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茶装作疑惑地歪着小脑袋瓜,无辜眨眼:“你在说什么吖?”
小反派是属狗的嘛?介么敏锐?
荀霁却将木盒放到桌上,向前倾身,侧首靠在鹿茶的肩膀,仰起了脸。
淡琥珀色的瞳孔,透亮明澈,殷红的眼尾微弯着,添了几分媚意,仿佛是主动投怀送抱勾人的狐妖。
粉唇轻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鹿茶的脖颈,一层层荡开,掀起痒痒的酥麻:
“殿下,可不要骗奴呀。”
鹿茶一本正经地推开荀霁,顺势揉了揉他的头:
“本宫,从不撒谎。”
休想让她中美人计!
看着小姑娘神色如常,连视线都不曾飘忽过,坐回椅子上的荀霁,眸光闪了闪。
或许,方才是他的错觉?
瞥见鹿茶空空的手腕,荀霁眼底漾起丝丝的柔情,缓缓握住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
微偏头,在那纤细的皓腕,落下了一吻。
明显感觉到温软的舌尖,轻轻扫过,濡湿了皮肤,随着荀霁的呼吸,一凉一暖,鹿茶长睫忽闪。
这,是打算用身体色诱啦?
就在鹿茶要反客为主时,腕处突然被套上了鲜艳的相思豆手串。
“?”
荀霁耳尖染上了点点绯色:“奴做的,送给殿下。”
他听坊间传闻说,只要亲手给心上人做九颗相思豆的手串,就能永远的拥有对方。
殿下,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了。
荀霁的唇边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
而鹿茶打量着手腕的相思豆,略微可惜:“要是那串菩提子没丢就好了。”
她左右手各戴一串,多好看~
早在几月前,小反派送她的红心菩提子便不见了,玲瑛也没看到过。
可那夜她摘下,明明就放在了枕边吖!
发现荀霁眼神躲闪,竟丝毫不惊讶,鹿茶狐疑:
“我弄丢了菩提子,你一点都不生气嘛?”
“因为奴会送殿下更多的礼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荀霁乖巧地拿起一块桂花糕喂给鹿茶,心很虚。
他在中秋节后,就悄悄偷走了菩提子。
只怕那个会给他花灯的小姑娘,会因寺庙住持开光的佛物,消失不见。
荀霁故作镇定的岔开话题:“下个月,我们重新举行大婚好不好?”
等找到西寒枫解决掉,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他准备的惊喜,也快好了。
鹿茶幽幽点头。
菩提子,是被他偷走了叭。
噫~
小反派变成小老鼠啦!
次日,清晨。
长公主府的书房。
洛锦霜将藏在袖子里的长方木盒,递给了在榻上吃水果的鹿茶。
一向清冷的凤眸里,此刻氤氲着薄薄的雾气,声音微哑:“按您的吩咐,我都安排好了。”
“殿下,先前所跟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鹿茶认真脸:“我不会骗霜霜哒。”
知道她心意已决,洛锦霜轻叹了口气,如初见一般,拱手行礼:
“锦霜去和景鸿做最后的部署。”
鹿茶颔了颔首,让玲瑛送洛锦霜离开,便将木盒里的东西拿出,放在了袖中,红唇微扬,笑容惬意。
这段时间,小反派剩下的那10黑化值也清空了。
就差,原主仅剩的一个心愿——让荀霁付出代价。
日正当午。
西苑卧房的门,却落了栓。
坐在桌前的荀霁,小心翼翼地将剪好的囍字,贴在一支饰有凤凰的花烛中间。
而手边的另一支花烛,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口前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
他最近黏着小姑娘,只能等对方吃饭,或是睡觉时,才可以回房偷偷做龙凤花烛。
好在,今天终于完工。
荀霁满意地看着贴好囍字的两支花烛,脸颊晕着淡淡的绯色。
洞房之夜,应该,会燃很久吧......
这时,暗卫从后窗飞身跃进屋内,俯身禀报:“主子,您昨日让属下的事情,已有结果。”
“长公主的身边,并没有出现过可疑的陌生男人。”
说到这,暗卫顿了一下,语气凝重:“西寒枫,现身了。”
“他一直都躲在城外,伪装成了普通百姓。”
“现在带着上万的兵马,在城外烧杀抢掠,准备攻打进来。”
“元昌皇已经下令出兵,但驻守在城中的士兵只有两千,将领之前都被派去了边疆,目前无可用之人。”
“军营又远在百里外的京郊,最快,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恐怕,会来不及。”
荀霁眉头轻蹙,心头莫名萦绕着一缕不安。
京城内外,都是他的人。
西寒枫,怎么避开众多双眼睛,带着兵马,藏了这么久的?
这次的攻打,太蹊跷了......
“让我们的人先去拖延住,并处理掉西寒枫,别惊扰了殿下。”
“我稍后过去。”
暗卫领命离开。
荀霁仔细地将花烛收进柜中放好,正打算动身,吱嘎——
关上的房门被人推的晃了晃。
“咦?怎么锁门啦?”
荀霁立刻把佩剑扔进床底,慌乱地打开了门,习惯性地低头回答:“奴身体不舒服,所以睡了一会。”
鹿茶意味深长一笑:“这样吖。”
“我煮了梨水,给你送来尝尝。”
荀霁一怔:“殿下,做的?”
“恩哒。”鹿茶将瓷盅放在了桌上,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她现跟厨子学的,连玲瑛都夸呢!
看着小姑娘得意的样子,荀霁忍俊不禁,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煮过的梨肉糯软,混合着糖霜的甘甜,蔓延在唇齿间。
似乎,和小姑娘一样甜软。
“这,是奴喝过最好喝的梨水。”
荀霁毫不吝啬地赞美着,却见鹿茶托腮注视着自己,笑得不怀好意。
下一瞬,一股绵软无力的感觉,汹涌地席卷了全身。
叮——指间的瓷质勺子,落入了盅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鹿茶接住了险些摔倒在地的荀霁,将他抱到了床上,不禁感叹:
叶老的药,见效真快吖~
“殿下......”荀霁茫然地望着那坐在床边的小姑娘,体内无法调动内力,大脑也昏昏沉沉。
强烈的困意,蚕食着他的意识。
为什么......要这么做?
咔嗒——冰凉的颈铐,戴在了荀霁的脖间。
而垂落的细铁链的另一端,则缠在了鹿茶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