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一间破旧牢房里。
姜怜雪和姜太尉,躺在角落里的草席睡着,突然一桶冰凉刺骨的水从天而降。
两人瞬间惊醒坐起。
狱卒恶声恶气:“太后娘娘来了,你们还不赶紧跪下行礼?!”
姜太尉这才看到,坐在牢房外面椅子上的少女。
她轻轻抚摸着,怀里抱着的白狼幼崽,姿态悠闲。
姜太尉顿时怒火中烧。
他在牢里受苦,这逆女倒好!竟然还养了一只畜生!
“老夫凭什么要向一个不孝的人行礼?!”
姜怜雪更是直接冲到了牢门的栏杆处,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冲出去撕碎鹿茶:
“姜鹿茶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我?!”
连续在牢房里关了几日,姜怜雪已经忘了,当初被掌掴留下的阴影,只想杀了眼前的华服少女,以解心头之恨。
鹿茶认真脸:“你被关傻啦?”
狗东西自己做了什么,都忘记了嘛?
姜怜雪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却被两个狱卒,拖出了牢房:“你们干什么?!”
“放开老夫的女儿!”
姜太尉想要阻拦,奈何腿受伤,还打着木板,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怜雪被绑在外面的十字架上,封上了骂骂咧咧的嘴。
他当即怒瞪向鹿茶:“你想对你姐姐做什么?!”
鹿茶屏退狱卒,只留下了锦玉,才幽幽开口:
“今夜,哀家的慈宁宫闯进了一个刺客,他说,是受姜太尉的人所指使,来偷玉佩。”
“偏巧,现在民间有人传言,哀家五年前杀了明家夫妇,姜太尉对此可知情?”
姜太尉心虚地提高了声音:“我一直都在牢里,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
“你快放了雪儿!”
啪!
锦玉抽出长鞭,狠狠地甩在了姜怜雪的身上。
姜怜雪痛苦地闷哼,脸色刹那惨白。
姜太尉怒目圆睁:“姜鹿茶你疯了吗?!那是你的亲姐姐!”
鹿茶嘲讽地看着失控的姜太尉:
“以前她在姜府,欺辱哀家时,姜太尉怎么不说,哀家是她的亲妹妹呢?”
“同为女儿,姜怜雪享受着宠爱,十指不沾阳春水,而哀家,却要为奴为婢,甚至现在,还要帮你顶替杀人的罪名。”
她怀里的明宴,蓦地怔住。
是姜太尉,杀了他的母亲?!
鹿茶抚摸着明宴的脑袋瓜,娓娓道出当年的真相。
五年前,先皇看出了姜太尉的野心,找理由收回了他手里的兵权。
姜太尉对此极为不满,便想着和身为国师的明父合作,让对方欺骗先皇,并趁机下毒,好可以控制住先皇。
但明父不屑于他同流合污,选择了拒绝。
姜太尉不甘心计划失败,得知明宴敬重母亲,就派人去乡下抓明母,想以此威胁明宴照做。
毕竟,当时的明父,即将退位,要把国师一职,交给明宴。
谁料明母在被姜太尉的人追逐时,失足跌落了悬崖。
姜太尉害怕被查到,明母的死跟自己有关,便让人杀光了村民,清理干净所有线索。
但先皇器重明家,决心彻查,必须找出凶手。
姜太尉本想将此事栽赃给明父,可明父在明母出事的几日后,自缢身亡。
没了背锅的,姜太尉也不敢再有所行动,胆战心惊地过日子。
好在,他当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才躲过了一劫。
直到先皇驾崩,姜太尉伪造遗诏,顺势将姜鹿茶送上了太后之位。
而他握住朝中大权,成为了摄政太尉。
多可笑。
只是因为姜太尉的野心,无辜的明家老夫人,便因此丧命。
鹿茶似笑非笑地睨着姜太尉:
“这么多年,明老夫人的魂,可有去过你的梦里?”
对于鹿茶的知情,姜太尉并未多想,只以为她是偷听过自己和下属的谈话。
反正牢里没有其他人,姜太尉冷笑一声:
“是她自己摔下的悬崖!和我有什么关系?!”
明宴刹那起身,青绿的瞳眸阴鸷得可怕。
鹿茶及时抱住他,才没让后腿受伤的小狼崽,摔落在地。
她安抚地揉了揉明宴的头:“等哀家忙完,便带你回去睡觉吖。”
明宴勉强恢复了一丝清醒,沉默地趴回鹿茶的怀里。
可那双森然的绿眸,依旧冷冷地盯着牢中的姜太尉。
冷不丁对上狼崽子视线的姜太尉,无端感到一阵恐慌,眼中毫不掩饰着厌恶。
果然,这逆女养的畜生,都跟她一样不讨喜!
完全不像雪儿,会粘在他的身边撒娇。
再瞧瞧姜鹿茶,以前在府里时,就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憋在心里,现在呢?
一张嘴就想要气死他!
姜太尉愤恨地剐着鹿茶:“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你帮我顶罪,是你的福分!”
“你倒好,和穆老头子联手,来对付你亲爹!你还知不知道孝字怎么写?!”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鹿茶缓缓站起,将小狼崽放在了椅子上,接过了锦玉手中的鞭子。
姜太尉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尤其鹿茶还打开了牢房门。
“你要干什么......啊!!!”
沾了细盐的长鞭,重重地抽在了姜太尉受伤的那条腿上。
鹿茶笑意乖软:
“哀家来告诉姜太尉,孝字怎么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