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从良”的问题也是战智湛心中的疑惑,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转身望着“黄鼠狼”,静候下文。“黄鼠狼”冲战智湛笑了笑,说道:“呵呵……是我一个同学的邻居老何家在他家买的包子里吃出来个女人的手指头。就报了案……”
“黄鼠狼”的话没说完,“鸡从良”扔掉手中的擀面杖,捂着嘴跑到门边的泔水桶边,“呕”、“呕”的干呕起来。战智湛虽然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却也连连吞咽,极为难受。
“鸡从良”干呕完了,擦了擦满脸的鼻涕眼泪,走回来说道:“Oh……ygod……吃出啥来不好,偏偏吃出个手指头来,今儿个这饺子还能吃嘛。老胡家那哥儿仨咋不瘟死!”
“黄鼠狼”笑道:“你瞅瞅!你瞅瞅!你这是干啥呀?你又没吃谁的手指头!要说闹得慌的是战智湛,咱姐儿俩包饺子,就等于咱俩的手指头让他尝过了,再吃把死人的又能咋的?”
“鸡从良”拧了一把“黄鼠狼”的大腿,坏笑着说道:“你的手指头白不呲咧的,嫩的能掐出水儿来,把你的手指头割下来给战智湛包饺子吃,细皮嫩肉的口感指定不错。”
“滚犊子!咋不把你的手指头割下来包饺子?”“黄鼠狼”一把推开“鸡从良”,嗔道。说罢,“黄鼠狼”和“鸡从良”立刻笑了起来,“手指头包饺子”引起的不适立刻烟消云散。
“黄鼠狼”只知道道外北三道街老胡家那哥儿仨因为卖人肉馅儿饺子被抓起来了,可是海哥知道的就很多了。战智湛昨天去海哥家辅导几个哥哥的手下练武时,海哥曾经皱着眉头说起过这件事。老胡家哥儿仨实际上也不知情,他们家包饺子和包子的肉馅都是在北三国营商店买现成的。大案队顺藤摸瓜,把北三国营商店封了三、四天。可惜,大案队在北三国营商店并没有发现杀人现场,商店的工作人员也都被排除了杀人嫌疑。尤其是人肉的来源更是查无结果,案件的侦破工作似乎走进了死胡同,愈来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据说,部里曾有通报,说是鹿城市的两个杀人恶魔可能潜逃到了埠头,要求埠头警方注意排查,协助缉捕。海哥十分震惊,要求“黄皮子”的手下停止外出,全力以赴找人,决不能让这俩瘪犊子来埠头祸害人。
通报上讲,鹿城市的两个在逃杀人恶魔一个叫杨玉斌,另一个叫张树祥。
去年的十二月十一日,鹿城市船营区一座五层居民楼二楼的居民李建伟家下水道反水。当他请来人拆开排水管检查时,赫然发现堵住下水道的竟然是油腻腻的肉馅。觉得异常的李建伟连忙报警。接到报警后,
鹿城警方赶赴现场勘查。大量民警的到来和议论纷纷的居民使得这个偏僻的小区顿时变得热闹起来,租住在李建伟家五楼的杨玉斌和张树祥心里明白,那肉馅正是他们倒进下水道的人肉。待到警方查出了肉馅是人肉,对李建伟家楼上的三户居民展开调查时,杨玉斌和张树祥早已逃之夭夭了。警方不得已破门而入,在杨玉斌和张树祥租住的房子内发现了与肉馅血型相符的血迹,以及被害人的遗物。鹿城警方随即兵分两路,立案侦查。一路追捕逃犯杨玉斌和张树祥,另一路追查人肉的来源。
案情很快有了眉目。经鉴定,作案房间内的血迹是两个人的。通过排查失踪人员登记记录,刚刚成立的“夜帝”夜总会的“三陪小姐”十九岁的刘玉华和十八岁的焦春梅,进入了侦查员的视野,只有等进一步找到刘玉华和焦春梅的遗骨就可以确定了。
侦察员拿着杨玉斌和张树祥的照片来到“夜帝”夜总会辨认,一个叫小雪的“三陪小姐”认了出来,说肥头大耳、官气十足的杨玉斌是埠头市皮革厂的书记,出手非常阔绰。黑瘦的张树祥据说是本地倒腾牛皮的,小雪和另外一个叫小琴的“三陪小姐”曾经陪过两人。能说会道的张树祥见杨玉斌和小琴相谈甚欢,就鼓动小琴和小雪出台。小琴和小雪均以只“坐台”不“出台”为由拒绝了杨玉斌和张树祥。
经“夜帝”夜总会老板派人找来抱病在出租房修养的小琴确认,小雪所言非虚。小琴又向侦察员提供了另一条重要的线索,当她再一次见到杨玉斌和张树祥时,恰恰是叫做“小华”的刘玉华和叫做“小梅”的焦春梅正在昏暗的舞厅中陪杨玉斌和张树祥二人跳贴面舞的时候。
破案线索的矛头直指杨玉斌和张树祥。侦察员们分析认为,杨玉斌和张树祥与刘玉华和焦春梅之前并不相识,年龄相差十多岁,情杀或者仇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多半还是“钱”惹的祸。那时候,“万元户”可是相当了不得的人家。而方兴未艾的“三陪小姐”,被不知底细的人认为很有钱,被杨玉斌和张树祥以“出台”的名义骗走,谋财害命就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杨玉斌到底是不是埠头市皮革厂的书记,经埠头警方调查,答案是否定的,埠头市皮革厂查无此人。这个结果,其实也在鹿城警方的预料之中。但是,杨玉斌自报是埠头市皮革厂书记这个细节,还是引起了侦察员的关注。
的确,人在说谎言时,会在不经意间,把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或事物参杂在谎言中。警察的动作当真雷厉风行,埠头警方迅速开展了大规模的清网行动,重点调查埠头市皮革厂周边。这场大海捞针的行动并不如警方所愿,但失之桑榆得之东隅。经鹿城火车站多名职工回忆,杨玉斌和张树祥确实于案发次日乘坐鹿城开往埠头三棵树火车站的6021次列车离开鹿城,前往埠头。6021次列车的列车员也证实了杨玉斌和张树祥的确是在埠头三棵树火车站下的车。
埠头道外北三市场“人肉馅饺子”案和鹿城“人肉馅”案并案侦察了。公安局长出身的仄铭同志下达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市局集中精锐警力,配合大案队彻底搜查北三国营商店。
对于战智湛的问题,武友义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怎么可能把案子的进展告诉战智湛呢?其实,战智湛也没指望着武友义能告诉他案子的进展情况,只是转移话题而已。
冯兴昌和武友义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八弟的好奇心可真强!呵呵……北三这起案子是武处负责,他原则性强,不能把这起案子的详情告诉八弟,八弟别难为他。这起案子在老百姓中说啥的都有,甚至连鬼怪都扯进去了。我可是局外人,也不清楚这起案子的真实情况。就把我知道的北三案子的一些事跟八弟嘚啵嘚啵,也不算泄密。”
战智湛自然明白冯兴昌说了半句话,留了半句话。他说自己“好奇心强”,除了警告自己“好奇害死猫”之外,另外的意思就是说自己眼目前儿一大堆谁遇到谁头疼的乱事自己不关心,反而对八竿子扒拉不着的北三市场碎尸案这么感兴趣。战智湛笑道:“兴昌哥,‘谁要是不再有好奇心,也不再有惊讶的感觉,谁就无异于行尸走肉,其眼睛是迷糊不清的。’这是爱因斯坦的名言!兴昌哥,这北三市场碎尸案咋又和妖魔鬼怪扯上关系了?”
冯兴昌将嘴里的肉片吞进肚子里,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八弟你可别笑!老百姓中有一种传言,说是有些日子没有露面的上古妖仙‘大妖山魈’瞅不惯眼目前儿社会上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才吃了几个臭不要脸的贱货。那上古妖仙‘大妖山魈’吃人不吐骨头,又把那几个臭不要脸的贱货变成了粑粑,屙到了北三国营商店,和北三国营商店头天晚上绞好的肉馅儿混在一起。这些老百姓还说,上古妖仙‘大妖山魈’这么做是警告人们引以为戒,别再干臭不要脸的事儿!听说,有好多干这种臭不要脸事儿的贱货,已经不干,跑回家去了!”
“那些吃了人肉馅儿包子、饺子的人,原来吃的是‘大妖山魈’的粑粑?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个传说也忒恶心了!”听到北三市场碎尸案又扯出“大妖山魈”来,战智湛不由得暗自吃惊。他一时之间来不及想明白这种传言和他究竟有没有关系,但是为了掩饰自己,战智湛故意放下筷子,皱了皱眉头,连说“恶心”。
战智湛心中忽然泛起一个念头:这个冯兴昌嘴里说北三市场那些吃了人肉馅儿包子、饺子的人,其实吃的是“大妖山魈”的粑粑,可他吃扒羊肉条却吃得津津有味儿。难道,他就没想过,他吃的扒羊肉条可能也是“大妖山魈”屙的粑粑?
冯兴昌伸手抹了抹嘴角边的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八弟,老百姓中的传言反映的只是民心向背,丝毫影响不了武队他们侦破这起恶性案件。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好猎手!”
战智湛满脸苦笑,不知说什么才好。武友义却义愤填膺的说道:“冯所,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再狡猾的罪犯作案时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作恶多端的杨玉斌和张树祥至今尚未落网,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揭穿他们真面目的致命方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我们的路子对头,就一定会抓到罪犯的狐狸尾巴。”武友义说到这里,又开玩笑似的对战智湛说道:“二哥老觉得八弟是福将,这起案子二哥备不住还能得八弟剂呢!”
战智湛听到这里,脑子一转,十分严肃的对武友义说道:“二哥,不管这两个恶贯满盈的杀人恶魔是个什么东西,就算他们侥幸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苍天在上,也必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