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炎觉得好笑。
全京城都以为阿九恨极了王宝珠,事实上,她只是希望像王宝珠这样的坏人活得不好,仅此而已。
来听堂审,也仅仅只是因为好奇王宝珠和那可思两人会怎么扯皮。
他的阿九,真是太可爱了。
君御炎也发现了,从昨日身世揭露,认了父亲和兄长之后,她整个人都好像变了,说不上来,就是那种少了某种心理负担,身心都轻盈了的感觉。
对于这种好的变化,他是喜闻乐见的。
他希望阿九一世无忧,但他也清楚,阿九对二皇子有着超乎一般的恨。
不光是想让二皇子没有夺嫡的机会,更像是希望他万劫不复,痛恨终身的那种刻骨之恨。
他也知道,以现在的二皇子对她的所作所为,阿九不至于这般恨他。
或许,连二皇子都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看着阿九侧耳倾听,眼睛发亮,手上的点心才咬了一口就停下了,像是怕错过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
君御炎甩掉脑海中的杂念,忍不住看着她笑。
“别担心,你肯定漏不了什么,咱们这个地方,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拿出一方手帕,温柔的给她擦拭嘴角的碎屑。
这时外面传来王宝珠发疯般的声音。
“造假!大人!他造假!民女没有主动勾搭他,他一定是伪造的字迹!他哄了民女清白的身子,民女没脸活了,大人您要是偏袒他,民女就撞死在这公堂之上!”
估计是王氏的书信给了王宝珠启发,总之打死不认。
那厢王宝珠就要往柱子上撞,自然被衙役给阻拦住了。
王宝珠用力挣扎,大喊大叫,像个疯婆子似的说徐大荣偏袒包庇那可思,说那些书信全是伪造的,她自己没写过。
总之她就是要以死相逼,逼着那可思带她回西域,对她负责任。
“我清清白白的身子,他说睡就睡了,当时哄骗我一定对我好,还要让我当王妃,可他竟说变就变,还联合徐大人一起欺压我这个弱女子!你们就是觉得我已经是不是将军府的小姐,所以看不起我,打压我!他凭什么不娶我,我可是良家女子,不是外面人尽可夫的女表子!”
“肃静!肃静!”
徐大荣拍了好几下惊堂木,王宝珠依然在那里大闹,还想撕毁了那可思拿出来的那些书信。
那可思太阳穴都在一个劲的跳,强忍着怒火,没有一巴掌将王宝珠拍死。
他甚至开始想着,干脆将王宝珠带去西域,在路上把她弄死算了。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突然发力将王宝珠推倒在地,脖子上缠着的粗布像是意外被他攥在手里,王宝珠摔在地上时,他赶紧将那粗布丢远了一点。
“杀人了!衙役杀人了!”
王宝珠被摔得生疼,躺在地上哀嚎。
那可思忽然眼睛一亮:
“你这贱妇,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脖子上的印子,这痕迹可不是本王子前晚上所留下来的!大家都看看,昨天王宝珠的脖子上根本没有这些印记,说明她水性杨花,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竟然晚上还与野男人逍遥快活!你们快看啊!”
府衙外本来就围了许多人,闻言,好多人都想挤进来看,衙役自然全部将他们拦在外面,但靠得近的,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王宝珠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痕迹。
有的还很红,说明欢好的时间就在几个时辰前。
“天哪,真是没看出来,她怎么这么下贱啊!”
“昨天她被赶出将军府,她生母王氏被判了斩首的死刑,她可倒好,竟然还有心思找男人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是不是被赶出将军府后她就放飞自我了?”
“幸好被赶出来了,否则将军府都要因她蒙羞!”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王氏那样的人,能生出什么好女儿出来?”
“话也不能这样说,慕容曼不就挺好的,不也是王氏的女儿?”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外面讥讽的声音以及公堂内众人嫌恶的视线,让王宝珠几乎要快疯了。
她拼了命的扯着衣领想遮住脖子。
“不是的,我是被人下了药被欺负的,我才不是那种女人!”
“都因为你!那可思!是你毁了我,是你害我变成这个样子!”
她愤恨的看着那可思,恨不得上去咬他的肉。
“要不是你将我从将军府掳走,我又怎么会失身于你!又怎么会被别的男人欺负!”
想起昨夜牛天宝对她的所作所为,那样的耻辱让她痛恨万分,她觉得那可思将她从将军府带走的那一刻就是错误的开端。
她和那可思睡了,还被很多贱民看了身子去,牛天宝才敢对她下手。
否则牛天宝哪有这个胆子?
那可思往后退了几步。
王宝珠这个眼神很恶毒,如果将她带回去,只不过给自己一刀。
当然,他也不可能把王宝珠带回去,王宝珠身上的痕迹足以说明她是个浪贱的人,而且她刚才还承认了。
他看着徐大荣道:“徐大人,您也听到了,这个女人自己都承认她和别的男人睡过了,她要负责,让她找昨晚那个男人去。本王子马上就要启程回西域,麻烦徐大人早点结案吧。”
徐大荣点头:“看来王子殿下也是被这个女人被哄骗了,正好,以前伺候她的丫鬟已经令人找了过来,她认识王宝珠的笔迹。”
话音刚落,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怯生生的跟着衙役走了进来,在看到王宝珠的瞬间,露出害怕之色。
“奴婢玉沙,拜见大人。”
“你不必害怕,这是在公堂之上,没人敢打你。本官问你,这些书信是不是你以前的小姐所写?”
玉沙上前去,仔细看了几遍,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就听到王宝珠大骂:
“你这个贱婢!当初你偷了本小姐的首饰,本小姐才将你发卖出去,你现在还想做假证害本小姐?!”
玉沙哭道:“小姐,奴婢真没有偷,当初明明是您自己失手打碎了玉镯子,怕几个公子不高兴,就诬陷奴婢,打骂奴婢,还把奴婢卖到了花楼里,要不是有好心人将奴婢买下,奴婢就像您今日这样,成为男人的玩物了。”
王宝珠目眦欲裂:“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诬陷!什么男人的玩物!本小姐要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