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明宴的问话,姜太尉勉强抬起头,沙哑的声音哽咽颤抖:“明国师的死,与我无关。”
“我当年不是故意想害死老夫人的,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还有那么多的金银没有花完,他不想死。
哪怕不能给雪儿报仇,不能教训那个逆女,都可以,只要他能活着。
见姜太尉卑微地祈求着,对父亲的死毫不知情,明宴兴味索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几乎在同一时间,守在姜太尉两侧的黑衣人,立刻撕扯开他身上结痂的伤口。
“啊!!!”
姜太尉顿时哀嚎出声,肮脏不堪的衣衫再次被鲜血浸湿。
他还未从剧痛中缓过来,突然瘆人的狗叫声响起。
卓轩牵着两,只龇牙咧嘴的粗壮野狗走来。
明宴指尖垂落。
卓轩当即松开了绳子,两只野狗顺着血腥气,径直冲向姜太尉,疯狂撕咬他的身体。
“不!不要!啊啊啊!!!”
姜太尉声嘶力竭地喊着,可他被绑在石柱上,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狠的野狗,啃食他的小腿肉。
绝望的惨叫声,与野狗兴奋的低吼,混为一体,响彻在阴暗的地牢。
明宴无波无澜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姜太尉的双臂和双腿,被野狗吃得露了森森的白骨,他才缓缓起身:
“喂他吃进去。”
卓轩迅速拔剑,斩杀了还想继续撕咬姜太尉的两只野狗。
随即,他将一只野狗的尸体切割,由黑衣人,拿起一块肉,强行喂进姜太尉的嘴里。
姜太尉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吐出口中腥臭的狗肉,麻木绝望地吞咽着,瞳孔涣散,仿佛是一个将死之人。
长久以来积压在明宴心底的恨意,在此刻渐渐消散。
他终于,帮母亲报仇了。
只差,父亲的死因。
明宴收回视线,走出了地牢。
午后明媚的阳光,让他不习惯地抬手挡住。
却在这时,府内的一个下人跑来,恭敬地呈上一个食盒:“启禀大人,这是太后方才派人送来的。”
明宴接过食盒,打开盖子。
里面是一盘精致的栗子糕,和一张画着笑脸的纸条。
鹿茶一字未写,却用笑脸告诉了他——要开心一些,她一直都在。
明宴的唇角漾出一抹舒软的笑意。
他拿起一块栗子糕品尝,依旧糯软香甜。
可这次,他的心间也泛起了甜甜的涟漪。
沐浴在身上的阳光,温暖至极。
【叮——反派黑化值-10。】
楚亦霄等了穆兰玥两天,确定对方已经成功下毒,喜不胜收,连肩膀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然而,就在楚亦霄等着鹿茶毒发的第三日清晨,他接到了太后会上早朝的消息。
害怕是下毒的事情暴露,楚亦霄连忙让人将穆兰玥叫到了御书房,急切地问道:
“太后为什么要上朝?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做得很隐蔽,太后并没有发现毒药。”穆兰玥安抚得顺了顺楚亦霄的后背:
“现在姜太尉死了,朝中很多官臣,都不知道该支持谁,太后应该是想趁机拉拢人心。”
“不过她今日,就会毒发身亡。”
“即使拿到权利,也没有命享受了。”
楚亦霄紧张的情绪逐渐平复。
他轻拍了拍穆兰玥的手:
“还好朕的身边有你,否则朕今日定会乱了阵脚。”
穆兰玥只是柔柔地笑着,没再开口,眼底却掠过一道微不可查的嘲讽。
“朕去上朝,玥儿你先回宫,一会朕陪你用早膳。”
“诺。”穆兰玥温顺地弯腰行礼。
望着楚亦霄离开的身影,她挥手唤来自己的贴身婢女,低语几句后,并未回自己的宫殿,而是朝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金銮殿上。
文武百官已经在殿内的左右两侧站好。
发现鹿茶也提前来了,在高台的珠帘后方坐着,楚亦霄莫名有些心慌,但想到穆兰玥说的话,又恢复了冷静。
他故作谦卑地对鹿茶行了一礼,便坐在了龙椅上:
“众卿家,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少女懒散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此之前,哀家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皇上。”
楚亦霄怯懦开口:“母后请说。”
鹿茶似笑非笑:“按照大楚律法,杀害自己的母亲,应如何处置?”
楚亦霄的心咯噔一声。
玥儿不是说太后没有发现吗?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压下心中烦乱的思绪,楚亦霄故作镇定:“不孝者,应砍去四肢,处以绞刑。”
“这样啊——”
鹿茶拖长的尾音,成功让楚亦霄变得坐立不安。
透过珠帘,看见楚亦霄的额头已经溢出汗珠,鹿茶嫌弃地撇了撇嘴。
男主的胆子不行吖。
“母后怎么问起这个了?”
楚亦霄的话音刚落,突然一根绳子从珠帘后飞出,扔进了他的怀中。
伴随而之的,是鹿茶严肃的语气: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上自己动手吧。”
楚亦霄身体一颤,完全不敢去碰怀中的绳子,挤出一抹笑容:“儿臣不明白母后的意思。”
“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害了母后,栽赃给了儿臣?”
他正想将话题引到穆兰玥的头上,一个太监匆匆跑进: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兰嫔求见。”
未等楚亦霄开口,鹿茶已经让人进来。
穆兰玥带着两个宫人走进,俯首行礼后,拿出了瓷瓶:
“此毒名为梅花寒,乃皇室秘药,臣妾要揭发皇上,他意图下毒弑母!”
“臣妾身后的人,都可以作证!”
两个宫人将那日在御书房所听到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众人。
楚亦霄刹那怔在了原地,不敢相信,一刻前还在御书房里,安慰他的人,现在会背叛自己。
而鹿茶适时地流露出难过:
“哀家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未曾想,你却要谋害哀家!”
你大不孝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