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们得在这里等喽?”齐楚道。
“要不······我再去找找吧,没准雷哥的人只是躲在哪里,还没走也说不定,”罗大冰小心道。
“不用了,等你找到罗雷的人,说不定这里都已经回归了,大军都冲进来把外国佬赶出去了,我是不是还得领一张新的身份证,当归国同胞?”齐楚冷笑道。
罗大冰讪笑一声,不敢搭话。
齐楚对罗大冰的不满溢于言表,虽然他先前的背叛是有理由的,但自己接不接受可不一定,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人最会给自己找理由。
现在马上回国,就在最后一步出了问题,不得不让齐楚怀疑罗大冰这人是否有些小心思。
但他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回去,只能先在这边住下,一边让罗大冰去打探消息,一边带着王楚调研市场,准备回去就和王楚合伙开一家进口服装店。
齐楚投资,王楚当老板,这些年她干汽车推销的活儿,赚钱快,花钱也不少。
这女人玩得花,大手大脚习惯了,在遇到齐楚前,根本就没想过存钱的事情,“反正以后要嫁人”的想法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大行其道,那种带着嫁妆结婚的女人,简直比大熊猫都要珍惜,真要遇到这种女人,赶快娶了吧,实在不行倒插门也没关系·······现在王楚有搞事业的想法,齐楚当然支持,总好过让她继续给人赔笑推销要好。
经济发展快的时候,大家好像都看不到服务业的低贱,等潮水褪去,就能发现这些从业者是最惨的,根本没有明天可言。
就算是现在,王楚的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六、七一过,奔三十的女人,当不上领导,那只剩下滚蛋跳槽一条路可走。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尼尔和丹妮二人,见齐楚这绑匪不但不急着带他们离开,还在这里悠闲的逛街,丹妮心里一直以来的恐惧感少了很多,加上这些年跟着父亲麦克走南闯北,一会儿在北半球吹雪,一会在南半球吃沙,倒是并不在乎去一趟国内。
她早就听说过国内独特的东方气韵,很想亲自探索一番,只是身份的缘故外加学业未成,才迟迟没展开这个计划。
但在这里,丹妮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作为国内对外的窗口,这里的繁华程度,在全球来说,都是靠前一批的重要港口城市,标准的国际化大都市。
如果不是土地面积和资源的限制,这里一直发展下去,可能比十个江东省都有钱。
丹妮跟着一起逛街,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老家,除了气候更加温暖些外,路上白皮肤绿眼睛的老乡少一点外,好像也没别的区别。
一家内衣店内。
“老公,这条衣服好看吗?”王楚拿起一条镂空设计,连吊带都没有,全靠衣物自身塑性支撑的连体睡衣,似笑非笑地问道。
周围还有挑衣服的顾客,近旁更是站着一个女店员,微笑着介绍这件衣服的做工和材料。
齐楚老脸一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王楚调戏,他还是有点适应不了,“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要买是吧,放包里我付钱。”
“诶,老公,别急嘛,让我再看仔细点,要不我去里面换了,给你看看效果怎么样?”王楚在自己身上比划道。
“你不适合黑色,可以换上这件紫色的,你很年轻,黑色有神秘感,但不适合你的身材。”丹妮看着王楚挑衣服,也有些蠢蠢欲动,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是吗?这件紫色的,嗯,确实也不错,”王楚又拿起了一件,然后把黑色镂空睡衣递给丹妮,上下打量着她,嘴里啧啧有声,“不错,洋妞就是有天赋,盘条靓顺的,天生的明星模特啊。”
“是吗?如果我的身高能再加一点,屁股再翘一点,也许我会去拍电影呢。”
丹妮一点都没有女人常有的羞涩,自信大方地叉着腰,微微扬起脖子,然后颔首对王楚道:“我们去试一试吧,光看是看不出来的,这些衣服有时候设计得非常反人类,很多时候看着能穿,实际上是穿不了的。”
有几个词丹妮不会说,用外语代替,王楚听得似懂非懂,笑呵呵地拉着丹妮去换衣间了。
留下齐楚和尼尔大眼瞪小眼,尼尔只看了齐楚一眼,就缩起脖子,假装无事发生,站在店门口处,距离齐楚但又刚好能被齐楚看见的位置,很有人质的自觉态度。
倒是这小洋妞······奶奶滴,真把自己当成出来旅游的了。
齐楚等了十几分钟,两人还没从换衣间里出来,有些不耐烦起来,走到换衣间边上敲了敲门,就听到王楚和丹妮嬉笑的声音。
“哇,你这里好白好大啊,听说你们天天都喝牛奶,吃牛肉,所以皮肤才这么嫩。来,让我摸摸,是不是真的。”
“啊——你的手好冷,不许摸我。”
“嘁,真小气,反正你都漏出来了,摸一摸有什么关系,以后不还是让别人摸的吗?”
齐楚:“······我说,你们好了没,干脆买回去试吧,咱们不差钱。”
王楚打开门,露头瞥了眼门外,见没人后便走了出来,在齐楚面前转了个圈,“好看不?”
齐楚看着那白花花的大腿在跟前晃悠,紫色的纹路覆盖在那娇小却很有料的胴体上,显得极为妖艳,和那精致大方的脸蛋,显得很是反差。
他的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就像是两只半空中飞舞的小蜜蜂,不知道该停在何处是好,但做一个采花工的意愿,确实越来越迫切了。
“这小洋妞的眼光就是好啊!”
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齐楚眼睛一瞥,心脏就像是踩了油门的发动机,怦怦直跳。
只见丹妮穿着那条黑色镂空的睡衣从换衣间里走出,一手扶着腰,一手撩开腮边的金发,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将睡衣撑得非常开,小小身体里蕴含了很大的能量,仿佛爆炸开来。
“果然有点小,好疼啊,”丹妮皱眉道,伸手扯动睡衣腰间的布料,不停地往下掰扯。
“别看了,再看要长针眼了!”王楚白了齐楚一眼,转身搂住丹妮往换衣间里推,一边推一边嗔声道:“不知羞,穿成这样也不知道躲人。”
丹妮毫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关系,穿得好看就该展现出来,你们东方女人就是太保守了,如果在海滩上,就算不穿衣服,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楚:“······”
······
香艳的风景消失,齐楚带着几人逛完了街,回到旅馆,说实话这地方也没啥太多可玩的地方,主要是几人身份有问题,那些比较高档的娱乐场所,很难进去。
外加路上时不时出现的警车和警察,齐楚不想惹麻烦的话,只能回到旅馆里待着。
可他又闲不住,出门时没带手机,已经快一个礼拜没和家里联系,还有医疗支援队的事务,王寿交给他处理,结果他倒是跑路了,留下老头儿受累,这事做得确实不太地道。
必须尽快回国!
想到此处,齐楚等罗大冰回来,便让他带自己去那几个地下势力所在的地盘转转,看看能不能替罗雷和这边的地下势力讲个和,先送自己回去再说,等我走了,你们再慢慢火拼。
当然,要是这边的地下势力老大不听话不服气,那他也只能杀鸡儆猴,先弄掉几个再说了。
沙浪湾。
是这里最穷,也是人口最多的小片区,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近几十年偷渡来的人口,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但大部分还是本地人。
这里的人,主要工作就是替城里的人服务,一些城里人不愿意做的工作,比如打扫卫生、工厂工人、餐馆服务员等等,都是沙浪湾的人在干。
拿最少的钱,做最多的体力活,结果也只是勉强维持生活,还要受到许老大的盘剥,交出一笔钱,才能在这里住下,否则明天就要被人赶上街,然后被警察抓住遣返回去。
实际上,现在警察已经不怎么抓人遣返了,经济发展的需求导致用工需求也在不断升高,很多外国女佣都进来务工了,可想而知这里有多缺人,廉价的穷人。
但这几十年的惯性,让沙浪湾的穷人们还是默默接受着许老大的剥削,几乎没有人愿意反抗。
齐楚站在十几米高的天桥上,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由木板、塑料板、油布、铁板、砖头搭建的临时房子,又看看背后霓虹灯闪烁着的高楼大厦,心生感触道:“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其实是地狱啊。”
罗大冰嘴里叼着香烟,吐出个烟圈,继续介绍道:“姓许的还是自己人呢,算是第一批过来的,听说刚来的时候,给外国人擦鞋拉车,还做过酒店门童,结果被一个醉酒的外国佬打了一顿,把鼻子给打歪了,人家酒店就不要他了。”
“人家喊他许老大,是怕他,其实喊他许老歪的人更多。”
“他挨了打,也没人赔钱给他,连工作也丢了,当时的同乡气不过,一起去找了当时在警局当差的一个老乡吧,一起去找那酒店的麻烦。结果许老歪这小子,真特么的不要脸,居然提前和酒店和好了,让警局的一个探长带人过来,把同乡都给弄进去收拾了一顿,逼着大家交钱,不然以后就不用在这里讨生活了。”
“许老歪靠着拍马屁,给人舔鞋的功夫,混成了沙浪湾的老大。背靠那个探长,赚了很多钱,还在牛角嘴盘了几家店,做起了舞厅卖药的生意,比汉奸都汉奸,咱们自己人做事,还没商量好呢,上面的外国佬就知道了,这群外国佬就像是闻到了大便的狗,立马扑上来咬人。”
“沙浪湾的这些人想要合伙给人送礼,把身份给弄下来,就是因为许老歪从中作梗,直接黄了,到现在都没人敢提这件事。”
所以,别看这里外国佬少,但有这么多的狗汉奸在,大家只能忍气吞声,等着国内来收复。
收复的时间越来越近,这般外国佬别的不会,当搅屎棍那是天生的本事,临了也要在房间里的墙壁上涂抹一层大便来恶心人。房子拆不走带不了,那就让后来的人住不进去,住进去了也待不住,满房子的蟑螂老鼠就够烦人了,加上这臭气熏天的气味,每个几十年,是弄不干净的······
“这么说,沙浪湾的许老歪,牛角嘴的那个什么红衣帮,比起罗雷这个蛇头来说,还更像是坏人?”齐楚道。
罗大冰点点头,“雷哥做的生意,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没人逼你上船,你上了船,就该知道,家里挣不到的钱,外面更难挣,不吃亏是不可能的。”
齐楚不置可否,“罗雷弄了一船的药,在哪儿?”
“我不······咳咳······”
齐楚一把掐住罗大冰的喉咙,将他抵在天桥的栏杆上,冷笑着说:“罗雷这个蛇头,和许老歪这些人相比,也不过是粪坑里的石头,那块更臭些罢了,你少给他贴金。”
“等了三天,你还是没有消息给我,看来你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不想给我干活,那你还是直接去死吧。”
齐楚单手将罗大冰举到天桥的栏杆外,让他双脚凌空,只需要低头,就能看见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罗大冰感觉凉风嗖嗖地从裤裆底下钻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被卡得喘不上气,全靠双手下意识地抓住齐楚,眼里满是乞求之色,生怕齐楚松手,让他来个自由落体。
挂了他一分钟,快要窒息的时候,齐楚才把他提回天桥上,一把扔在地上,“这次是个警告,每天我要和罗雷见面,见不到你就不用回来了,找个凉快的地方呆着,也可以省点停尸房的空调费。”
说完,齐楚直接掉头离开天桥,看也不看桥底下的沙浪湾一眼。
结果,他还刚走到旅馆,就看到有一帮人围着一个穿着拖鞋,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手拿草帽,坐在旅馆门口的小板凳上,中年男人笑呵呵地和旅馆老板娘聊天,也不知道在聊什么,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时不时娇羞地用手推一下中年人半赤裸的胸膛。
这老板娘五十多岁的人了,长得和南瓜一样的身材,年纪大了,没办法,笑起来就和南瓜花一样打开嘴,仿佛能把人给一口吞下。
但罗雷这个蛇头一点儿也没嫌弃人家,就跟地道的渔民在和女邻居拉家常似的,不管是吹牛还是打情骂俏,都能信手拈来。
齐楚走过来,罗雷才收起笑脸,和老板娘指了指齐楚,“我找这兄弟有点事儿,靓妹,咱们下次找个地方一起玩哟。”
老板娘捂着大嘴,哎呦一声,如同刚出阁的黄花闺女初见情郎般躲进了旅馆里,时不时偷眼看看,那神态,简直是情深义重,把罗雷当什么了。
罗雷把手里的草帽戴上,指了指旅馆对面的面馆,面色严肃地伸手邀请,“兄弟,吃个饭吧,边吃边聊。”
齐楚点点头,跟着来到面馆。
罗雷让老板先上了碗凉茶,一饮而尽,见齐楚看着自己,赔笑道:“和那老娘们聊得久了,口干舌燥的,见效了。”
齐楚淡淡道:“没什么见笑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喜欢人家就直说,老板娘的老公是个短命鬼,早就死了。”
“咳咳咳······”罗雷差点呛翻了鼻子,但也没辩解,还是笑呵呵地说:“兄弟要见我,我这已经来了,咱们开门见山吧,不知兄弟找我做什么?”M..
“倒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是打算被我弄死,还是让我把你弄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