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娘一把抱住冲动上头的李大郎,泪眼欲滴地说:“你要是杀了那老畜生,城里当差的三郎君能饶过你吗,他可是外人号称铁尺神断的李三郎,到时候把你抓了杀头,我该怎么办才好?”
李三郎恶狠狠地说:“三郎为了自己前程早就和我断了兄弟关系,平时想找他帮忙那老畜生也不肯,杀了那老畜生,再把他给骗回来一刀宰了,就说是喝酒喝醉死了,给那狗官送点钱打点一二,难不成还能亲自来!”
田三娘心道平时你个窝囊废的怎么没这份机灵,亏得自己受了千种万般的委屈,才换来这么个结果,老天爷真是个没良心瞎了眼的狗东西!
这对狗男女各怀鬼胎,商量出一道道阴谋诡计,如何干掉李老爷,然后嫁祸给李三郎,再把敢怀疑这件事的人通通干掉,其中就包含李大郎的现任妻子······
狗男女想得很美,李大郎甚至当场要和田三娘做那种事,要当自己的爹,狗胆包天,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也不害怕被李老爷撞破。
田三娘一巴掌拍在李大郎脸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猪脑子,忘了那个仙人了!把这院里的人都给宰了,也躲不掉那仙人的眼睛,人家上天入地一身神通,不先弄死他,什么都是白说!”
这一巴掌,差点就给李大郎的美梦拍醒了,可只看了眼田三娘半遮半掩的胸襟,脑海里满是不久前田三娘给他当妈又当老婆的场景,雄心壮志再次涌上心头,脱口而出道:
“一并宰了!仙人又如何,在他的酒里多掺点砒霜,照样活不到明天早上!”
田三娘满意点头,详细说道:“这个主意不错,明儿你亲自再去一趟城里,把药买上,别带下人,免得走漏了咱们的底儿······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明白了吗?”
李大郎很不高兴地问道:“三娘,怎么还要让你陪那老畜生一晚上,你可是我的!”
田三娘靠近而来,伸手抚摸李大郎胸膛,声音无比的软糯娇媚,“大郎,只要你按咱们说好的去做,以后三娘还不是你一个人的吗?”
······
几十秒后,李大郎忽然一个哆嗦,双眼上翻,长松一口气······
安抚完李大郎,田三娘立马熬煮了壮阳药,给李老爷喝了,又是一晚上没睡,伺候李老爷上上下下,而这回李大郎胆子大了很多,竟然还没等李老爷结束就到了门外偷听。
田三娘看着窗外的人影,心里又害怕又激动,抓住床头的手腕一松,直接一屁股用力坐下,差点坐断李老爷的骨头,一阵哀嚎声响起,李老爷直接痛晕了过去,不过也算是解了田三娘的困境。
听到里头安静下来,李大郎估摸着时间可能是到了,就开始轻轻敲窗,声音忽高忽低,就和田三娘的心跳声差不多。
田三娘赤脚跳下床,只披着一条纱衣,打开门将李大郎放进来,红着脸骂道:“你找死啊,也敢这时候找上来!”
唰!
寒光一闪,一把用来杀牛的尖刀从李大郎的衣袖中露出,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刺目。
田三娘连忙捂着嘴,免得惊叫出声,“你······你要做什么?”
李大郎脸色阴沉地说道:“三娘,我想好了,今天就宰了这老畜生,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现在就要你!”
说完直接就扑了上来,搂着田三娘上下其手,就要在昏迷的李老爷跟前重演刚才发生过的事情,田三娘害怕李大郎手里的刀子,只能顺从着李大郎在床榻边苟合,看着李老爷那张满是黄斑和灰斑的松弛面庞,田三娘心里一阵恶心。
不到三分钟,李大郎一个哆嗦,手脚都没了力气,软软地抱着田三娘,将头埋在她的胸前,整个人像是在田里忙了三天的老农,颓然无力,气喘如牛。
田三娘也累坏了,但是看着睡在床榻最里头不知何时醒来的李老爷,一下有了力量,晃了晃李大郎的脑袋,说道:“大郎,快天亮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走吧,早点进城买了药回来,可别一时糊涂坏了大事,那仙人可用刀子杀不掉!”
李大郎现在全身都没劲儿,说白了就是愿望达成,没了那股子为此拼搏奋斗的目的性了,有些不愿意再动弹。
一想到杀人后处理起来的麻烦,李大郎甚至有点退缩地想,现在这样也不错,他能和三娘做喜欢做的事情,只是要偷偷地瞒着就好,反正亲爹老眼昏花,小心一点儿就没事,至于家产什么的,亲爹就算不全给自己,也要分出一点来,没必要杀人。
可这时候后悔,李大郎又有点说不出口,几个小时前还信誓旦旦地给田三娘保证呢,这时候反悔实在丢面子,他一个大男人,答应的事情做不到,以后还怎么在三娘面前抬得起头来?
田三娘怎么都想不到,李大郎会在这个时候退缩,拿私房钱给李大郎买毒药,然后催促李大郎动身出了家门,就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里,摇晃李老爷醒来······
齐楚是被人请到李老爷卧室的,不是田三娘的房间,是李老爷和大房夫人睡的正室,不过田三娘也在边上伺候,像是下人一样给李夫人端茶倒水。
齐楚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李老爷找借口说他昨晚起夜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大腿骨都给摔断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特么的怎么摔,都不可能摔到大腿根吧,编造理由也不能这么荒唐吧。
齐楚看了眼此时低眉顺眼的田三娘,点点头道:“治愈这个倒是容易,我出手的话不用一个礼拜······哦,你们听不懂,就是不到七天的时间,就能让你重新下地走路。但是我着急去县城里,没功夫留在这儿治疗,还是给你开药吃吧,静养几个月,配合着汤药也能痊愈。”
他才懒得浪费真元在这色老头身上,反正这老头子也没几天好活了。
李老爷一听有快速治愈的办法,哪里还接受得了几个月的床上瘫痪生活,昨晚虽然最后是痛晕过去的,可就在昏过去的前一秒,李老爷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爽快过,恨不得今晚再次和田三娘来一次,
“齐仙人你放心,治病的报酬不是问题,只要能七天时间给我治好这骨病,一百两银子答谢您!”
齐楚直接拒绝,“不是银子的事儿,我真有着急的事儿去城里,吃药其实更省钱,反正效果都一样的······”
李老爷出奇地爽快,直接报价:
“一百二十两!”
“一百五十两!”
“······”
“二百两!!!”
说到二百两的时候,李老爷的嘴唇都是颤抖着的,齐楚也不知道这钱有多少,不过看样子是不少了,就连边上的李夫人和田三娘都是一脸震惊,看样子是大出血。
齐楚只好勉强点头,“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我就最后耽误一天时间,今天帮你治好,明天我就走。”
李老爷心道,果然还是得花钱,刚才还是七天,这二百两银子扔出来,立马变成一天时间。
在这个世道,一两银子就能换三百斤大米,约等于是三百块钱,二百两就是六万斤大米,一个人一天吃五斤,就是三十多年的口粮。李氏母女家那样混着野菜煮粥吃,二百两就够她们过完这一辈子了,所以她们的积蓄只是铜板,一千文钱也才一两银子,穷得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连大门都没有。
齐楚出手,也不多废话,罡气银针扎上,然后用上一缕真元,李老爷的大腿马上不痛了,被田三娘搀扶着下地走了一圈后,高兴地直拍大腿,连说三个“好”字。
紧接着,一盘银元宝送到了齐楚睡觉的房间,一个十两,一共二十个,真正的银元宝没有电视剧里那么闪光发亮,长得其实不算好看,因为铸造时的杂质有多有少,所以就算是同样的重量,真实价值也是有起伏的。
齐楚收了钱,就动身回了李氏母女的住处。
现在正是春天播种春耕的时节,李氏一个人只种几亩地,剩下都是佃给乡民种收租,她在田里弯腰插秧,李小米也要在田埂上跑来跑去地搬秧苗,才七、八岁的年纪,就得和大人一样从早忙到晚,根本不可能有时间玩闹。
见到齐楚回来,李氏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齐楚换上了李老爷送的新衣服,打扮得像个道士一样后,除了头发还不长外,就和换了个人差不多。
带着李小米和齐楚一起回到家,李氏连忙给齐楚倒茶水喝,高兴地感谢说:“昨日李老爷就让管家把油盐给送来了,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听说您在寨子里住下,我还想着忙完田里的活,就带着小米到李老爷的寨子里感谢您呢。”
齐楚见她衣服上都是泥点,脸上也沾着污泥,心里有些可怜这个女人,将准备好的十两银子放在木桌子上,开口道:“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们孤儿寡母生活不好过,做什么都难,这点钱就当是我感谢你们当初收留我的谢礼了,以后我可能不会再回到李家寨了,你们母女保重。”
李氏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她存下来的几百文钱,起码有一半都是亡夫还活着的时候的积蓄,十两银子对她来说,无异于是一大笔巨款。
李氏赶忙推脱,齐楚留下一句“保重”,闪身消失不见了踪影。
李氏见房间里的大活人忽然没了,立马拉着李小米,朝着大门朝着的方向跪了下来,不停磕头感谢,嘴里念叨着让李小米一定要记得仙人的大恩。
齐楚本来是想留个一百两给李氏母女的,但是女娘告诉他一两银子的真实价值后,他就改变了主意,这李家寨李老爷就是土皇帝,李氏母女要是身上突然多了一大笔巨款,作为当地最有权有势的人,会怎么做?
当然是直接抢了!
苟富贵连村民那点儿补贴金都要中饱私囊,李老爷会比苟富贵更有良心?真有良心,就不会以七十多岁的高龄娶一个二十多岁的田三娘,李老爷一大家子吃好喝好还不用干活,这偌大的寨子大院哪里来的,还不是剥削乡民得来的。
留下十两银子,也算是了却了一桩缘分。
回到李家寨,齐楚发现李大郎跑去县城买毒药还没回家,这在县城当差的李三郎倒是回了家。
李三郎长得比较像李老爷,精瘦干练,没有李大郎那股子虎里虎气的傻劲儿,两只三角眼喜欢盯着人打量,但一开口,倒是很有种江湖豪气的感觉。.
去见了李老爷后,立马就到齐楚这儿来等他了,说要见见仙人长什么样子。
齐楚和李三郎一见面,就确定这人不是善类,身上有股子血腥气,还是人血,不是他自己的,当然就是别人的。
联系李三郎的身份,齐楚心里也就有了猜测,肯定是拷打犯人留下的,这古代可不讲文明执法,程序正义,问不出来就是上刑,没背景没身份的人打死也是活该。
“仙人!”
李三郎上下打量齐楚一眼,发现他长得高大俊朗,一表人才后,很是激动地走过来拉住齐楚的手,“以往只听说过京城有仙人,能呼风唤雨,替皇上治病炼丹、长生不老,没想到今天弟弟有这等福气,能在家里见到仙人!”
齐楚道:“呼风唤雨、长生不老都是唬人的,治病救人倒是容易,对付几十个恶徒也不是问题,你就是李三郎吧?”
李三郎笑呵呵地点头,“弟弟就是,没想到仙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医术,我父亲双腿骨折竟然能恢复得完好如初,不亏是仙人的手段!请仙人到内堂讲话,父亲已经摆好了酒宴,咱们一醉方休!”
来到内堂大厅,果然已经摆好了大鱼大肉和酒水,火炉摆在中间,上面温着一锅狗肉,齐楚一上桌,李三郎就开始劝酒,李老爷年纪虽大,可也是吃肉喝酒的“好汉”,坐在首席大啃狗肉,一边喝酒,边上的田三娘媚笑着伺候,可脸上的表情是藏不住的烦躁不堪。
李大郎去了整整一天,这时候还不回来,今晚她怕是又要恶心一回儿,这就算了,偏偏李三郎还回了家,那她和李大郎的计划又要生出变数,
这寨子里谁不知道,李三郎精明如狐,什么都瞒不住他。
李三郎劝酒,齐楚是来者不拒,这里的酒水倒是比白酒红酒啥的好喝多了,就跟喝汽水饮料差不多,主打一个身心愉悦,还不容易醉人。
喝了半天,齐楚还是不显醉态,李三郎承认自己看走眼了,这毛都还没长齐的仙人,却是有几分本事。
李三郎只能放下酒杯,道:“听父亲说,仙人打算明日起程到县城去,弟弟在县城当差,街坊乡里的情况都熟悉,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仙人开口,弟弟在所不辞。”
齐楚:“倒还真有这么一件事,我来的时候还有同伴,请三郎方便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和我这样短发的仙人出没,我那些同伴都远乡人,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应该很容易被认出来。”
李三郎摇摇头,“这倒没听说过,不过打听消息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等我让家仆给城里的兄弟捎句话,仙人可以继续住下,明晚就有回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