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楚回到江城县后,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吴伦医的耳朵里。看着齐楚再次出现,吴伦医躲在办公室里急得乱转,秦光的死讯他早已得知,虽然内部消息是意外死亡,可联系齐楚这段时间的失踪,吴伦医怎么可能不怀疑其中的关联。
尤其是秦家这段日子突然颓废下去,维持江城关系网的那些秦家人都不怎么露面了,在江城的秦家人,态度十分低调,让他更加害怕起来。
为了探听消息,吴伦医主动来到了王寿的办公室,齐楚正在和王寿解释这些天自己的踪迹,看到吴伦医进来,呵呵笑道:“吴院长,怎么着急找我做什么,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吴伦医眼睛眨动几下,故作轻松道:“我是来找王教授的,和你没关系,你这几天不在岗,是开小差去了吧。”
齐楚语不惊人死不休,“前几天不是有杀手想要杀我吗,我把那几个杀手干掉了,就一路摸过去了,没想到这几个人居然是秦家雇佣的,我干脆连根拔起报了个仇。现在外头的敌人背后打死了,就得回家来打扫垃圾,吴院长,你认为呢?”
“你!”
吴伦医没想到齐楚敢大庭广众之下将这种事说出来,被吓得脸色一白,扶着门框站稳,不敢吭声。
王寿看都没看吴伦医一眼,对齐楚说:“别开玩笑了,安全回来就好,配合警察办案也要注意保密,不要把案件细节随便透露出来,尤其是一些不相干的人,我会帮你给同事们解释清楚的,你不要把这次的意外放在心上,好好工作。”
“放心,王教授,配合警察叔叔的工作,是每一个人的义务。”齐楚道,他找了个借口给王寿解释自己失踪这些天去了哪里,没把杀手的事情满世界宣扬。
说完,他就离开王寿的办公室。
吴伦医对着王寿讪笑一下,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冷哼,王寿算是看出来吴伦医是个什么样子的货色,态度自然不会好。
吴伦医尴尬地在住院部转了一圈,装模作样地指导了一下工作,彰显完大领导的存在感之后,才回到办公室坐下,连灌了好几口茶水后,才长舒一口气。
心里开始盘算是不是要跑路,刚才齐楚明显就是话里有话,吴伦医现在能够肯定,齐楚知道他参与其中,只是因为这里是医院,才没有对他怎么样。
等他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安全还能不能得到保证,就不一定了。
为了小命着想,他必须得考虑离开江城医院,一直待在医院是不可能,他也有家人,有亲戚朋友······最重要的是,他的银行卡里还有一大笔钱呢,不出去花钱,那他的钱不是白挣了!
可是······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齐楚本来还没着急处理吴伦医这个虫豸,但既然这老阴人着急去死,那他只好早点送他下地狱了。..
找到林梦涵,一起来到江城医院的财务科,逼着这个吴伦医家里的关系户科长,把吴伦医贪污侵吞公款的证据交出来,干这种事情不可能把证据完全掩盖掉。
就像你用一袋面粉做馒头,拼命给面粉里加水,再用酵母发酵,面粉会膨胀体积,然后你就能中饱私囊其中一部分面粉。
但是无论你用了多少伎俩,最后多少面粉做出多少馒头都是成比例的,水和酵母并不会增加馒头的总量,只要问一问吃馒头的人吃饱没有,事情的真相就一目了然了。
将证据拿到手,林梦涵有些担忧道:“齐楚,你确定要举报到省里吗,这样跨级举报很容易被上级领导忌惮,以后你还想要在这一行扎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呵呵,大不了我考完试,不留在省城不就完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只要我手里有医术,这广阔天地,哪里能阻挡得了我。”
林梦涵抿嘴一笑,“你说得对!世界这么大,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拘束在眼前的这一点点烦恼呢。”
齐楚给柳湘灵打了个电话,要把证据寄给她,让她转为安排关系处理这件事,至于她会不会拿给柳文丰看两眼,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处理完这件事,他来到王小桃所在的办公室等着。
王小桃现在是考察期,算是科室里最年轻的医生,也是科室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她和林梦涵关系不错,亦师亦友。
林梦涵不是那种喜欢攀关系的人,但她愿意给王小桃更多的机会,她照顾王小桃的方式,就是给王小桃更多“锻炼”的机会,“磨炼”她吃饭的本领,天天都在加班······
而王小桃所在的科室办公室,是共用的大办公室,十几个人的那种,忙的时候都在楼上做手术,闲的时候都坐在办公室里,根本没有那种你在忙,我在玩的可能。
当齐楚发现王小桃的时候,她和几个医护急匆匆地推着刚做完手术的病人从电梯里出来,将病人抬上病床后,又小跑着往电梯赶,要回手术室帮忙。
见她忙得连轴转,齐楚忍住没分她的神。
现在已经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但王小桃什么时候能下完,只能取决于手术何时结束。
他换了衣服,悄悄走进手术室里。
一个小手术。
阑尾炎。
不过这病人情况比较特殊,阑尾糜烂坏疽了,应该是一直忍着痛没来医院检查,直到受不了才被送来做手术,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差一点就要影响到整个腹腔。
王小桃在边上给主刀医生帮忙,专心致志地按照指令行动,并没有发现齐楚已经来到了近旁。
齐楚判断,按照主刀医生现在这个速度,起码还得两三个小时,手术才能结束,实在耽误时间。
他干脆小声提醒主刀医生道:“你把刀口切开,我来止血和止痛,不用打麻药。”
七、八个医生和护士齐齐看来,因为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些人并没有把齐楚认出来。
只有王小桃高兴的“呜呜呜”,激动得几乎失去语言功能,举着一把手术刀就要过来拥抱。
手术刀锋利无比,冒着寒光。
齐楚连忙喊道:“小桃姐,病人在你面前,你别认错人了。”
王小桃翻了白眼,“你才认错人,呸,不对,齐楚你怎么进来的,我们在手术呢。”
齐楚提醒道:“只是术前准备,我不算打扰你们吧。好了,咱们直接开始吧,早点结束病人的痛苦,也早点让大家下班,我都听到某人的肚子在打鸣呢。”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瞟了某人一眼,
惹得王小桃一阵龇牙咧嘴,要不是地方不对,她高低得咬上齐楚一口。
因为齐楚的特殊身份,主刀医生倒是没有怀疑齐楚的技术,按照齐楚提示的步骤切开预定的刀口,手术刀极为锋利,细小的十字出现,便有一丝丝红色渗透而出,然后瞬间凝固不动。
齐楚放出真元,将刀口附近的经脉麻痹,“继续手术。”
见刀口附近确实没有大出血,外加病人状态正常,连喊都没喊一声,让主刀医生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些······
十分钟后,齐楚外放罡气,将病变的组织给“掏”出了肚子,丢在手术托盘里。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齐楚随手扎了传送中的十三根银针,就让刚才划出的十字刀口快速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将阑尾割掉,还得消除炎症。
齐楚多用了一缕真元,把腹腔内的问题全都解决,免得病人还得受一个多礼拜的折磨。
从手术室出来以后,病人还有些发懵,摸了摸光滑的肚皮,又看了眼医生用手机拍给他看的那块从肚子里取出来的“肉”,忍不住狐疑道:“你们没有骗我吧?”
这个留下来收尾的医生满头黑线,“骗你做什么,这就是从让你疼了三天的阑尾,刚才那个医生是省城来的医疗支援队副队长,省城第一医院院长的弟子,有一手祖传的医术,连麻醉药都没用,给你省钱了。”
这个病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特别能吃苦受累的那种,要不然也不能得了阑尾炎,还拖个三天三夜才来医院。
听到省了钱,他忍不住咧嘴一笑,“哎呀,真是神医啊!那医生姓什么啊,咱回头一定要送感谢信来!”
“······”
齐楚这时候,已经带着王小桃出了医院。
本来王小桃下午还得上班的,毕竟是考察期嘛,就是那种比实习生更加听话,更加懂事的阶段,这个时候,职场新人往往就是领导说啥就是啥的乖宝宝,一句嘴都不敢顶。
但谁让齐楚是王小桃背后的男人呢,齐楚刚帮着他们减轻了工作强度,这点方便还是得给的。
齐楚一边给王小桃“解释”这些天的经历,一边偷偷把手放到了她柔软的纤腰上,慢慢往怀里搂,悄悄地往上爬。
“去去去!这是大街上呢,人家都看着咱俩,你羞不羞,”王小桃一把推开齐楚,红着脸嗔怒道。
本来她还想着忍一忍,毕竟快一个礼拜没见面了,但齐楚这小子确实过分,路上人来人往的,就要做那见不得人的好事。
齐楚尬笑两声,重新搂住王小桃,“小桃姐,咱爸妈有没有商量好啥日子订婚啊,咱们的婚房买了没,什么时候搬进去住?”
王小桃一听这个就来气,一把掐住齐楚腰间的软肉,气呼呼地说:“你还说呢,他们让我找你商量,问你的看法,你倒好,直接跑没影了,让我打了几百个电话,一个都没接通。”
“这次你回来了,先跟我回家,不许乱跑!”
“我同意,小桃姐说的都对,只要是小桃姐说的话,我一定全部执行,万万不敢推辞。”
齐楚举着双手赞同王小桃的建议,惹得她扑哧一笑,叉着腰说:“老娘又不是土匪,你少来这一套!”
在冬季的寒风里,两人像是热恋中的学生,一边嬉笑打闹,一边往家里走。
王小桃的脸蛋红扑扑的,一条毛巾围脖,搭配绒毛帽子,让她显得极为清纯可爱,一百七十多厘米的身高,让她又不缺少邻家姐姐的那种气质。
齐楚一直都有机会拿下自己的这位初恋师姐,却久久没有行动,正是不想破坏了心里的这份期待和美好······有的女人只是逢场作戏,有的女人是心灵上的默契,还有的完全是虚荣心作祟······生活总要有仪式感,和王小桃在一起时,齐楚总是很有原则的。
进了王家,王爸王妈倒是一点都不意外齐楚的到来,寒冬腊月时节,二老除了上班之外,就是在家忙活着准备年前的订婚和年后的婚礼,对于独生女的出嫁,两人的重视程度比他们当年结婚都认真一百倍。
至少当年的他们,好像还没现在这样为了一场婚礼,提前一个月就开始联系亲戚朋友,预定酒店了。
王妈现在已经把齐楚当成了女婿,直接在饭桌上抱怨道:“怎么你们不结婚,那些人也不结婚,你们一结婚吧,这酒店就爆满了!我给人家打电话,好日子全都预定走了,而且价格也不便宜,齐楚,你觉得你们订婚宴在哪里举行合适?”
齐楚还未回答,王爸就说道:“你干什么呢,人家孩子操心这种事干嘛,城里这么多家酒店饭店,有钱还怕没位置?”
王妈负气道:“那不行,我女婿现在是全城首富,我女儿也不比谁差,小饭店办订婚宴多没面子,要办就要办得大张旗鼓,轰轰烈烈,让那些看不起我老公的人气死去!”
“······”王爸默默地夹菜吃饭,不再吭声,反正他也习惯了,妻管严就妻管严吧,谁让老婆是自己娶回来的,这辈子也就这一回儿了。
齐楚很懂事,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表示全凭家长做主,只要爸爸妈妈高兴就好。
乐的王妈一个劲儿地给齐楚夹菜,“诶,有你这句话,妈妈肯定给你办好。”
王小桃见齐楚的待遇比自己都像是亲生的,撇撇嘴道:“妈,我才是你女儿,你别弄得我像是捡来一样行不行。”
王妈白了女儿一眼,一点都没改。
气得王小桃跟着翻白眼,不愧是一对母女俩,习惯是一模一样。
齐楚暗地里给王小桃一个得意的眼神。
嘭——
桌子底下传来一声异响,齐楚咧开嘴乐,王小桃干瞪着眼,想要咬死齐楚。
王爸默默地缩回脚,眼角抽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