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再饮了一杯酒后,放下杯的扭头看向正大口朵颐,吃得正香的瑜王一眼,突然阴阴一笑的问道:“吾儿,这口气你真咽得下。”
瑜王嚼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对着皇上眨了眨眼,再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道:“咽不下!”
皇上再算计的翘起唇角来的眯了眯眼:“此人不可在圣夏境内乱走动,也不可让他与那个小贼相见,万一他们真为了所谓的‘大业’达成了某些协议,可能对咱们圣夏就会造成不可估算的损失,所以……得用点手段了。”
“请父皇明示!”瑜王一脸兴奋地还向皇上身边凑了凑,再殷勤地为他斟上一杯酒。
凌宸翊也差不多,眼中带着笑地看向皇上,满脸也全是兴奋的模样。
皇上得意的一笑,再指了指二人:“你们呀,就不会多动动脑子,什么叫兵不厌诈,有时候过于的正人君子,会吃大亏的。”
瑜王却讨喜地笑道:“父皇,您就别挑儿子们的错处了,快说嘛!”
“是呀,父皇,快说说看。”凌宸翊也道。
皇上很满意这二人的好奇心,点了下头的道:“刚刚翊儿说了,咱们最好是坐山观虎斗,那也不能让他们如愿地相见,过于平淡也不是什么好事,原本不奢望的东西,一旦有得到的希望时,心中所思的就会与平时不一样了,再看到那个高位之人的能力比自己差上太多,不甘居人之下的心情也会汹涌崛起,一发不可收,是不是。”
瑜王的眼睛转了转,立即点头赞同。
凌宸翊也思索了下的点头道:“父皇的意思是说,帮一帮他们。”
“凭啥呀,他们一肚子都是想算计咱们,还帮他们!”瑜王立即不同意的瞪着凌宸翊。
凌宸翊轻笑道:“非是皇兄所想的那种帮,他越想与之相见,咱们就越不能让他们见到,要是让他知道,那些暗中对他下手的人,是听令于新任阁主的,那么,他会如何?”
瑜王的眼睛再瞪得大了些,然后渐渐地弯了起来,笑意布满了全脸,最后用力点头道:“这招好呀!”
皇上也满意地对凌宸翊点头,果然是他最得意的儿子,确实是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看着瑜王那兴奋的样子,皇上按住他的肩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人手嘛……去找庄九夫,他必会派人给你。”
“多谢父皇!”瑜王高兴的大声道。
这声音连亭下的人都听到了,纷纷看过来,看到瑜王高兴的摇头晃脑,及皇上那慈爱又宠溺的笑脸,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送走这些人后,凌宸翊搂着秦茉往朝溪阁走时,对跟在身后的烈风道:“是否已经传出去了。”
“已经办好了,今天晚上,他最爱去的几处花阁中,就会有人提及此时,明日一早,京城的大街小巷必会有传言,他想不知道,都难。”烈风胸有成竹的回答。
秦茉轻嘟了嘟嘴的道:“庄九夫的人,很强吗,可别弄巧成拙。”
凌宸翊笑看着她:“父皇手中的精密堂可不容小觑,那里面的人都不能小瞧。”
“要是与章大公子手下的人比呢?”秦茉对着他眨了眨眼的问。
凌宸翊自然明白,她所问的是谁,哪是章瑜川明面上的人,而是在问幽冥军,及放在外面的那些人。
他笑着挑了下眉,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比不了的。”
秦茉轻点了点头的道:“以防万一,咱们是不是也派一支暗军跟着,帮他们围追驱赶一下。”
“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凌宸翊同意的点头。
其实这本就是他的计划,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二人心生嫌隙,来个窝里斗,不让他们联手。
果然,当天晚间,蔚王正在艳春楼里搂着美娇娘喝花酒时,听到了这楼内一些人在议论着关于信王病逝一事。
“你还真相信那位离京十年方才回京城的信王是病死的?”一个华衣公子手拿着酒杯,站在廊外围栏处,眯着醉眼,红着脸,大着舌头的嗤笑道
另一个灰袍公子手扶着围栏,对他眨巴着也快睁不开的醉眼,全身酒气地回问道:“怎么不信,皇家都发丧了,前段时间的葬礼你不也看到了,多隆重,还能有假吗?”
那华衣公子伸出手指偏了方向,对着一边的柱子摇了摇地道:“那都是给外人看的,李兄,你可是知道的,本公子的堂兄就在礼部任职,他说的话还有错了……”
灰袍公子轻甩了下头地道:“不能够……如果是假的,那信王人呢?”
“来,李兄,为弟悄悄的告诉你,可莫要与他人说……那人跑了,在皇上寿诞前就跑了……”华衣公子向前凑到了木柱子前,自以为是小声,可却一点不小的道。
“为何……跑什么!”灰袍公子紧皱的面向围栏外问道。
华衣公子撇了下嘴的嘲讽道:“为何,当然是他真实的身份被揭穿了呗,他不跑,就真得死在这京城之地了,这也就是皇家想掩盖此事,不然,哼哼!定是全国缉拿……嗝!”
“哼,就这……也得全国缉拿,还真能让他跑了不成……”灰袍公子也“呵呵”的一笑。
两人脚下都在浮动,再次撞在了一起,相扶的就向前方晃去,声音也渐行渐远。
不过这二人所说的最后一句能听清的话,还是落在了蔚王的耳中:“那个信王,根本就不是真皇子,是被人调包的,皇上怎么可能不杀他……”
他此时早就没有了吃花酒的心情了,面上一片阴寒,握着酒杯的手很用力,最后直接将那杯给握碎了,血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难怪……他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原来是已经败露了……”他喃喃自语着。
身边的花娘见此情况,也不敢出声,一是想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却被他甩开,起身大步的带着随从离开了这里,直奔驿馆。
第二日一早,他就派人出去四处打听,傍晚那些人回来,将在街上听到的传言汇报后,与他昨晚在花阁里听到的大差不差。
他凭退下人,背手立于窗前,想着当时他收到的关于新任阁消息时所提到的。
因总阁所在地的原因,再加之四弟身份为圣夏当今的皇子,更有利于阁中事物,所以方才会让他接任新阁主。
现在看来,就是一场笑话,还真是出师不利身先死,什么功绩都没有,就被人识破了身份,成为了全国通缉的一个要犯。
如此之人,怎么能胜任新阁主之职,更不可能完成“大业”。
本就不甘的心,直接被激活了起来,异样的情绪在心中疯狂滋长,他决定应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那个人,已经不适合坐在阁主的位置上。
于是他下令,所有人收拾一下,明日一早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