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从材质还是工艺上来看,这个簪子都价值不菲,即便是见惯了好东西的秦恪也如此认为,可见宋微的身份确实不简单。
江语棠也拿着簪子在自己手上细细把玩了起来,查看其中是否留有什么信息,只是动作十分小心,也是害怕自己手上力道一重就把这宝物给毁坏了。
“先前咱们不是查了皇都那些高官贵族家中,有没有丢失差不多年岁的小姐吗?有没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皇都的人,而是从别处被掳过来的?”
江语棠这般发问完,就瞧见秦恪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如果是从别处劫走,大可不必从皇都走一遭。”
江语棠想想也确实有这个道理,一般像这种事情,人贩子一般都会选择把人带到小地方去,毕竟越是越落后的地方,消息就愈发闭塞,治安也没那么好,成都相对他们来说都算是较为危险,没道理还特地来走一趟。
唯一有可能的,要么就是人是从皇都劫走的,要么就是张耀等人来皇都之中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心中这般猜想,也就和秦恪这么说了,秦恪想了想,也给了她些许启发。
“人既然是从柳家村捡的,便与柳家村脱不开干系,你若是想查,不如先问问她还记得多少。”
所以不论如何,还是得先从宋微那儿下手。
江语棠想了想,你就打算一会儿去找宋威问问情况。
秦恪也看出来她的心思了,借口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先离开。
江语棠总算是得以回去,从晚浓那儿得知了宋微的住处。
作为江语棠的客人,她当然是被安排在客院的,昨天晚上收拾的时候,她还帮了晚浓许多,这让晚浓对她赞不绝口,直说现在很少能看见一身大小姐气度,却没有大小姐脾气的人了。
江语棠听着也颇为好奇,不由问晚浓,“你是从何处看出她应该是个大小姐的?”
如此发问,原以为得到的回答会是有关于气质或者谈吐,然而晚浓略一思索,却说道:“娘娘注意到没?她那双手上可是一个茧子都找不到,连指甲都养的极好,修整的圆润整齐,一般人家里头哪里能养出这么细致的姑娘?”
从这些细枝末节处出发,也确实能够算一个评定人的标准,江语棠也能确定所谓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于是进屋子里一见到她,江语棠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那依娘娘之见,我现在应该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也不怪宋微会这么问,她现在记忆全无,能够求助的也就只有江语棠。
好在江语棠一开始就准备帮忙。
“此物就是他盒子里头藏着的东西,你瞧瞧熟不熟悉?”
她拿出那簪子,递到宋微的面前。
后者接过来细细瞧了瞧,眉头却皱的老紧。
“我实在是什么都记不起来,这东西也只是瞧着眼熟,要问我从何而来又有何渊源,我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的。”
说罢还露出几分苦恼之色。
江语棠却没她那么满面愁容。
“只要能证明这是你的东西,那就足够了,左右你现在也没有记忆,还是靠你的家人来找你更妥当些。”
她现在是宋微的主心骨,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宋微也只有点头的份。
于是江语棠又拿过了那个发簪,而后问她:“这发簪暂时放在我这里一段时间,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行吗?”
宋微自然是没有不愿意的,点头就应了下来。
江语棠于是又把那发簪收到了盒子里头,随后对她说道:“最近我正好有空闲,带你出去走走看看,说不定还能让你有些恢复记忆的迹象。”
江语棠说着站起身来,看这一身的装束,也明显是做好了出去的准备。
宋微原本也觉得未免太麻烦了她一些,可到底是对方的心意,拒绝了也显得不识好歹,最主要的是她更加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只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这边随她一同出去。
知道她要出门,还是绍和亲自备的马车,江语棠找了一会儿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张裕呢?”
绍和哈哈一笑,张口便回答道:“王爷派他去做别的事情了,今日属下跟着娘娘,娘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属下保准不比他做的差。”?
能够跟在秦恪身边的都并非等闲之辈,绍和虽然年纪小,平日里看着又有些不着调,各项能力其实也是十分突出的,江语棠自然不会不放心。
可是张裕是秦恪拨给她的人,不大可能委派别的任务,而且还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王爷罚他了?”江语棠问。
虽是问句,却也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江语棠的语气也笃定起来。
绍和也知道瞒不过去了,挠了挠头如实回答:“到底是他护卫不周,王爷罚他也不稀奇。不过也只是小惩大诫,没有下重手,还请娘娘放心。”
“这分明就是我牵连了他,罚他做什么?我这就去找王爷说清楚。”
她说完就要走,这可吓坏了绍和,赶紧追了上去。
“娘娘您就别添乱了,本来就是多跑几圈的事儿,您这一去求情王爷更生气,就不是几圈能够解决的了。”
说着还怕他不依不饶,又赶紧添了几句:“张裕那儿下的处罚,是属下管的,您就算不相信王爷会手下留情,因为相信属下是真的不敢下重手啊。”
江语棠这才停下了脚步,“那王爷那边也劳你说两句好话,可别罚的重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绍和心想自己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在自家主子面前替谁美言两句,秦恪之所以不重罚张裕,也是知道张裕是受了胁迫使然。
但这些话却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绍和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就跟江语棠商量让她今日可别为难自己。
江语棠二话不说,就爽快的应了下来,然后又毫不犹豫,让马车停在了南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