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略显慌乱,忙不迭道:“你,你……你修炼邪术,害死了大家伙!”
“你可有证据能证明我修炼的是邪术?”
陆绾绾丝毫没有惧色。
见她如此坦然,说话的人心里没了底气,便折回了原来的话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唉声连连。
“请大人一定要为草民做主,草民的妻子已有八个月的身孕,眼瞅着要临盆了,却被这毒妇害死,一尸两命啊大人!”
众人皆哗然,瞧瞧,人家还怀着孕呢,这陆绾绾是多狠的心!
一群人戳着她的脊梁骨,见此情形,那人趁热打铁,硬是挑起一股澎湃之情,跪拜道:“草民知晓,这女子乃是将军府陆言的嫡女,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还望大人秉公办理!”
这边压力给到府尹,陆绾绾倒是云淡风轻,问他:“好一句秉公办理,本小姐只有一条命,而现在死了这么多人,怎的?本小姐还得多死几次给你出出气?”
这般无理的言论,倒是叫所有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带她来的吊梢眼缓缓起身,抱拳表示:“大人,现下民情激愤,陆小姐又无悔改之意,依属下看,应是打上三十大板吃些苦头才行,也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啊。”
府尹面上为难,吊梢眼却趁此机会,煽动百姓们的情绪,到了门前,一口一个天理难容,又或是作恶多端,将陆绾绾在百姓面前扁进了泥里,民情愈发激愤了,眼瞅着那群人恨不得冲进来打她一顿。
“证据都摆在眼前,还审什么,直接拉出去斩首示众!”
“府尹大人,想必你也怕陆家的权势!如果你不打,我们便直接去告御状!”
“就是!怕了就直说嘛!”
门前的百姓们已控制不住,吊梢眼趁着机会赶紧煽风点火:“大人!民意难违啊!”
府尹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终是下令:“来人,打她二十大板。”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道阴冷至极的声线:“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打。”
循声望去,百姓们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自人群中走来的男人一身玄色锦服,面色冷峻,举手投足之间气势逼人。
就算是不认得他,也看出了这股矜贵之感非同常人。
府尹立马下来迎着,激动万分。
“下官不知摄政王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话是这么说的,可明显瞧出府尹更紧张了。
帝隐寻了个座位,落座在堂下,声音不冷不热:“还没进门,便听见大人要用刑。”他玩味的扫了陆绾绾一眼,勾唇道,“美人娇柔,乃是捧在掌心上的,用刑下去怕是会屈打成招啊。”
陆绾绾听见“娇柔”、“掌心”的用词,直接低下了头,帝隐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轻笑了一声。
这声音传进她的耳中是逗乐,可在他人的耳中,却别有一番解读了。
京城谁人不知摄政王中意于将军府嫡女,可也只是人们酒足饭饱后的谈资罢了,谁也未曾考究其真实性,可如今一见,倒像是真的,让在场的一群人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府尹解释,“王爷,下官好歹也是刚正不阿的名声在外,出此下策也是因为民情激愤难以交代。”
帝隐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不偏不倚落在了吊梢眼的身上。
后者则是连头都不敢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本王今日前来,也有一件要紧的事,前几日本王出京前往云岩城,路上遇到了无数的横尸,说来奇怪,尸体没有任何伤口,却是干干瘪瘪。”
府尹一脸震惊。
帝隐全然瞧不见一般,自顾自的说道:“正好那日路过清光阁,齐道长在门前,我便上前提起此事,道长说是有人暗中修炼邪术,吸走了全部的精气,可这吸精气,也是有讲究的。”
他话音刚落,众人便骇然的看向停在门外的尸体。
帝隐也顺着方向瞧去,表示:“府尹大人,本王见到的尸体,怎么和您这儿的尸体一模一样?”
府尹会意,立马抱拳:“王爷,这就是今日审理的案子啊,不知王爷有何高见,好让下官也能做出个判断。”
“本王又不是修道之人。”帝隐摇了摇头,“不过本王知道,最近清光阁的齐道长下山来采买,正巧就在京城中,齐道长道行高深,让他来判断此事,相信定然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吊梢眼猛然抬头,眼瞅着计划就要被破坏了,赶紧上前进言:“王爷,大人,由江湖术士来断案怕是不好吧?这件事……”
帝隐沉下脸,冷冷的打断他:“本王在与府尹说话。”
吊梢眼只能闭嘴退下,脸色黑成了锅底,却毫无办法。
百姓们窃窃私语,陆绾绾看向帝隐,心中暗自嘀咕,他的行动速度也太快了些,从事发到现在,不出五个时辰。
齐道长被请进来,一进了大堂,就看到自己那“笨蛋”徒儿,陆绾绾心虚的低下头,这不是不小心被人钻了空子嘛……也不能全怪她。
齐道长抽出符纸来,两指一扔,符纸飞出去,浮在尸体的上方,镀了一道金色的光芒,没过多久,齐道长便收回了术法,只见所有尸体的脸上都浮现出一道黑色的月牙形印记,甚至在皮肤下,还有黑色的虫子在血管里涌动。
百姓们大吃一惊,齐道长解释着:“本道已经看过了,和王爷上次所见的尸体死状一样,生前被人活活吸光了精气,死后这些尸体又成了容器,来培养煞气蛊虫。”
老老实实的百姓们何时听过这等恐怖之事,皆吓得脸色惨白。
然而这其中一人,却是壮着胆子上前,蛮横道:“你刚刚对尸体做了术法才现出形来的,一定是你搞的鬼,这世上哪有这种邪术!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听闻清光阁是这陆绾绾拜师的地方,还从小在那长大,合起伙来骗我们这些无辜百姓的吧!杀人偿命,你们就是不敢承认!”
“真不要脸啊,还自称修道之人呢,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呸!”
陆绾绾听闻,冷笑:“不敢承认?我想害死你们简直轻而易举,若是我做的,我为何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