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所说这话,确实是有几分玩笑的意思在其中,然而对于江语棠来说,却觉得十分膈应。
只是太后却并不知晓,他们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即便此时提起,江语棠也不会迁怒于她,所以只是淡淡一笑。
“臣女似乎从来都不觉得,齐小公子与王爷长得像,这大概就是一叶障目吧。”
瞧见她情绪不高,太后就知道她必然是对齐景林没什么意思,这之后的反应,却并不似失望。
“你们二人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他对你又有意,哀家还以为,你多少会顾念一些往日的情分。”
听得此言,江语棠微微一惊,“太后娘娘怎会知晓这些?”
齐景林与原主相识,这本来就是鲜少有人知道的事情,毕竟晚浓不会往外说,知晓此事的人也大多都不在了,除非是齐景林自己开这个口,否则太后必然不会得到消息。
可是齐景林开口,这又是何必?
江语棠心中正这般想着,太后倒是也没卖关子,竟然直接与她说了起来。
“齐景林之前来哀家这儿,说是想要跟哀家要一个人,哀家本来想问他看上了谁,他却一定要哀
家答应。”
这班态度已然算是强迫,让江语棠十分不喜,然而太后也是神色淡淡,让人感觉不到她究竟是站在齐景林那边,还是觉得齐景林所作所为有些冒犯。
“哀家自然不会轻易将你许出去,于是就与他说,倘若不言,哀家必然会阻拦这门婚事,他才开了口。那时哀家才知道,你们竟然早已相识,还有这般往事可以回首。”
江语棠听到这儿,便觉得兴致缺缺之余,更是有些烦躁。
可这样的情绪没必要和太后宣之于口,她便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年少时居于农家,再加上我母亲本就不被村里的人喜欢,总是没人与臣女相处,齐小公子大约也是遇到了相似的情景,所以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才会格外好些。只不过没有相处多久,齐小公子就离开了村子,所以说是关系好,却也没到那个份上,至少在齐小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之前,臣女是一点都不记得的。”
江语棠这样的态度,已然是堪称绝情,这对于太后来说,也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太后心里也算是有了数,略点了点头,说道:“此子是个深情的
,你若是想要考虑考虑,他也不是不行。当然了,哀家也不过只是给你提个意见,如何选择,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江语棠听到这儿,到底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她不动声色,就与太后打探了起来。
“先前谈起这位齐小公子的时候,太后娘娘似乎对他并不看好,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觉得您对他有所改观了呢?”
太后也没有隐瞒她的意思,此时也就颇为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咱们皇室对不起他,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偏激,却也是因为深爱于你。哀家对他总是少了许多苛责,这是哀家的事情,不必影响到你的判断。”
深情深爱?
江语棠不由得将这两个词,跟齐景林联系了起来,然而联系了半天,却觉得并不合适。
“太后娘娘可知晓,前些时候咱们锦王府失了火?”她如此问道。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确实听说了这件事情,也让珺之去看望你。那丫头虽说不大情愿,却也是在乎你的,你与她若是有空,还是好好说一说。”
江语棠笑了笑,“和顺公主殿下是个热心肠,也是前段时间遇到的事情
太多,才会让她对臣女有些怨言,臣女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也就能说开了。至于齐小公子……其实起火的那件事情另有隐情。”
太后被她提起了兴致,让他继续往下说去。
江语棠也不隐瞒,“臣女不怕太后娘娘怀疑这是欺骗,但臣女愿意担保,臣女所说句句属实。其实那场火,就是齐小公子放的。”
太后明显有些讶异,看见这般神情,江语棠就知道,齐景林演的确实是好,就连太后如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被禁足在王府之前,齐小公子对臣女便是百般纠缠,臣女实在是苦不堪言,就与他说了许多的狠话。奈何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反倒对于臣女更加执着,这其中或许有王爷的原因,但为何他要针对王爷,臣女也并不清楚。”
说到此处,江语棠便稍微顿了顿。
她以为太后会觉得疑惑,毕竟齐景林和秦恪似乎没有旧交,着实没有道理如此针对。
然而太后面上的神情却不见有多少变化,江语棠心中便猜想,太后应当是知晓一些内情的。
可此时不是套话的时候,她也就压下了自
己心中的疑惑,继续说道:“禁足之中,齐小公子几次想要让臣女向他示弱,求他善待臣女,但以臣女的脾气却也不愿意,他就断了府里的吃食。好在王府里头也有菜园,平时也有囤粮的习惯,所以才不至于饿死。然而他见臣女不为所动,竟然想到了纵火,这也是臣女大为意外的一点。”
“此事非同小可,你这么说,可有证据?”太后有些正色问道。
江语棠摇了摇头,却还是有理有据的往下分析,“按照当日王府的火势来看,绝对是有人纵火,才会只把正院烧了个四面八方,而别的地方却没有牵连。齐小公子进来救火的时候,也问过臣女,为何将臣女逼到了这个地步,臣女也不愿意向他求饶。”
江语棠言尽于此,并没有为自己的说法继续添砖加瓦,以求太后相信。
然而太后此时,却已经信了大半。
“倘若按照你的说法,当真属实的话,那么这齐景林,只怕也没他表现出的那般喜欢你。”
太后不由有些失望,大约从某一刻开始,她确实是想过,江语棠有这样一个真心待她之人,就多了一个除秦恪以外的选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