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

听着周围议论的声音,明显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王佳敏不由露出了得逞的笑来。

一边笑,一边还不忘朝着江语棠投去一个得意的表情,好似生怕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故意针对。

江语棠似乎是有些急了,这就要离开,可是得了示意的掌柜却不依不饶,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敢拦我?!”她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王佳敏。

后者一看她这般表情,就觉得他必定是恼羞成怒了,忍不住的心中窃喜。

表面上,却还用拙劣的演技装作正义的一方。

“今儿个既然大伙都在,我就忍不住要替他们问问了。前些时日在你府门口,那年迈的老人家究竟做了何等错事,要被你侮辱至此?!”

王佳敏厉声询问,似乎是真的想给那无辜妇人一个公道,而非借此报私仇。

周围也响起了应和的声音,很显然,大家对于皇亲国戚欺压百姓的事情抱有十二万分的在意。

江语棠被这群人围的水泄不通,似乎是理亏,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看起来有些慌乱。

“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是胡说八道!”

“那王妃娘娘就与我们好好说一

说,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一个八十多岁的妇人老泪纵横地跪在你面前,更何况还送了那么多的好处?”

王佳敏说着说着,就更加的幸灾乐祸起来,估计是觉得江语棠百口莫辩,就必定是心里有鬼。

仔细想想她曾经的所作所为,逼迫一个无辜老妇给她下跪简直不要太正常。

心里这么想着,甚至连自己都给骗过去了,煞有其事地谴责。

“锦王殿下也是可怜,本来名声就不好,还娶了你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看啊,陛下就该尽早把你们夫妻都送出皇都,你好过你们日日仗着身份为非作歹!”

“你!”江语棠眼睛都气红了,却不知如何与之理论。

然而恰在此时,人群后头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时候,李侍郎也有权决定本王的去处了。”

是秦恪。

他大步流星走到江语棠身边,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后,很明显是个保护的态度。

江语棠本也不怕,可就是莫名觉得安心了不少,将战场留给自家男人,自己则是装起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话一旦扯上了李侍郎,这可就不是

妇人多舌能盖过的事情了,王佳敏脾气再怎么大,那也是真不敢直接跟秦恪叫嚣,赶紧求助地看向孙姨娘。

后者也是个拎不清的,竟然还真走上了前来。

“金光殿下确实该好好管教自己的王妃,她今日能做出此等恶事,他日就一定会返还到殿下身上,王爷再怎么宠爱王妃,也得三思才是。”

听得此言,秦恪才像是施舍一般,把目光投到孙姨娘身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教本王做事?”

该说不人,这夫妻二人呛人的时候,还真是出奇地一致。

孙姨娘的脸色一下就黑了,可那么多人望着,总觉得今日若是吃了这个亏,他日自己就无法以太尉府江语棠人的身份立足在这皇都之中。

此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竟也胆大了许多。

“妾身不过是肺腑之言,王爷听与不听,都无所谓。只是王妃娘娘近来所做的种种,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你要交代,是吗?”秦恪眸子微微眯起,周身似乎都涌动着一层杀气,那是踏过尸山血海,才能养出的一身煞。

孙姨娘不过后院妇人,气势当即矮了一大截,隐隐有些后悔今日

替王佳敏出了这个头。

但此时已经没了退路。

只见人群之中被划开了一条路,是绍和带着几人过来。

“你说,你是何人。”他示意绍和身后的刘氏。

刘氏虽然紧张,可这几日的流言听在耳中,也觉得自己应该替江语棠说几句公道话。

于是尽力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才说道:“民妇就是那日在锦王府门口跪谢娘娘的人。”

一个“跪谢”,就将此事从恶、拨到了善的那一方。

周围人纷纷议论了起来,王佳敏眼看着情况不对,立刻就反驳起来。

“你看着不过半百出头,哪里如流言那般七老八十的模样?莫不是锦王府找你来演一出戏,好给江语棠脱困吧。”

“明月酒楼第一日说民妇年近七旬,第二日便是七旬老妇,再到了夫人这儿,就说民妇已经八十岁了。若是人人口口相传,都要给民妇加点岁数,那民妇怕是要成了那盘古开天辟地时、就修炼成人生的老妖怪了。”

这反讽来的妙,王佳敏那脸色简直是又青又红,竟也反驳不来。

毕竟事实正如刘氏所说,明月酒楼有所夸大,王佳敏自己也不遑多让。

等怼完了王佳敏

,刘氏又朝江语棠一拜。

江语棠这回也伸手去拦,却听刘氏说道:“前几日要跪娘娘,娘娘便不答应,还真找了几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收下,想让民妇宽心。可此等大恩民妇不得不记,今日也必须站出来,给娘娘说一句公道话。”

刘氏说着面见众人,“我儿几代单传,自小就备受全家宠爱,他学识好、人更是聪明,我公婆都说家里能靠他光宗耀祖。可做娘的,也就只是希望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能一生无灾,最好陪在咱们身边快活一辈子。可就这样简单的愿望,也未能实现。”

她说着,眼泪便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十岁时,就被人牙子拐跑了,家中公婆挨不过这个噩耗,没半年就相继走了。不多久,我那老伴也弃我而去,徒留我跨越千山万水找了过来来,这么一走,就是大半个国。”

她身形颤抖,似是想起了自己一路的坎坷,但这些都比不过路上的恐慌与忐忑。

怕寻到儿子的下落,又怕寻到他时,他已经不在人世。

就这么熬了许多年,一切艰辛根本不是只言片语能说清楚的,可在这一刻,还是有许多人随她一起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