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刚才还气势嚣张,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这么直接跪了下去,然后朝着自己的方向大.大一拜。
此时此刻瞧见这一幕,别说是贵妃了就,算是平日里时常会给她出谋划策的两个仆从,也因为高绮云的这一举动微微愣住,一时之间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高绮云到底要做什么。
而就在众人觉得奇怪的时候,高绮云自己先开了口,“今日实在是为了见贵妃娘娘,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万望娘娘莫要与臣女这样子的蠢物计较。倘若心中实在是不畅快。也可对臣女进行惩戒,臣女绝对不敢有二话、”
这话中的语气实在是过于坦诚,让人觉得她所言皆真,就算有前头那些个不愉快的事情铺垫,此时竟也不太能挑的出错处来。
贵妃一下子有些无语,随后将目光看向了江语棠,有些责怪的意思,“你都知道,她是故意演的?”
江语棠觉得自己跟着过来,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毕竟高绮云虽然说着不会把她卷进去,也绝对没有害她的意思,可奈不过贵妃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人,自然不愿意她竟然不拦着点对方闹事,所以一时
之间,也是有些心累。
可到底是贵妃问话,她也不得不回答,迎着那仿佛要揍人的目光,江语棠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路上其实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一些,总觉得高家小姐应该不是如此不懂分寸的人,可她今日与我说,就只是进宫来看看皇后娘娘,臣女也没大拦得住,却不知她是想来见贵妃娘娘。”
江语棠这一番话说的也算是属实,可是莫名其妙的,她却觉得高绮云之所以不跟她说自己想见的人是谁,全然因为不希望她在被贵妃追问的时候,会不愿意说谎。
这样的念头,也就是在心里头微微冒头,江语棠就想着暂时先压下,去谁知高绮云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更加证实了这个猜想。
“确实是臣女不曾说明自己的真正意图,实在是怪不到江姑娘的头上去,但臣女今日确实是有话要说,还请贵妃娘娘听臣女一言。”
高绮云的态度已然是如此诚恳,贵妃就算懒得和她接触,也觉得她那一番举措让自己不大爽快,也依旧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至此,高绮云才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最近的皇都之中,因为一
件事情闹得风风雨雨,众人都在猜测,赵家是不是要仗着家中的威望,纵容一个小小的庶子欺压公主。臣女对于此事本来是嗤之以鼻,毕竟赵家一直以来从没有过以下犯上的先例,也算是家教极严,更何况小小的一个庶子,更应该谨小慎微,以寻求自身庇佑。然而今日,臣女在街上瞧见了一妇人,自称是公主殿下的婆母,不管是对臣女,还是对江姑娘,哪怕是提起公主殿下以及赵家,都是十分的大不敬,这让臣女不得不重视,觉得需要告知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做裁决。”
这番话确实是事实,可是出自一个高家人口中,却难免让人觉得有几分告状,并且初阴阳怪气嘲讽的意思。
贵妃听着有些不痛快,也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两句。
“原是家中旁枝出的错漏,也轮不到本宫去费心,但是既然高家小姐都提醒了,本宫也会让礼儿稍稍注意一些,日后定不会再出现相似的事情。”
说罢又问高绮云,“高家小姐可还有什么想提点的?今儿个正好一遍说了,也免得下次在闹的宫中不安。”
高绮云作为高家女,想要求见贵妃,一来
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二来也找不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毕竟她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说,赵家的人犯了事儿,高家的人想来管一管。
于是只能出此下策,让人觉得她好像是脾气坏了点,之后只让贵妃意思意思惩处一番,就安安分分的,总归是把想说的话说完了。
可是说这些又是做什么用的呢?就算如高绮云想的那样,贵妃听进去了难道还会感念高绮云吗?
江语棠总觉得,高绮云有些急功近利了,不管是之前非要嫁给秦恪,还是现在想要给贵妃卖一个人情,她似乎都在尽力坐着或许对她们有利的事情,而忘了如果步子迈得太快,不仅会让自己受尽委屈,让她人记恨,更会被怀疑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就如此时贵妃一番话,就算是打发了她,她却微微咬着下唇,似乎并不知自己为何会被敷衍。
在旁边听了多半的江语棠有些无奈,又想想从头到尾,高绮云也就没把她拉下水,而且之后很有可能还会告诉她有关于秦恪的事情,她纠结了片刻,到底还是开了口。
“贵妃娘娘,外头的传言,臣女也有所了解,现在皇都
之中,多半的人都在议论。而赵家二房最成器的也就只有赵绥安,头现在被陛下惩处、甚至是下落不明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出去,只怕现在就算赵家舍弃了赵绥安,也只会被六宫外的人说上一句薄情冷血,倒不如直接将此事解决,以绝后患,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虽说皇宫里头的都是贵人,若只是单独一两个百姓,必然不会放在眼中,可这么多人已经凑成了个人言可畏,她们又怎么可能不去计较?
于是江语棠此言一出,也让贵妃稍稍思索了起来。
“那本宫明日就派人去安抚和顺公主,为他们二人主张合离,之后再请陛下重罚赵绥安,这大约也差不多了。”
贵妃觉得,自己所说的解决方法已经十分详尽,可是江语棠却还是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总归还是要赵家自己解决才好,莫要通过陛下的手。毕竟自罚和受罚,还是不一样的。”
听得此言,贵妃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似乎带了几分审视的样子。
“你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妄议朝政?就算现在皇后已经不顶事了,本宫也绝对没到能够和陛下抗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