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楚馆?男女通吃啊?”宋君君一听,八卦之魂就燃烧了起来,“那,那何阿宝知道这些吗?”
“一开始自然是不知道的,后来便知道了……”
“那她还……”
“知道的时候,便已经迟了。”太子挑眉,望着宋君君,继续道:“等何阿宝发现他浪荡成性的时候,已经脱不开身了。《诗经》有言:‘女之耽兮……’”
“不可说也。”宋君君习惯性地接了上去。
“对,就是这句。更何况,陈攀伶牙俐齿……”
“就是花言巧语呗!这倒是哈,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宋君君也忙不迭地点头赞同。
“花言巧语是一方面,但也许,他们是有真心吧,毕竟何阿宝和他的事这么久了……”太子殿下对其中内情知道得也不多,只知道何阿宝刚进入太学伴读时,就一直是陈攀陪伴左右。年轻男女,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
“真心是有的,但不多。”宋君君灌下一大口杨梅汁,又接话道,“那、那个秦楼楚馆呢?!是我想的那样吗?!”
宋君君好奇得不行,拽了太子殿下的衣袖,问道。
楚馆好找,京城好几处都畜养着歌舞伎,夜里灯火通明;可秦楼却难寻。
到这个世界许多年了,她还只听过有专门给女公子寻开心的地方,但可惜,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去“见见世面”。
勾栏瓦舍她倒是常客,可更隐蔽、对于她来说更奇特的秦楼,她可真是没找见过。
“你想的是什么样子呢?”太子也趴在桌案上,故意问宋君君。
“就是专供给女孩子取乐的地方啊,你有没有去过,大概是个什么样子?最最重要的是,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这样的地方?还有还有……”宋君君连珠炮似的提问,太子张了好几次嘴,一次话都没插进去。
“问完了?”太子支起下巴,伸出了一根手指,挑眉道,“首先,本宫从没去过秦楼楚馆;其次,”
太子有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道:
“本宫的相貌是整个大齐最好看的,这你也应该听说过。秦楼楚馆的那些公子乐师,‘庸脂俗粉’,如何与我相比?你也不必费事去看他们了,不如好好欣赏欣赏本宫的盛世美颜。”
说着,太子托起自己的脸,自信满满地朝宋君君挪了挪。
这些话,宋君君是越听越替他尴尬,太子是没有自知之明是吧?那天宫宴上惊鸿一瞥的太师,叫秦什么的,就比他好看!
“你可拉倒吧!别说这整个大齐国了,就京城、就这京城的地界儿,我看你啊,都不如人秦太师好看!”宋君君拉远了和太子的距离,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没在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来。
“哪有什么‘秦太师’?人家姓林!”太子冷笑一声,转了转眼珠,也坐直了身子,微笑着说:
“你喜欢林余啊?不过可惜,人家可是太师——他喜欢的是知书达礼、有内涵的闺秀。你这种业余爱好就是养猪的,如何入他的眼?”
这话让宋君君十分不服气:“他是太师怎么了?太师他不吃肉的?再说了,我干嘛非得入他的眼?我能欣赏他,是他的福气!”
“太师你听见了吗?”太子殿下笑着挑眉,目光看向宋君君的身后,“你感觉到有福气了吗?”
林太师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听见别人通报?!
宋君君此时尴尬得只想就近找个地缝钻。可东宫的地板,铺得比她猪圈的墙还要紧密,实在找不到孔隙啊。
于是,她只能故作轻松地回头打招呼,这才发现,殿门未关,太师一席青衫,就站在门口。
“殿下。”林太师走了进来,朝太子行礼,又对宋君君微笑道:“能得到宋小姐的欣赏,确实是在下的福气。”
“哦那你别客气了,随便坐吧……”宋君君被林太师近距离的美貌炫得直发晕,稀里糊涂就说了这话。
乍一听,真像女主人说的话。
林余也很明显地一顿,看了看坐在桌前并未意识到此言不妥的太子,立刻便神色如常。
太子说要娶宋煦明妹妹为妻的决定,看来是下定了。
等宋君君意识到自己失言后,林太师已经在旁边的桌案上入座了。
“提前熟悉一下太子妃的事务,也不是不行……”太子低头笑着。
他也听到了宋君君的话,内心感慨宋君君适应角色的速度,还是挺快的。看来之前她说要用悍妒的借口,为他去除其他待选女子的话,不是胡言乱语的。
“我……不是,我那个……”宋君君一时也解释不了,她总不能说,是林太师太好看了,导致她说话不过脑子吧?
“嚯!我在外头忙一身汗,你们俩坐这儿聊天?!”宋煦明快步走了进来,在看到宋君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由生气转为震惊。
“你在这儿呢!你今天又没回家吃饭啊!刚伯父还带着人满大街找你,你跑这儿来了?!”
“你干嘛来了?”宋君君随性地靠上了太子的书案,震得瓷盏叮当,“我不是让文鑫说了不回家吃饭吗?”
“我是太子伴读,我还不能来东宫了?不回家你也说一声你去哪儿了啊,倒教伯父一通找。”宋煦明把宋君君拽了起来,拖到一边的客位桌案边,自己也跪坐到宋君君的身边。
“多一顿少一顿又能怎么样?反正饿不死!”
“这话你跟伯母说去,你靠这儿,那是太子的桌案,你靠那儿干什么呢?伯母急得不行。”
太子见他们兄妹拌的这几句嘴,觉得好笑又有趣,他没有兄弟姊妹可以这般无拘无束的调笑嬉闹。
宋君君挪了个舒适的姿势,又听得太子说:
“不妨事。慎言,你去让慎孤到宋将军府上说一声,女公子在东宫一切安好,午饭也在这儿用了,不必着急。”
说着,太子又吩咐人去取膳食来,又问宋煦明:
“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这次,绝对不会让陈攀得逞。”宋煦明朝太子拱手行礼,答道。
陈攀?得逞?“你们在说什么呀?”宋君君觉得太子有时候说话,跟打哑迷一样,得让人去猜,连带着宋煦明说话也这样了。
“我是说何阿宝的侍女。”宋煦明解释道。
“她我知道啊。”宋君君说着,忽然想到,水月她怀孕了啊,难不成……
“你们难道把她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