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是苍蝇,我是有缝的蛋(下)

战智湛本应该本能的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却猛然间想起了“白列巴”上厕所时,被便池里一只染着血红指甲骇人的手抓挠了一下屁股。

战智湛慌忙低头向便池中望去,幸好那里没有伸出一只大手来抓住他的家巴什儿。战智湛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他忽然想起来“白列巴”曾经说过,他是阳年阳月阴日阳时出生的,是“三阳一阴”之命。据《命术》讲,一个人四柱里有三个“阳”时,三阳克一阴,可得五行两属,即两命。所谓“两命”,不是说你有两条命,而是你的命相极其稳定。比如一颗子弹射中你的心脏你都不死,侥幸活下来。在世人看来,这是“侥幸”,但实质上是你的命数有二。大多数人都只有五行一属即一命,某人是木命,某人是金命,但八字有三阳者,却具有五行两属,便有两命。比如他不仅具有木命,还具有金命。这就是世上总有一些人“命大”、“死不了”的原因。

战智湛心中暗自给自己壮胆:“嘿嘿……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德不孤必有邻!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魑魅魍魉!”

战智湛正想伸手去提大裤衩子,突然,一只冰凉的小手搭到了他的肩头。刹那间,战智湛犹如坠入冰窟之中,浑身冰冷,毛骨悚然。他心念电闪,想道:“完犊子了!完犊子了!以自己的听力,无论是谁走到自己身边,自己都会听到。能这么鸟悄儿的把手搭到自己的肩头,武功之高实在是自己望尘莫及。哇尻!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不会是鬼吧?”

战智湛不敢回头去看,很怕那张脸的脸皮就像自己子孙袋的外皮,黑且皱,又带着令人闻之欲呕的臭味。那上面露出骨头的眼廓,白色的眼睛,发出阴冷的绿光。而那带血的嘴巴里还在滴着刚吸过的残留的血。战智湛身上的鸡皮疙瘩褪了又起,起了又褪,免不了胆战心惊的暗自嘀咕道:“老子不会是睡毛楞了,冷不丁的一睁眼,瞅见一张十分消瘦,比纸还要苍白的脸。那张脸可以不叫脸,因为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张龇牙咧嘴的血盆大口,那里边尖利的獠牙散发着幽幽冷光,嗜血的舌头透着猩红的血,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他撕成碎片。嘿嘿……鬼影幢幢,想一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战智湛猛然想起“避孕套”装神弄鬼的时候曾经富有诗情画意的说过:“呵呵……我怎么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就像个鬼,但不是青面獠牙的狰狞鬼魅。而是一个……是一个面貌英俊,体型修长高大,身着黑礼服,或是那种外黑内红,也可以是全黑的披风和斗篷,儒雅谦和,浑身散发着贵胄气息的好鬼。我觉得如果换来的是永生,那么失去太阳又有什么。每当黑夜降临,那就是我们欢乐的时光,在那茫茫黑夜中,我们品着葡萄美酒,载歌载舞……”

那“菜市场”和“避孕套”这两个臭家伙似乎对僵尸知道的不少呀。要知道,那个年代关于僵尸的小说或是电影之类的,可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就算是思维另类的好奇者,想研究一番僵尸,资料也是很难获得的。“菜市场”听了“避孕套”的话戏谑道:“呵呵……我说老毕,我怎么听着你是想变成个吸血鬼呀?我想你的皮肤一定惨白、冰冷,嘴唇红艳,完美的带着慵懒的微笑;眼睛是红色的。哦,对了,你的身边最好陪伴一个妖娆美丽的女吸血鬼。你们一起住在绯红色的月光照耀下的中世纪城堡里,那里古木幽幽、荒草萋萋,正是你和女吸血鬼卿卿我我,谈情说爱的无量鬼地。哎呀我的天哪,大事不好!你那泛着金属光芒的一对儿獠牙我绝不怀疑它的锋利,我还是离你远点儿吧,离得越远越好,省得你犯病了,吸我宝贵的血。”

那“真讨厌”的话就令人作呕了:“唉呀妈呀……老魏,你好讨厌!说得那么麻痒人,整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呵呵……我可不当鬼,还是当人好!当人可以装成鬼吓唬人。要是能化化妆就更好了,我要装成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鬼。那脸上全都腐烂了,爬满了苍蝇。还有那两个鼻孔都已经让蛆塞满了,闭不上的血盆大嘴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臭虫。哈哈……太好玩儿了!”

战智湛素以胆大自诩,这时想起来“菜市场”和“避孕套”、“真讨厌”的话却像筛糠般哆嗦起来。极度的恐怖让战智湛忘了应来一招《沾衣十八跌》”中的“扣腕粘肘”:右脚后撤,身体右转,出左手向上扣住“鬼”的手背,出右手从后向上托架住“鬼”的手肘,并迅速向前下方转臂翻掌,左手抓“鬼”腕向内压,右手粘而压切“鬼”手肘,双手同时用劲,使“鬼”手被扭制。顺势右脚脚尖上翘,向前、向上勾绊“鬼”前脚,使“鬼”重心失控向外跌出。

厕所内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战智湛的两腿像弹棉花似地不住打颤,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战智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上下嘴唇张了张,勉强抑制住舌头的麻木,嘶哑着声音说道:“这个……这个多个……多个朋友多条……多条路!高山……高山流水遇这个……遇知音,流水知音不在谁……谁堪听?在下五更半夜的上……上猫楼,撒尿遇到鬼兄,这个……这个鬼兄就是在下的知音!就是……”

“嘿嘿……还什么‘护花金刚’呢,被吓成这副熊样子,高山流水遇知音?居然和鬼也能套起交情来了。我说老战,你咋不回头瞅瞅?”战智湛的身后忽然又传来一声低笑。

“不敢!不敢!在下不敢!俺一听鬼兄说话的动静,就像是几辈子没见到的亲哥哥,心里边啦觉得那个亲呀!”战智湛顿了顿接着说道:“在下不敢回头看!是害怕鬼兄那张脸的脸皮就像俺子孙袋的外皮,黑且皱,又带着令人闻之欲呕的臭味。那上面露出骨头的眼廓,白色的眼睛,发出阴冷的绿光。那带血的嘴巴里还在滴着刚吸过的残留的血。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俺身上的鸡皮疙瘩褪了有起,起了又褪,免不了胆战心惊!也怕俺是不是昨儿个晚上睡毛楞了,冷不丁的一睁眼,瞅见一张十分消瘦,比纸还要苍白的脸。那脸上全都腐烂了,爬满了苍蝇。还有那两个鼻孔都已经让蛆塞满了,闭不上的血盆大嘴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臭虫。那张脸可以不叫脸,因为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张龇牙咧嘴的血盆大口,那里边尖利的獠牙散发着幽幽冷光,嗜血的舌头透着猩红的血!”

战智湛身后的正是“正在搞”,他没反应过来战智湛是在拐弯抹角的骂他。“正在搞”乐得手舞足蹈,捧腹狂笑道:“哈哈……还他妈的‘护花金刚’呢,你也不嫌磕碜?”

战智湛惊魂稍定,但脸还是吓得像窗户纸似地煞白,慢慢转过身去。只见厕所昏暗的灯光下,哪里是什么厉鬼,而是硕大的脑袋上一双小眼睛笑得已经看不见了,一团白花花的赘肉在笑声中乱颤,中间还套了一个大花裤衩子,分明是自己的同寝好友“正在搞”嘛。

战智湛仍然不敢相信眼前就是活生生的“正在搞”,仍然怀疑是被“猫脸仙姑”鬼孤郁害死的哪个屈死的冤鬼变幻成“正在搞”的模样,等在这里要喝自己的血呢。

战智湛想伸手摸摸“正在搞”的肩膀,试试有没有体温。因为战智湛相信,鬼是没有体温的。可是,战智湛的手就是抬不起来。战智湛的嘴唇哆嗦着,拚命地想说几句轻松搞笑的话,可是嘴张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居然说道:“你真……真不是鬼兄?”

“呸!鬼兄长鬼兄短的,你个小瘪犊子才是鬼呢!你是卑鄙下流、无耻之尤,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短命鬼!”战智湛“鬼兄长鬼兄短的”,差点把“正在搞”给气乐了。

战智湛这才完全的放了心,不由得浑身大汗淋漓,感觉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双腿软绵绵的,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战智湛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讪笑道:“嘿嘿……你干啥来了?”

“正在搞”眨了眨眼睛,高深莫测的说道:“嘿嘿……你缺心眼儿咋的?你说我上猫楼能来干啥?我呀,睡梦中忽然心血来潮,屈指一算,算出好兄弟猫楼有难,特地前来相救!”

果然,战智湛添油加醋的这个笑话“白牡丹”听着很开心,战智湛在讲述的过程中,多次引发“白牡丹”的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战智湛见自己的笑话把“白牡丹”逗得十分开心,心满意足之下,感觉自己比“白牡丹”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