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回家

这是上天在跟他开玩笑吗?为什么偏偏这一次让自己成功的考到了榜首,为什么到达了榜首要经历这种事情?这些不公平的事情为什么会存在于自己的身上?

无名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做些什么了。

他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窸窸窣窣的小雨落在地面上,也落在无名的身上,无名却跟没有感觉的一样,依然浑浑噩噩的朝着街上走去。

街上的人看到无名淋着雨,没有一个人会上来给无名递伞,反而有好事的人对着无名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嘲弄的意味。

毫无疑问。

这些人都是看笑话是。

他们或许不知道无名是谁,也不知道无名经历了什么,但是他们就是可以对着无名肆无忌惮的嘲笑。

他们就这般看着无名在雨中被淋成落汤鸡,不会有一人来帮助无名。

……

无名就这般在雨中行走着。

直到无名来到了一处宅邸前面,这处宅邸正是当初的那个考场,无名走到这里的时候,暴雨已经在倾盆的落下。

无名站在考场的前面,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泪痕,不知道是暴雨的冲刷,还是眼泪的痕迹。

无名站在考场的前面,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开始带着一丝丝的悲寂,无名“砰”的一声,就跪在了地面上。

无名跪在地面上看着面前的位置,看着禁闭的考场大门,无名的脸上只带着无穷无尽的悲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跪在这里,但是他想要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公道,哪怕就一次,无名也想要为自己要一个公道回来。

……

暴雨倾盆落下。

时不时的还有雷霆划过天边。

看着划过天边的雷霆,无名只是抬起头看着天空,看着天空上面的雷霆,无名面朝着天空上面窸窸窣窣落下的雨点雨点了落在无名的眼睛里面也没有给无名造成任何的伤害。

不,与其说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倒不如说是无名强行压制着雨滴落在眼睛里面的疼痛感。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依然没有任何人的到来。

……

再次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无名也不知道自己在雨中到底被冲刷了多长时间,浑身都是雨滴的滑落,时不时有路过的人对着无名指指点点的样子,但是无名却显得丝毫不在意。

自己的信仰都崩塌了。

为什么还会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呢?无名自然而然的不会去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讥讽了。

……

时间再次过去不知道多长时间。

天色已经彻底的漆黑了下来。

无名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眼睛里面充斥着血丝,直到这个时候,一道脚步声在无名的身后响起。

不,不止一道脚步声。

有两三道脚步声响起。

无名依然跪在地面上,没有丝毫打算起来的意思,而一道怒喝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在无名的背后响起来了,“你是什么人?堵在这里要做什么?”

说罢,无名感受到了背部传来了一道巨大的力道,这一股巨大的力道差点让无名整个人都朝着前面摔去,但是无名还是活生生的挺下来了。

“呦呵,还能扛得住我一脚。”

闻言,无言并未有任何的举动,他也能感受到背后马上又要传来一脚,但是无名没有丝毫打算躲避的意思,而是就这样直挺挺的跪在这里,他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心理已经到达了巅峰。

但是这次,无言想象中的一脚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反而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彻了起来,“不要动暴力。”

说罢,刚才很神奇的那道声音在这个时候很唯命是从的开口了,“好的,大人。”

声音落下,一道道身影来到了无名的眼前,为首的正是一个白发鬓鬓的老年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丝威严,居高临下的看着无名缓缓开口了,“你是什么人?”

无名听到询问的声音并未开口,依然跪在这里,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这个白发鬓鬓的老人,白发鬓鬓的老人看到无名迟迟没有开口回答,再次缓缓开口询问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面对再次的询问,无名这时候在暴雨中缓缓开口了,“我是一个为了讨回公道而来的人。”

“讨回公道?”白发鬓鬓的老人用一种疑惑的声音开口询问,“讨回什么公道?”

虽然白发鬓鬓的老人这样询问,但是他自己也没明白,到底是为了讨回什么公道来的。

无名面对白发鬓鬓的老人这样询问,脸上也是带着一丝丝的悲寂,“为了天下莘莘学子讨回一个……公平公正的考试结果!”

白发鬓鬓的老人听到无名这样的话语,脸上换上了一丝丝的笑意,他看着无名这幅样子,脸上带着点戏谑的笑意,缓缓对着无名开口了,“有意思,为了天下的莘莘学子讨回一个公道吗?”

“那你打算怎么为天下莘莘学子讨回一个公道?”白发鬓鬓的老人站在无名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无名,“是打算在这暴雨中长跪不起?”

无名听着白发鬓鬓的老人的话语,一时间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还是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公道一日不回来,我就一日不会起来。”

“哈哈哈哈!”白发鬓鬓的老人不知道为何,突然在无名的眼前大笑了起来。

无名也不知道为什么白发鬓鬓的老人会笑,是自己说的话太过于可笑了吗?

似乎是这样。

白发鬓鬓的老人看着无名,脸上带着一丝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无名,在无名面前再次缓缓开口了,“你觉得哪怕你跪在这里,死在了这里,又会有谁在意呢?”

“每年死在京城的人数不胜数,你觉得谁会在意你的死亡呢?”白发鬓鬓的老人犀利的开口,“你的命……真的值这份重量吗?”

无名听着白发鬓鬓老人的话语,双手的拳头开始攥紧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的不甘,但是白发鬓鬓的老人说的话压根没有任何供人反驳的点。

无名只能不甘的垂着头。

自己真的能讨回公道吗?

显然不太可能。

京城每年死的人数不胜数,他的命是比别人高贵了吗?高贵到能去跟镇国公府掰手腕吗?

显然没有到达那个地步。

白发鬓鬓的老人看着无名,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威压,“虽然京城每年死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为了这个理由傻到跪死在雨夜中的,你还是头一个。”

“告诉我,你的名字。”白发鬓鬓的老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无名,脸上带着威严的神色,“你值得让我听到你的名字。”

无名听着白发鬓鬓的老人的话语,只是紧紧的篡着拳头,迷茫与恨意已经让他迷失了自我,他已经不想再去管周围的事情了。

白发鬓鬓的老人看到无名这种样子,威严的感觉再次陡然而生,脸上给人一种极其严肃的神色,看着无名再次缓缓开口询问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有胆子跪在这里求死,没有胆子说出来你的名字吗?”

白发鬓鬓的老人这样的话语缓缓落下,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威严,他威严的看着无名,似乎在等待着无名的回答。

无名听到了白发鬓鬓的老人这样出言,脸上也是从不甘转变为了倔强的神色,他篡着拳头缓缓开口,“无名。”

“无名?”白发鬓鬓的老人疑惑的看着无名,“没有名字?”

无名听到白发鬓鬓的老人这样理解,要不是跪在地面上,他都能一个踉跄的摔在地面上,但是被人这样误解无名也是不希望的。

“是没有名字,还是不愿意开口说出你的名字?”白发鬓鬓的老人有些失落的看着无名,“原来你也是个懦……”

不过这次不等白发鬓鬓的老人说完这句话,就被无名给打断了下来,“我的名字叫……无名。”

听到这句话,白发鬓鬓的老人哑然了,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误解这些话语吧。

但是他还是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在白发鬓鬓老人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黑衣服的男子,一个白衣服的男子,白发鬓鬓的老人看着白衣服的人开口询问了起来,“这次统考中有这个叫做无名的人吗?”

听到白发鬓鬓的老人这样询问,白衣服的男子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竹筒,竹筒不算大,如果记录名字的话似乎只能记录二十个的样子。

但显然来考试的人不止二十个。

这个应该是榜上有名的才会在这个的上面。

白衣服的男子打开竹筒看了起来,越开眉头越是微蹙,直到看到了最后的位置,这才走到白发鬓鬓的老人身边缓缓开口了,“大人……这小子就是……就是……”

白衣服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说话有些磕磕绊绊的,白发鬓鬓的老人听着白衣服的男子这样说话显然不满意,训斥的开口,“这小子就是什么?平时说话也不见你磕磕绊绊的,怎么现在说个话还磕磕绊绊的。”

白衣服的男子听到白发鬓鬓的老人这样讲话,也是深吸一口气把竹筒给合了起来,然后白衣服的男子看着白发鬓鬓是老人,毕恭毕敬的开口了,“大人,他就是今年原本的榜首探花。”

白发鬓鬓的老人听到白衣服男子的话语,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地上跪着的无名,然后缓缓的开口了,“原来今年的的榜首应该是这个小子吧。”

白发鬓鬓的老人看着地上跪着的无名,也是带着一丝丝理解的神色,但转而就被一丝丝疑惑的神色给取代了,“你就是今年的榜首啊。”

无名听到白发鬓鬓的老人的话语,嘴角扯起一丝丝自嘲的笑意,“榜首?我们这种泥腿子怎么可能敢自称为榜首呢?今年的榜首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

无言的话语中是自嘲,也是嘲讽眼前白发鬓鬓的老者,不过不等到白发鬓鬓的老人开口讲话,白发鬓鬓身后的那个黑衣服男子率先开口了,“你怎么对我家大人讲话的!?混小子,我看你就是找打!”

无言听着黑衣服男子的辱骂没有丝毫的反应,自己这两天一直受尽了冷嘲热讽,自然不差这一些,但是黑衣服的男子见无言没有搭理自己,开始显得格外的恼火,他看着无言再次开口了,“小子,敢无视我是不是,你就是讨打!”

说罢,黑衣服的男子就要上去揍无言的样子,但是不等黑衣服的男子上去揍无言,白发鬓鬓的老人伸出手阻拦了黑衣服的男子开口,“你老老实实的待着!”

黑衣服听到白发鬓鬓的老人的话语,虽然显得很不情愿,但还是没有忤逆白发鬓鬓老人的话语,只能悻悻的再次回到了白发鬓鬓老人的身后站着。

站在白发鬓鬓老人的身后,白衣服男子扯了扯黑衣服男子的衣服缓缓开口,“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黑衣服的男子被白衣服的男子这样堵了一下,却敢怒不敢言,毕竟刚刚才被白发鬓鬓的老人骂过。

白发鬓鬓的老人并未在意背后的小插曲,而是缓缓看向了跪在地面上的无名,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笑意,“你这话是在嘲弄我吗?”

无名没有回答,但是默认的态度已经给了白发鬓鬓的老人回答。

白发鬓鬓的老人看着无名,再次缓缓的对着无名开口了,“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对吧,我不怪你,我清楚你内心的不甘,但是这种事情都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事情,那这场考试出来的意义在哪里,给普通人这个榜首的机会又是为了什么!?”无名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开始对着白发鬓鬓的老人咆哮开口。

白发鬓鬓的老人此刻脸上显得有些祥和的样子,大概是知道了无名是榜首,所以对无名起了爱才之心吧。

“今年只是一个意外。”白发鬓鬓的老人看着无名缓缓开口了,“我看过你的试卷,以你的能力,哪怕明年再考一次,依然可以有很大的概率可以躲得魁首。”

“那也只是大概率。”无名抬起头注视着白发鬓鬓的老人,他似乎明白白发鬓鬓的老人的身份地位绝不一般,无名不想再次失去这个机会。

听到无名软硬不吃的态度,白发鬓鬓的老人也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唉,那也是有机会。”

“但今年这个我就应该是榜首。”无名再次斩钉截铁的回答。

听着无名这样是回答,白发鬓鬓的老人纵使再多的耐心,也要被无名给消耗完了,白发鬓鬓的老人颇为无奈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脸上也是带着一丝丝不舒服的意味,“但是你要是死在这里的话,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无名听着白发鬓鬓老人的话语,脸上再次带着不甘的神色看着白发鬓鬓的老人,“如果我死在这里可以得到这一次的公平的话,我宁愿死在这里。”

“那你就是太天真了。”白发鬓鬓的老人脸上再次换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他这种凝重的神色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你觉得你的命足以跟镇国公府掰手腕吗?你虽然是探花,但是探花可以有无数个,不会缺你这一个,镇国公府却不会有无数个,你觉得你的命值得让他们得罪镇国公府吗?”

听着白发鬓鬓老人的话语,无名的脸上带着一丝丝不甘,但是白发鬓鬓老人这样说话又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事实就是如此。

镇国公府远远要比无名的命更加重要,大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探花而去得罪一个硕大的镇国公府。

白发鬓鬓的老人看着无名依然跪在这里,大概也是彻底没有耐心了,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悲哀,“这件事的发生,无论是你们这些赶考的平民,还是我们这些人,都是为此感受到了悲哀。”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白发鬓鬓的老人看着无名缓缓开口了。

看着白发鬓鬓的老人这幅样子,无名也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开口了,“真的没有……办法吗?”

无名到这里也已经打算放弃了,毕竟自己无论怎么去讲,似乎都没办法改变这个结局,这个结界似乎是已经成了最终的结果。

白发鬓鬓的老人听着无名的话语,也是无奈的叹息点头,随后他对这边白衣服的男子缓缓开口,“给他点银两吧,让他好生离开。”

说罢,白发鬓鬓的老人不想再跟无名多费口舌了,爱才之心虽有,但是软硬不吃的他也劝不下来。

白发鬓鬓的老人再次转过身,“希望你可以好好活到明年赶考,我言尽于此。”

话落,白发鬓鬓的老人带着黑衣服的男子开始离开,白衣服的男子则是给无名的面前扔了一些被布包裹着的碎银两。

与依然在下。

无名跪在地面上并不打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