭寒,他就没有办法放任他不管,就当他是上辈子欠了薄昭寒的,这辈子来还债吧。
张与诺深呼吸,耐心的安抚着,倔得跟一头牛似的薄昭寒。
“你现在应该是伤口发炎了,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薄昭寒却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抗拒的姿势,他用行动表示了自己不需要救治。
作为医生兼他好兄弟的张与诺,怎么可能放任他不管呢?
对方不配合,他也没有办法。
这时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张与诺新生一记。
他贱兮兮的看着薄昭寒,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你要是不让我看,那我就把你的真实情况告诉薄姨,到时候……”
“行。”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薄昭寒就答应了下来。
倒不是他真的害怕陆笙娟,只是不想听见她在自己的耳旁碎碎念。
薄昭寒抬头,这时他的脸颊更加的红了,额头处也沁满了细汗,身体开始忍不住的发冷。
他的整颗心都在乔冉冉的身上,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问题。
张与诺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像是刚煮熟的鸡蛋一样。
他立马收回了手,张了张嘴那教训的话还来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一记刀眼给硬生生的给堵住了。
张与诺只能无奈的叹息。
他先是蹲下来,轻轻的掀起他的裤腿,揭开了伤疤。
明明只是几厘米大小的伤疤,却因为这人三番两次的不注意,包着纱布的那块嫩那块肉,被磨得没有任何血色,上面还粘连着黄色的液体和死皮,光是看着,张与诺就觉得肉疼,不知道薄昭寒是怎么忍下来的。
他小心翼翼的处理完伤口,这才拿来了退烧药,亲眼看见薄昭寒吃下,这才放心了不少。
明明他是来给薄昭寒治病的,对方却神色恹恹,不知道的还以为张与诺要取他的性命。
面对他的嫌弃,张与诺一口老血堵在心口,差点就喷出来了。
“他没事吧?”
今天这个节骨眼上,赵语杰还来凑热闹,这简直就是撞到枪口上了。
“你自己没有长眼睛吗?当然没事了,不过他下次要再敢这样不顾自己的伤口胡乱折腾,我就不保证了。”张与诺阴阳怪气道。
赵语杰听不出他意有所指,只是呆呆的看着薄昭寒的腿,心情复杂。
“不能保证什么?”
张与诺。满头黑线的看着他,瞬间想收回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敢情这人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不能保证他这条腿。”
他说完就要走。
赵语杰拔腿要跟上去,可对方却猛的转过头来。8
他对上薄昭寒的视线有些不自然,但依旧放心不下,千叮咛万嘱咐。
“你不要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下次再发炎了,可不没有现在这么简单了,你的这条腿可能就废了。”
薄昭寒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腿还能不能保住。
张与诺无奈德的叹了生气,带着赵语杰离开了。
月亮挂在树梢,这漫长的夜长得格外亮。
床上的人,衣衫已被汗水浸湿,额头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一缕缕的贴在额头处,他很不舒服的拨了拨头发,却没有任何作用。
如刀削般的剑毛紧皱在一起,高挺鼻梁下的那张薄唇,紧抿着的薄唇微微的泛白,还有起皮。
对方那痛苦的神情,逐渐变得害怕,恐慌。,嘴里还喃喃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不,不要,不要。”
他喊了出来。
直到睁开眼难道明亮的卧室,能里那令人揪心的场景,在这一刻被击碎。
薄昭寒难得慌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刚才经历的那一切只是一个梦。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那过度真实的场景,让他的心跟着揪了起来,我总觉得这个梦是某种暗示。
薄昭寒不顾自己的狼狈,翻身下床,趁着夜色出去了。
晚风轻轻吹起他额角的碎发,薄昭寒打了个激灵,他这才意识到衣服已经湿透了,可他并不想回去。
他迫切的想要看到乔冉冉,知道她无事就行了。
走着走着,左腿处又再次传来疼痛,让他不由的放慢了步伐,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了那个巷口。
可那条受伤的腿却像是绑上了沙袋一样,沉重的连半步都抬不起来眼。
看着乔冉冉所住的地方就在眼前,可只能咬紧牙关,一寸寸的往前挪动着。
这时,巷口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薄昭寒的神经瞬间的绷紧,他没敢再有任何动作,借着巷口得天独厚的地形,将自己很好地匿于黑暗之中。
后背紧贴着墙壁,他能够感觉凹凸不平的墙壁传来的沙砾感,硌得他硌得后背生疼。
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巷里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薄昭寒甚至都怀疑刚才听错了。
可是他明明就听见了的。
正在薄昭寒想要伸头去看一眼时,后面那里又传来了脚步声。
他赶紧站直了身体,着耳朵听着声音的来源。
一步两步,脚步声他越来越近。
薄昭寒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慢慢的脚步声更近了,离他只有两米一米的距离。
薄昭寒就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一些,一个穿着一身黑,带着帽子的男人。
从离他半米距离的身侧经过,薄昭寒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