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不去了。”周闻归稳稳坐在船上,脸上哪还有平日的嬉皮笑脸,只剩下令人骨寒的狠辣和乖戾。
沐南婉坐在椅子上,身上的穴道被点了,根本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做什么?”沐南婉问道。
周闻归轻笑一声,端着茶碗的手敲着杯壁,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做什么?”周闻归挑眉,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当然是铲除异己,争权夺势,扰乱朝堂,自立为王了,哈哈哈哈哈……”
他越说,笑声就越大,眼角眉梢满是嘲弄,似真似假,教人看不清。
沐南婉并没有被他的笑声所影响,只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质问道:“你不是那种野心勃勃之人。”
“你才认识我多久,便敢大放厥词?”周闻归眼角微扬,脸上写满不屑,“我不过是闲来无事,逗你玩玩,要不是你母亲曾照顾我一段时间,我早就把你丢到江里喂鱼了。”
周闻归起身,一步步走到沐南婉面前。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而是穿了件墨紫色的长袍,整个人添了几分威严和贵气。
他微微侧头,冷漠又沉稳,一双黑眸危险地眯起,绽出锋利的寒芒。
“还是说,你真把我当成,专宠你一人的亲亲表哥?”
沐南婉被周闻归的话,说得一阵脸热,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是啊,她收下周闻归的“灵墟”,就以为他是好人,是亲人,是值得信赖的人。
可现在,沐南婉的目光落到房间中央,那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男人,可不就是萧云舟的左膀右臂——赵迁。
一开始,沐南婉并没有认出来。
因为赵迁浑身是血,如一团烂肉般,丢到木地板上。他右臂被砍断,双脚像是被挑断了脚筋,血液已经凝固。
沐南婉是大夫,只看一眼,就知道赵迁经历了什么样的摧残。
那些闻风丧胆的酷刑,似乎都在赵迁的身上操练了一遍,他浑身上下,已经没了半点好肉。
“萧云舟的人,果然都是硬骨头。”周闻归有条不紊的走下来,他先是用脚尖,在赵迁的断臂处踩了踩。
剧烈的疼痛,让昏迷中的男人再次疼醒,整个房间都响起他的惨叫。
沐南婉不忍再看,紧紧闭上双眼,浓郁的血腥味儿,压抑得她差点吐出来。
“啊!!!”
赵迁双目赤红,疼得在地上翻滚。
周闻归却一脚踩住他的胸口,然后弯下腰,用精致的折扇拍了拍他的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真正的萧家军到底在哪儿?”
真正的萧家军?
沐南婉心头一震,再看周闻归的眼神多了些复杂。
赵迁听见他的话,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笑,他一张嘴满口都是血,但说出的话却硬气的不行。
“呸!狗娘养的,爷爷不怕你。”
话音一落,周闻归对着他完好的一只手臂,狠狠踩了下去。
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赵迁的另一只胳膊也断了。
沐南婉吓得缩了缩脖子,对周闻归的恐惧更深了。
“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
周闻归笑着说道。
他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走到沐南婉身边,用染血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仔细欣赏起来。
他的动作很温柔,但眼神里的阴冷,却让沐南婉寒毛直竖。
赵迁瞳孔一缩,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咳……放开,放开夫人!有种冲我来。”
“是吗?”周闻归收回折扇,将扇骨放在左手,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既然你不肯开口,我只好,先拿你们的将军夫人试试手了。”
“不行!”赵迁目眦欲裂,“你放开她!”
“放开她也行,只要你告诉我真正的萧家军,被隐藏在什么地方。”周闻归循循善诱,嘴角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赵迁微微一愣,眼神变得慌乱起来。
“不,我不能说。”赵迁咳出一口血,拼命摇了摇头。
周闻归已经失去耐心,一把掐住沐南婉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席卷而来,沐南婉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脸涨红起来。
她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甚至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迁咬紧牙关,看着沐南婉渐渐变紫的脸,目光里透着深深的愧疚感。
“不……不……”他一遍遍说着,好像这样才能说服自己。
将军夫人固然重要,但毕竟只是一个女人……
看着赵迁咬紧牙关,怎么都不肯开口,周闻归忽然觉得没意思了。
他缓缓松开手,无所谓地甩了甩胳膊,好像只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没关系,反正萧家人就要完了,皇上不会再信任他了。”
周闻归冷笑道。
这次他布置周密,环环相扣,把太子和萧云舟算计入局,就是为了今天。
“太子死了,萧家就完了。”
周闻归哈哈大笑,似乎对自己的计谋十分满意。
而沐南婉刚刚死里逃生,喉咙火辣辣的疼,脸上被憋得通红一片,眼底含着朦胧的水雾。
这是她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小可怜。”周闻归瞥了她一眼,目光温柔而深邃。
但骨子里的阴鸷,却令人浑身发凉。
沐南婉气喘吁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要杀我?”
“怎么会?”周闻归笑了起来,他像是哄着心爱的女人般,一下一下摸着沐南婉的长发,就像是人格割裂般,凑到沐南婉耳边,温柔耳语。
“你可是,我最最疼爱的表妹啊。”
“!”
沐南婉发誓,她这辈子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表妹这两个字了。
周闻归一定是疯了。
“公子。”门外传来娇媚的声音。
周闻归目光一沉,脸色再次变得冷漠,他淡淡转过身去,“进来。”
伴随吱扭一声轻响,门被推开。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