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风花雪月,情到浓时就是罪?”那采花贼戴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略带笑意的含情眼,看人的时候好像在调情。
他理直气壮,毫无愧色,“我与那些小姐,都是你情我愿,何来强迫之说?”
“你,不要脸!”李淮安羞恼道,她还没见过如此放荡不羁的男人。
别人她不知道,但邵老将军的孙女邵小姐,可是个性格温柔的可人儿,怎么会与采花贼有什么纠葛。
分明是这男人,用什么下作的手段,迷惑了她!
“你不信就算了,我又不稀罕解释。”采花贼大言不惭道,“只是你故意借我的名头,哪有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你想做什么?”李淮安捂住胸口,满脸忌惮的看着他。
那采花贼噗嗤一笑,眼神挑剔,“举止粗俗,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说罢,他一个飞身,竟然朝着李淮安冲了过来。
府兵纷纷抽出长刀,与之对战,可惜不出一招就被打倒一片。碧玉被打成内伤,提起内劲想要帮忙,可惜只应对了几招便又被打飞了出去。
只剩下沐南婉和李淮安,目瞪口呆站在那采花贼面前。
完了,全完了。
沐南婉忽然有些后悔,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我死都不会妥协的。”李淮安这个烈脾气,怎么可能受此折辱。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匕首捡了回来,抬手就要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沐南婉脸色大变,刚要制止,却发现有人比自己的动作更快。
只听见锃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匕首上。李淮安只觉得手腕一麻,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已经落到了地上。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出几声炸裂声,一股股浓烟冒了出来。
“小心有毒。”沐南婉低喝一声,连忙伸出袖子捂住口鼻。
大约几息之后,院子里已经躺了一片,就连碧玉和李淮安都昏迷不醒。
唯一站着的,只剩下采花贼和沐南婉。
沐南婉是因为蛊王在身,百毒不侵。那采花贼没有昏迷,恐怕另有玄机!
“咦?”采花贼露出惊讶的模样,将沐南婉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就是萧云舟的妻子?”
“你就是近日偷香窃玉的采花贼?”沐南婉反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吱扭吱扭的轱辘声。随着浓烟渐渐散去,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人面冠如玉,穿着一身墨色长袍,坐在轮椅上缓缓而来。
沐南婉只看一眼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苏溪年。
李淮安没有白等,他果然来了。
苏溪年像是早就认识沐南婉般,冲她善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划着轮子来到采花贼面前,神色淡然的看着他。
“这里的人有我护着,你谁也带不走。”
面对苏溪年如此狂妄的话,采花贼不仅没有露出不屑的神情,反而非常慎重道。
“你就是‘墨影’?”
苏溪年没有说话,他抬眸轻瞥,露出光洁的下颌。端是一副好样貌,难怪让淮安念念不忘。
“不想试试我的千机斩,就走吧!”
苏溪年淡淡道。
采花贼沉下眸子,脸色不善,“你以为我会害怕一个废人?”
“你也说了,我是个废人,我什么都不怕。”苏溪年不动声色,语气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深沉。
那采花贼果然有所忌惮,看着那轮椅的眼神,也流露出一抹难以隐藏的恐惧。
“整个京都城都奈何不了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看不看得起,试试不就知道了。”苏溪年说着,手已经按在了扶手上。
伴随一声细微的咔嚓声,那轮椅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采花贼神色忌惮,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紧紧盯着他。
“我还会回来的。”
“我等着。”苏溪年做出请的表情。
那采花贼眼睛一眯,竟然真的飞身离开,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幕中。
现在院子里还清醒的,只剩下沐南婉和苏溪年两人。
“幸会。”
苏溪年轻咳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幸会。”沐南婉讪讪一笑,目光下意识看向昏迷的李淮安。
她现在弯下腰把李淮安扎醒,应该没关系吧。
苏溪年似乎看穿她的想法,急忙制止道:“别让她看见我。”
“为什么?”沐南婉不理解道,“难道你不喜欢她?”
“我没有。”苏溪年急忙道,随即他垂下眸,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愿耽误她。”
“你怎么知道,她会害怕这些?”沐南婉反问,“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道不知道淮安的心思?”
“我知道。”苏溪年轻声道,眼神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自嘲一声,“我也是为了她好。”
“你为她好?”沐南婉感觉自己追了一部苦情剧。
她以前最讨厌的剧本,就是男主自以为是的对女主好,然后误会再误会,分开再分开,归根究底就是虐观众,一点儿逻辑都不讲!
有什么事难道不能坐下来好好谈?
能谈谈,不能谈跟狗一桌!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其实就是自私,是害怕!”沐南婉一针见血道,“什么为她好,都是懦弱的借口!”
“我……”苏溪年想开口,却发现语言辩驳的如此苍白。
他撑着额头,整个人陷入绝望,“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是个废人。”
“也许淮安不在乎。”
“可我在乎!”苏溪年放下手,眼神凝视着地上的少女,目光中藏满无限的眷恋。
“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孩。”苏溪年呢喃着,“她值得更好的。”
“这只是你觉得。”沐南婉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