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田三娘越走越近,甚至已经能闻到对方身上一种独有的香气,峰峦间泄露出来的大片明晃晃让刘多鱼下意识地抓住了挂在腰间的刀柄,哐啷一声,刀鞘撞击在身后的凳子腿上,惊得屋内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刘多鱼当先反应过来,左手伸出挡在身前:“三夫人你别过来,李大郎要是不在,那我就先走了,刚才喝了够多的酒,不想再喝。”
田三娘看了眼刘多鱼紧握刀柄的手,也不敢轻易乱动,却又不想就此罢休,念头一动,说道:“将军不急,大郎君确实请了你过来,不过这事情他做不了主,还是得我来同将军商量,将军赏个脸,一起喝一杯,也好将税粮的大事给办了,让将军早点给州府交差。”
说着,田三娘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温热的酒水端来,身体几乎要完全贴在刘多鱼的身上,
田三娘主动提起税粮的事情,刘多鱼只好接下酒杯,坐到桌旁。
刘多鱼一口喝完酒杯里的酒水,放下酒杯,看着田三娘,等她开口说税粮的事情,
田三娘却再度劝酒,笑脸相迎,起身弯腰倒酒,香风洗面,令人微醺。
刘多鱼发觉身体异样,连忙盖住杯口,晃了晃脑袋道:“三夫人有话直说吧,我不喝酒了!”
田三娘不着痕迹地撇撇嘴,她还以为刘多鱼能抗很久呢,没想到这药效这么快就见效果了,果然,这天底下没有哪个能逃的过这媚药的作用,除非他是金石铁玉,要不然就没有不动情的。
趁着刘多鱼精神恍惚的瞬间,田三娘已经起身靠来,上半身直接倚在刘多鱼的肩膀上,呵气如兰,贴着刘多鱼的耳朵问道:“刘将军,前几月才刚缴了一次税粮,今儿又要,不知将军如何才能放过小女子?”
“前几月缴了两次粮,一次是你家李三郎在衙门时,一次我家帮主免了你李家寨的那一份,哪里是我放过你们,分明是我来求着你们缴粮,”刘多鱼虽然身体中了药,但脑子还算清晰,当即反驳道。
“将军,这话说得可不对,李三郎这个畜生早就和寨子里断了关系,怎么会帮他父亲,齐仙人确实免了一遭,可寨子里确实没粮了······小女子实在没办法,将军也知道李家寨是个什么情况,大夫人大病一场,如今还是卧床不起要人伺候,大郎君是个死赌鬼只知道赌钱,家里上下几百张要吃饭的嘴等着小女子呢······”
“我看刘将军年纪轻轻,就已经得到了齐仙人的赏识,日后必定飞黄腾达,还请小将军给小女子支个招儿,小女子做牛做马都要感谢将军。”
“呼······呼呼·····”
刘多鱼的鼻息愈发粗重,呼吸声越来越大,随着田三娘的小手在刘多鱼的胸口轻抚拨弄,刘多鱼本就被酒气熏得发红的脸,已经滚烫如同烧红的铁块,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
而田三娘那张樱桃小嘴晶莹剔透,抹了蜜蜡一般闪着水光,光是看一眼,就恨不得立马咬上去。
偏偏田三娘就是为了故意“考验”刘多鱼,说着说着,挺俏浑圆的臀瓣已经偏移到了刘多鱼的大腿上,小手轻轻磨蹭,故作惊讶道:“小将军的身体坚硬如铁,肯定能刀枪不入,难怪能跟着齐仙人当个将军,小女子太佩服了······啊,将军轻一点·····”
几番挑逗下来,刘多鱼终于是忍不住了,大手一揽将田三娘拖进怀里,准确抓住田三娘的痛处,肆意揉捏中,
田三娘闷哼几声,心里暗骂刘多鱼的粗鲁放肆,却也情意暗生,任凭刘多鱼动作发泄。
那件轻薄无比的纱衣已经变形滑落,掉在地上······
突然,田三娘惊叫一声,挣脱刘多鱼的手臂,捡起地上的纱衣,大喊着“非礼”往门外跑去。
刘多鱼被惊得后背一身冷汗,眼看田三娘就要跑出屋,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毒妇害我!
当即拔出手里的长刀,这长刀已经不是丐帮刚结义时的那种随处可见,用来砍柴的朴刀,而是专业铁匠打造出来的钢刀,刀身狭长,无比锋利。
刘多鱼一刀刺出,田三娘光洁的后背便冒出殷红血迹,剧痛让田三娘跌出房门,滚落到院子中去。
而这时,外头的管家已经带着二十多个庄客家丁冲进院子,想要“捉奸”。
看到自己的人已经来了,田三娘也顾不得后背的伤势,舍下用来遮羞的轻纱布,躲到管家身后喊道:“快捉住这个无耻泼皮!拿下问官!”
管家指着刘多鱼,“小的们,抓住他!”
二十多个人一拥而上,本就有所准备的家丁们手里都拿着武器,完全堵在房门前的走廊上,刘多鱼根本无处可逃。
刘多鱼此时却也没有逃跑的念头,在刺伤田三娘后,他就知道今天这事除非他认罪,不然是不可能善了的,要是弄不好,他很有可能就是第二个李三郎,要冤屈地在大牢里等到齐楚回来做主。
徐知县不敢杀他,但绝对不介意利用群情激奋的老百姓,逼他进大牢里待着,或许李麻子等丐帮兄弟愿意救他,心里也要唾沫他“玷污勾引良家妇女”田三娘。
想到此处,刘多鱼又羞又愤,他不知道自己是被下了药才对田三娘动手动脚,还以为是他意志不坚定,受不了诱惑才接受了田三娘的投怀送抱,田三娘或许有错,但他自己没做好兄弟们的表率,才是最大的问题。
齐楚常对他说,要让他小心这些大户的阴谋诡计,大户们是不可能甘心被丐帮这些以前给人做牛做马的乞丐们骑在头上,南安县都落入了丐帮的手里,没想到他还是中了计,甚至是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刘多鱼不想束手就擒,他情愿死,也不能被眼前这些人捉住拿到县衙里去问罪受辱!
“杀!”
刘多鱼大吼一声,迎着对方劈来的大刀发起冲锋,不顾生死,身体前扑,一刀挥砍而去。
家丁们没想到刘多鱼这么不怕死,都被吓了一跳,齐齐后退一步,但这么多人堵在只有不到两米宽的房门前,同时后退反而挤得大家都行动艰难。
刘多鱼只一刀,就砍烂了前排三四个庄兵的脸,疼痛使得这些庄兵不管不顾地后退,引得庄兵们发生混乱,前面的想要撤,后面的还是管家的催促下不停往前冲,窄小的地形让刘多鱼无处可躲,却也让这么多人不能同时发力。
其实只需要两三个好手就够了,刘多鱼在屋子里根本招架不了几个回合,就得败下阵来,但谁让这些庄兵们都怕死呢,不一起上,这些人根本没胆子对刘多鱼动手。
刘多鱼狂性大发,却也留着心眼,眼看对方混乱,立刻对准右手边的房门空隙,举起长刀格挡砍过来的刀子,同时一个肩膀撞击,冲出了屋子来到走廊处。
“他要逃了,你们这群饭桶,抓住他!抓住他!”
管家在后面看得着急跳脚,别看管家的年纪上了四十岁,但身手却比这些庄兵们好很多,除了经验之外,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活条件更好,身高体重就强过这些人一大截了。
但是管家只是下命令,却没有往前冲锋的意思,扶着田三娘在院门处督战,时不时喊一嗓子。
田三娘的后背还在流血,不一会儿就头晕起来,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管家发觉胳膊一沉,也顾不着去管冲杀到院子中间的刘多鱼了,赶忙用衣服包住几乎是完全赤裸的田三娘,一边大喊“来人捉贼”,一边往后院的其他院子跑,想要远离混乱给田三娘找东西止血。
刘多鱼冲到院子中间,立马被人围住,院子地形更开阔,刘多鱼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冲出院子,只能贴着院墙,一边缠斗,一边往院门的位置撤。
胜在这些天的训练,刘多鱼的体力还算不错,力气也比一般人更大一些,不然光是挡着二十多个庄兵的一人一刀,就能让刘多鱼双手发软,任凭宰杀了。
这时,一个庄兵抓住刘多鱼观察环境的空挡,借着夜色,忽然从侧面砍下朴刀,仿佛启动了所有人的进攻开关,接连数刀从刘多鱼的身前朝着他的胸口挥砍而来,下手极为用力,都想着一刀砍死刘多鱼。
别说是刘多鱼这个假都头了,就算今晚进了田三娘房间的是徐知县,甚至是皇帝老头儿,他们都得砍几刀再说。
世代为奴为仆,这些人大部分以给主人服务为光荣,眼里或许也有当个自由人的想法,但身上的羁绊让这些人就算发达了,很多人也摆脱不了对主人要忠诚的思想禁锢。
刘多鱼知道自己挡不住了,干脆地就地一滚,然后甩出刀身,胡乱一挥,当即就有好几人发出惨叫声,腿脚被刘多鱼砍中,大喊大叫着要后退。
刘多鱼总算侥幸脱离了围困,可这夜色昏黑,他刚跑出院门就迷了路,后面还是庄兵追击,根本就无处可逃。
慌忙中,只能是朝着灯火闪烁处奔逃,因为地形不熟很快就被三个庄兵追上,这些人知道刘多鱼不好对付,所以也不急着上来送死,而是拖着时间等后面的庄兵过来包围。
刘多鱼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哪里能让这些人再围住,果断发起连续当头劈砍,想要砍死几个然后继续逃跑,三个庄兵举着朴刀架住,没有一个人受伤。
刘多鱼不是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也不是过关斩将的关二爷,他的武艺很普通,能逃到这里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被人给活抓了。
庄兵的援兵不断赶到,
这是一间杂院,刘多鱼被逼进了屋内,随着不断打斗,他的双手都受了伤,现在双手抓着刀柄,手腕微微发抖,头脸上全是扬起来的灰尘,混合着汗水迷了眼,所以他只能眯起眼睛去看屋外举着火把和朴刀,一个个神色凶恶的庄兵。
管家已经来到了杂院,见刘多鱼无处可逃,庄兵却还不敢上,当即夺过一人手里的朴刀,要亲自出手拿下刘多鱼。
他相信现在的刘多鱼已经没了力气,不过是困兽犹斗,徒劳挣扎罢了,等他拿下刘多鱼,田三娘肯定会更加赏识他。
哐啷!
管家一记箭步撩刀,刘多鱼还没反应过来,武器就脱手而出,身形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管家大喜,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去!给我把他绑了,送官!”
拿着绳索的庄兵当即走了上来,要捆刘多鱼。
就在这时,院墙之外突然传来喧嚣整天的喊杀声,有个庄兵大喊着“官兵杀进来了!”,跌跌撞撞地跑到管家面前报信,
“大郎君被官兵给抓了!已经杀到了后院门前,咱们挡不住啊,管家你快去看看啊!”
管家面色一变,看了眼精疲力竭早已没了反抗能力的刘多鱼,心里刚生出放人赔罪的想法就被掐灭,丐帮的人杀进李家寨,光是一个刘多鱼就这么难对付,他们这些剩下的庄兵哪里又挡得住,他还是赶紧逃跑吧!
想到这儿,管家也顾不得庄兵们了,快步跑出杂院,直奔后门逃命去了。
管家一逃,身下的庄兵们面面相觑,哪里还有心思去捉刘多鱼,当即丢弃手里的朴刀,各自奔逃······
······
陈十八带着人一路冲杀,感谢王老爷的王家庄足够阔气,这李家寨的寨子样式差不多,陈十八没有迷路,加上有李大郎这个倒霉催的交代,一下就杀进了后院,找到了脱了力只能坐在杂院里休息的刘多鱼。
刘多鱼看到陈十八,热泪盈眶,可谓是喜极而泣,要是兄弟们再晚一点,他怕是就要完蛋了。
“十八哥,你怎么带人杀进来了?”刘多鱼欣喜之余,好奇问道。
“我在外头等得久了,要进来找你,那些狗腿子不让,那个赌鬼李大郎正好前院放赌,还敢骂兄弟们臭要饭的,兄弟们气不过,也骂了他几句,这个赌鬼竟然叫嚣着要让庄客们来捉我掌嘴。”
陈十八呵呵一声,继续说道:
“兄弟们本就等不到消息,干脆和他们打了起来,打到一半,突然来个小女娘把人喊走,要去捉什么将军,我一听就是去捉你的,就带着兄弟们打杀进来了。没想到这李家寨狗胆包天,居然敢谋算咱们兄弟,今天非得杀光这些狗扒皮的大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