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梁元成有病吗?他看起来不是挺健康一人吗?
宋君君的手停在窗子上,忽然脑洞大开,想学电视剧里的那般,往窗户上戳个洞来。
然而,电视剧是电视剧,现实是现实。
像太子这种身边有侍卫保护的,你如果想在他房间窗户上戳洞,就会像宋君君一样,被从里打开的窗户推到脸上、摔到地上。
“唉哟……”宋君君坐在地上,捂着被撞的眼眶。
好在她也算是反应快的了,刚刚躲了一下,否则这眼睛还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是宋小姐。”慎孤站在窗前,伸了头朝宋君君看去。
“啊。是我。”宋君君悻悻起身。
太子也起身凑到窗前,见宋君君狼狈的模样,扬起嘴角,笑道:
“你躲在我屋后做甚?可是知道我要沐浴了,想来偷窥?”
“可拉倒吧你。让一让,我进来。”宋君君拍了拍沾了尘土的衣裙,捡起熄灭的灯笼,翻了窗进去。
见宋君君进来了,慎孤便合上了窗,规矩地立在太子身旁。
太子屋内是一股浓郁的药香。
“我找宋煦明来的。”宋君君捏着灯笼,低头瞥见了太子方才喝尽的药,“你病了?”
“这是补药。”太子垂下眼,淡淡开口。
“噢。”宋君君也淡淡点头。
这话她才不信呢。不过不信也与她的事是不相干的。太子也不像是什么重症病人,短时间内也不像会死的样子。
太子又看到宋君君手里捏着的灯笼,便问道:
“打着灯笼,来找宋煦明的?他并不在我这里。也许在慕卿处。你若找他,我派人去寻。长秋宫你不熟悉……”
“那算了。”宋君君看了看手中的灯笼,道:“我自己去,我在你这儿点个灯笼就走。”
“慎孤。”太子唤了一旁侍卫的名字,慎孤心领神会,接了宋君君手里的灯笼,转身点灯笼去了。
“你要去哪里?这里不比京城,你可别乱跑。”太子对宋君君说道。
不知怎的,宋君君觉得今晚太子似乎有些疲累了,说话好像中气有些不足。
只道他也是一路坐车累了,便也没细想,只是答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乱跑干嘛?这不是看那后山上有一片远珠草,便想着拉宋煦明一起采一些,带回京城……”说不定转手能卖一笔钱呢!
话刚说完,慎孤提着灯笼走了过来。宋君君接过灯笼,转身就准备离开,太子叫住她,道:
“等等,让侍卫陪你去。”
“没那么费事儿!此时蛇虫都没什么活力了,我一个人去去就回,耽误不了时间。带着侍卫去,反而束手束脚。”宋君君系紧了斗篷,提了灯笼走到门前,道:
“你这儿去后山更快,京城周边的山没有我没去过,方才黄昏,我看后山也没什么崎岖山路的。我走了,你不许拦着!”
说着,宋君君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此时,慎言端着一碗银耳羹走了进来。
“殿下,宋家小姐是去何处,慌慌张张的。”
“不行,我不放心,我去拦她。”太子默默一会儿,还是放下手里的书卷起身。
“殿下,让属下去便是,您颠簸一日了,该好生歇息才是。”慎孤连忙去拦,慎言也在一旁附和。
“你们二人,谁拦得住宋君君的?”太子无可奈何道。
“这……”慎孤无言以对,倒是慎独,居然能够说出“若是她不听,属下便直接把她带回来”的话。
“行了,我也是去去就回。”太子也披上件斗篷,随手携了短剑,便欲出门。
“殿下,您晚膳没怎么吃,要不,喝完这碗银耳羹垫一垫吧。对付宋家小姐,可能比较耗精力……”慎言劝道。
太子低头看了看那碗银耳羹,想着喝了也无妨,万一君君不听劝,他还得拉她回来。
于是,他伸手端了碗来,察觉温度合适,便仰脖一饮而尽,喝完便忙不迭地追了宋君君而去。
宋君君腿脚可快呀,她好得差不多了,能跑能跳的。太子一路追出了长秋宫灵竹苑边的角门,直上了山坡了,才追上宋君君。
“我不是让你别来吗?”宋君君听到身后的呼唤声,在树下停步,等着太子过来。
等太子走近,她又往前走。
太子伸手拽了她的衣襟,道:“天黑了,早些回去,明日再让人来采,也是一样的。草又不会跑。”
“不是……大哥,我这都走一半儿了啊。就在前边儿,很快就到了。你要么就在这儿等着我,要么就回去。”宋君君不肯听他的,提了灯笼又往前走。
太子紧紧地跟上去,见劝不动她,便执意陪她一起去。
“你爬过山吗?”宋君君狐疑问道。
“山上危险,你一人去我不放心。”太子的倔脾气犯了,那也是不好劝的。
“其实我带上你才累赘啊……再说了,你在的地方,更容易有危险……”宋君君也拗不过太子,只能一边嘟囔着,一边扶了丛生的灌木沿着山麓向上。
没走多久呢,宋君君就听见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不由得笑道:
“梁元成呐,不是我说,这再有权有势、再金字塔顶端了,你也得锻炼呐!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喘上了?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说着,宋君君还放慢了步伐,想等一等身后的太子。
太子养尊处优,哪里像她一般野惯了?
“君君……我有点……”
“有点累了?您这喘的,可不是一点啊。那咱歇会儿?”宋君君提了灯笼转身,却见太子扶着树干,浑身似乎都在发抖,这才察觉出不对劲了,慌忙上前。
谁知她刚上前想扶一把太子,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却没成想,她手伸出去刚碰到太子身上的布料,就被太子一把推开了。
这动作,带着极大的慌乱。
“嘿!你还不识好赖呢?我是来扶你的呀。”宋君君被推开了,便站在太子身边,也不敢再伸手,只是问他到底如何了。
太子这样子,真不像是爬山爬累了。
难不成是缺氧?宋君君深呼吸了几下,她觉着氧气很充足啊,这也不是什么高海拔的。
“梁元成?”宋君君也低下头去,去看垂首的太子殿下,他正扯了扯衣服领口,感觉真的像是喘不过气来。
“太子殿下,您没事儿吧?”宋君君有些慌神了。
为什么总是这样?上回太子掉水里,这回在山上又是这副模样,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可是把她的头片成薄片都赎不清罪过的。
“君君……”太子声音沙哑,又朝宋君君伸了手。
宋君君赶忙把手递了过去,现在这太子,就是她祖宗,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刚触碰到宋君君的指尖,太子便觉得自己浑身又有了力量,将宋君君的手攥进自己的手心里,紧接着,往怀里一带。
“欸!”宋君君被拉了一下,重心不稳,还要护住手里的灯笼,脚下一个趔趄,勉强站住。
太子也似乎像是竭力克制一般,现在只是拉住她的手,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干嘛呀?”太子的手心滚烫,烫得像块烧红的铁。
这怎么……那么像是药物反应呢?
“你喝的补药……是不是太补了呀?喝完不能爬山的?是喝完不能剧烈运动的吧?”宋君君站在坡上,只能弓下身子,凑近太子,想问问看他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