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楚的引导下,刘多鱼的讲述中,王员外慈善外表下压迫乡里百姓,欺负族亲老少的本质暴露了出来,所有参与训练的新帮主都有了共同努力的目标——将王扒皮这个祸害给除了,把地给抢回来!让帮主来给大家做主!
这样一来,李麻子和众人的关系也亲近了很多,大家都知道李麻子过得也不咋地,也是受苦受难然后加入丐帮后才过上人样日子的,就算训练严苛一些,也是应该的,想要对付王扒皮手底下的庄客家丁,不练好本领,怎么打得赢?
在带队前往王家庄收拾王员外的前夜,齐楚给这一队人马取了名字,因为迟早要暴露在所有人视野中,为了不提早激发官府的绞杀和警惕,暂时取名“杀奸除恶队”,以李麻子和刘多鱼为正副队长,齐楚并不露面。
而对内则以执事长老所负责的岗位来称呼,比如:李麻子是都军长老,专门负责丐帮内的武装帮众,只听从帮主齐楚的命令,下属的四十人则是按照需要随时调整人员和装备,专门进行武装活动,而不用从事生产工作。
而张三是统御长老,专门负责双塔山营寨的后勤工作,组织人手修缮房屋,修建防御工事,准备防御山寨的礌石滚木;调动帮众支援李麻子,收集干粮粮草,现在主要是面饼锅巴之类的,以后要是有了马匹还得弄草料;要是遇到官府派兵来围剿双塔山,那张三还要让手底下人守卫营寨。..
这件事本来该交给最让齐楚放心的李六来做,但是李六被派去南疆府做重要的情报收集去了,建立前哨站是丐帮未来布局的重要一环,所以只能矮个子里挑高个,让张三来当统御长老。
齐楚通过刘多鱼,了解到这帮新加入的帮众其实不比老帮众差,甚至很多都和山下的地主大户有仇怨,要不然不至于混不下去当土匪······当了土匪,原来的社会关系等于是完蛋了,缉捕的文书会贴得满地都是,失去了身份证明后不能再出现在城市中,因为一旦被抓住就是刺配边疆当兵的下场。
而当兵,是很容易死人的。
于是,齐楚让刘二给张三当副手,火速提拔让刘二一家感激涕零,也让刘二有些惶恐不安,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喽啰,以前家里七八口人里,女人靠着给王老五心腹手下家里当家仆混口吃的,男人则连当小喽啰的机会都没有,除了去河里网鱼,就是偷摸着种点别人不要的荒田野地,勉强过日子。
刘二知道他算不上一个好汉,所以这份天降的馅饼砸得他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张三对他冷淡的态度,更说明这件事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刘多鱼知道后,对刘二说:“爹,你有什么好怕的,咱们都是土匪强人,干的是杀人的买卖,做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意,张三看不上你,他又比你好多少?”
“张三以前还是个叫花子,我爹咋样都比他强,齐帮主给了大恩,咱们就要好好报答帮主的大恩,管他张三做什么。”
刘二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三厌恶我是怕我抢了他的功劳,在帮主面前胜了他的风头。我才不想这个,我怕的是这齐帮主大起刀兵,要咱们下山抢掠王家庄,打赢还好,要是输了,王扒皮气不过,肯定要让官府来围剿咱们。”
“儿啊,你整天和那群汉子厮混,吃米吃肉好养着,不知道咱们山上的粮仓都要见底了,再过两天就要揭不开锅了。要是这新来的齐帮主对付不了王扒皮,咱们爹俩现在都成了小头领,到时候被官府捉住,少不了人头落地,阎王殿里走一遭喽!”
“有帮主在,肯定能打赢!”刘多鱼眼神坚定地说道。
刘二见儿子的决心都能把山给搬走了,也就不再继续劝说,事已至此,他刘家七八口人除了跟着丐帮走到底,也没有别的出路,真去得罪齐楚,爹俩都去辞职,刘二哪里有这个胆量?
真以为仙人是普度众生,从不杀生的和尚,呸,和尚最会杀生了,不然哪来的这么多护法金刚······
训练了人手,又整顿了营寨,齐楚算好时间将山上的所有粮食都吃完后,就带着两支队伍一起下山,朝着王家庄出发了。
李麻子一队四十人做前锋,张三一队四十人做后军,剩下的都在山上等消息。
打赢了,丐帮斗地主分土地发大财!
打输了,作鸟兽散分行李各回各家。
王家庄所处的位置,在河水冲击出来的小平原上,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庄子建在水面,有着大片屋舍庄户居住,其中最大的一片房屋就是王员外的庄子。
院墙高大,临水而建,就算过了河到了墙底下也只能踩进烂泥里无法脱身,天然的护城河保卫着庄子。
河两岸有一口渡口,船只都停在王家庄这岸,对岸丘陵山地较多,土地贫瘠,也有几个村子零星散布,但根本和王家庄比不了,这里住的大多是佃户雇农,靠着给王员外种地打工为生。
想要攻打王家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渡口坐船过去强攻,一条是从上游的浅水区渡河,然后从山上进攻庄子的后门,两个方法各有利弊。
队伍距离王家庄还有一里地远呢,齐楚就发现远处山丘上有人在树上系了一条黑布,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往着山丘下的村子跑去。
“参谋长”兼“带路党”刘二说:“这是庄里传递消息的法子,有土匪官府来借粮催粮,就让人在树上系黑布白布,不管是哪一种,这时候庄子里的人都知道咱们来了。”
齐楚笑道:“还挺聪明······”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帮人,没想到在没有电话手机的时代,人家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来替代,甚至做到精准讯息的发送,没人来解释,他一时间还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发现我们了,就先派人去王家庄,通知一下王扒皮,我们要来做客,让王扒皮准备好饭菜,别耽误我们吃午饭。”
刘二道:“帮主······咱们是来借粮的,王扒皮现在肯定让人坐船到县城报官了,咱们是不是······”
张三打断他道:“你怕什么,帮主在这,施展仙人手段,管他来多少人,都不是帮主一只手的对手,全都给他杀了,来多少灭多少!”
“张长老说的是,说得是······”刘二额头冒汗,一个劲地点头,也不知道是天热晒的,还是心里发慌。
齐楚问道:“有谁敢去传这个消息?”
李麻子、刘多鱼、张三、刘二四人互相看看,李麻子最是听令,直接站前一步,一手拿着朴刀,一手举着半人高的锅盖当盾牌防御箭矢。
齐楚摇头,“你是都军长老,也是所有人的脑袋,传递消息只要嘴巴,脑袋送到敌人的刀子底下去,不是送过去挨刀吗?”
“我去!”刘多鱼喊道。
“不行!”刘二紧随其后地喊道,喊完见李麻子和张三都瞪着他,边上的帮众都盯着他看的,连忙解释道:“帮主,多余他年纪轻轻不懂事,万一出了岔子耽误帮主大事,可就不好了,还是,还是我去吧。”
齐楚看向刘多鱼:“让你爹去一遭?”
刘多鱼道:“我爹年老昏花,他去更不济事,还是我去!”
刘二:······
齐楚笑了笑,道:“那就你去吧,放心,我会看着你,你只要告诉王扒皮,让我们进去吃一顿酒,再借个几千斤粮食,咱们就走。其余的事情他问起,你不用管,只管要吃喝,懂了吗?”
刘多鱼点点头,卸下身上背着的朴刀,一身轻快地进村去了。
齐楚对李麻子等人说道:“你们就在这路边的树底下歇着,等我消息。”
说完,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刘二上一次见齐楚施展修仙者手段,还隔着老远,这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仙人手段的神秘莫测,立马跪下来磕头,
“仙人在上,受小人一拜。”
刘二带头,不少人也跟着跪下。
李麻子和张三没有这么做,他们跟着齐楚比较久了,知道齐楚不喜欢别人跪拜,只要做好齐楚要求的任务,那就能得到赏识,其余的方法只会被齐楚厌恶。
另一边,刘多鱼来到码头,别说船只了,连一块舢板都没有,只能到最近的村子里敲门打听,人家知道他是来借粮的土匪,都躲着不见。
刘多鱼干脆表明身份,表示自己是土匪头领派来传信的,要是不开门,等下人马一到就要大开杀戒了!
躲着不见的这户人家只好开了门,一个老翁走了出来,从家里找出藏起来的竹排,送刘多鱼去了对岸。
只有一个人来,王家庄上下自然不怕,开门放两人进来。
十几个庄户在王家庄管家的带领下,在庄门后守着,刘多鱼和老翁一进来,庄户们就冲了上来,要捆绑刘多鱼。
刘多鱼丝毫不惧,喊道:“我是来给王扒皮传信的,身上没有兵器,快送我去见他,要不然等头领大军一到,把你们杀个干干净净!”
庄户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这架势,张口闭嘴就是杀人,被吓得顿住脚步,不敢上前。
管家更是惜命的人,不敢亲自上前检查,生怕刘多鱼身上藏了武器,只好对老翁道:“人是你送来的,要是出了岔子,要拿你全家到衙门里吃官司!”
老翁苦着脸道:“我······我,我是被逼的,管家老爷体谅啊!”
“不关他的事的,快带我进去!”刘多鱼道。
管家恨恨地看了眼刘多鱼,对庄户们命令道:“还愣着干嘛呢,给我看紧他了!”
在庄户们的包围中,管家带着刘多鱼进了庄子,见到了被更多庄户簇拥的王员外。
王员外身宽体胖,皮肤泛白,五六十岁的人了,头上也没几根白发,一双肉球一般肥胖的大手抱在肚子下,躺在一张椅子上晒太阳,身边一个丫鬟端着一盘烤鸡蹲着伺候,王员外一伸手,丫鬟就赶紧将盘子往上递,好让他短促的胖手能够住。
见到刘多鱼,王员外眯起眼睛,总觉得这小子有点眼熟,但这么多年过去王家庄早就没人提起刘家人了,王员外也想不起来,随意地伸出手,从盘子里剥下肥鸡的一条翅膀,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下一秒,完整的鸡骨头从王员外丰厚的红唇中脱出,在空中以抛物线落到几米之外,被几条对着刘多鱼狂吠不止的恶犬抢夺起来。
刘多鱼看到王员外,心头火气,差点忍不住大骂王扒皮,但想到齐楚交代的命令,便大声传递了出来,然后开始打量王员外身上的锦衣穿着,一想到自己和爹娘亲族身上一年到头都穿得是破衣烂衫,刘多鱼心里的怒火就愈发旺盛起来。
“可笑,一群臭叫花子,也敢来我庄子上叫唤,王老五今天是脑子被驴踢了,也敢带人来我这儿闹事。管家!给我把他绑了,送他见官!”
“你敢!”刘多鱼瞪大眼珠子。
王员外还真敢,在这南安县,除了怕官府的人,啥时候还怕过别人,别看王老五叫做混世魔王,可在王员外眼里不过是一只稍微会叫唤点的野狗,碍事的石头,弯下腰搬走太累,放在那里不去看就没事。
要是这条野狗敢到他家里来交换,破石头有一天挡住了他的路,那他就要让打死这条野狗吃肉,把石头砸碎铺路······
管家得到命令,立马让庄户们一拥而上,绑住刘多鱼,刚才还不敢上前的老实人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有的趁机给刘多鱼一拳,有的给刘多鱼一脚,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
王员外从椅子上下来,边上伺候的丫鬟也赶紧端着肥鸡走到王员外身后,忽然,丫鬟被王员外抓住,扯到怀里去,
王员外拿起肥鸡,张开大嘴咬了一口,满嘴流油,用手一抹捈在丫鬟胸前,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刘多鱼,“想不想吃?想不想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