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成功吗？”苏黎明担心地说道。
“你的人怎么会在厂里，你会不知道。”莫红缨微微歪头看着苏黎明说道。
苏黎明食指划过鼻翼，放下手，澄净的双眸看着她坦率地说道，“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学点技术。”
“你要走的话，将技工师傅带走一些。”莫红缨温润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什么？”苏黎明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说道。
“那么惊讶做什么？怎么不要啊！”莫红缨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要的、要的，他们都是宝贝疙瘩。”苏黎明闻言激动地说道。
“他们都是最初跟着我的，敌人安插进来的可能性很小，没有多少政治信仰，希望你们耐心点教他们。”莫红缨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其实您教的跟我们差不多，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苏黎明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不！他们身上的江湖义气太重，跟你们差太远了。”莫红缨莹润透彻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没有什么家国概念。”
“现在有了。”苏黎明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评书不是白听的。”
莫红缨闻言莞尔一笑，“还是差远了。”
“他们能跟我们走吗？”苏黎明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
“不相信洪天明做的思想工作啊！”莫红缨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那我们走了，你这厂里怎么办？”苏黎明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厂子暂时没关系。”莫红缨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就别管我了。”
“你这厂里有鬼子的人，我怕人走了，他察觉到什么？”苏黎明眉头皱成了川字，看着她说道。
“他的眼睛盯的是我，我不走，他不会有什么动作的。”莫红缨眸光冰冷地说道，冷哼一声道，“况且厂子在法租界内，暂时是安全的。”
“那我准备一下。”苏黎明双手紧紧地我着道，“多嘴说一句，时局这般紧张，你也要早做打算。”
“看当局吧！”莫红缨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别人都能走，我走不太容易，被盯着的人太多。”
苏黎明闻言双眸冒着绿光看着她，随即又黯淡下来。
“别担心，只要我有用，就不会被人轻易弄死的。”莫红缨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看情况变化吧！”
“要走也得瞅着机会了。”苏黎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不能将葵姐置身于危险之中。
莫红缨闻言轻点了下头道，“那就在等等，我走了。”
“有事你可以找天明，他知道我在哪儿。”苏黎明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知道。”莫红缨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之中。
苏黎明在他们走后，收拾了一下东西，提着发报机，就离开了。
在暴露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将自己生活在这里的痕迹抹去了。
*
该来总是要来的，唐耀文坐在严丹葵的办公室内着急地问道，“葵姐，打算走吗？”
“您说去西南啊！”莫红缨闻言眨眨眼意味过来道。
“对！”唐耀文目光直视着她说道。
“您这家大业大的要走可得早做准备。”莫红缨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走也不好走啊！”唐耀文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他让咱把工厂搬到西南，以往是公债，现在可以收税了，这税还不逮着了，往死里收啊！”
“可是你留下来，就不用交税了。”莫红缨食指蹭蹭鼻尖，声调不高不低地说道，“工厂就改名换姓了。”言辞却杀气腾腾的。
“法租界应该有保障吧！”唐耀文不死心地说道，小声地又道，“听说这东洋鬼子对咱们这样的人还是有优待的。”
莫红缨闻言眸光一凛，不动声色地看着唐耀文道，“您这是想被人戳脊梁骨。”
“没有，没有！”唐耀文慌乱地摆手道，“咱跟鬼子梁子结大了，人家能饶得了我吗？”压低声音道，“只是有许多人担心一旦打仗了这好不容易熬过来了，生意有了起色，又没法做了。”
“唐老板，有国才有家。”莫红缨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咱顶的住有什么用？我怕……”唐耀文食指朝上指指道，“特娘的，他们先顶不住。国没了，家更没了。”
“有些事不能做，做了这辈子就完了。”莫红缨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我就这点儿家业，没了，就没了呗！”唐耀文苦笑一声道，“我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撤离需要时间。”
“时间不等人。”莫红缨黛眉轻挑看着他问道，“欧洲也不太平，您觉得法国人会管万里之外，巴掌大的租界的死活吗？”
“这……”唐耀文迟疑地看着她，“那不下去西南，咱南下港岛呢！”
“您觉得叫嚣着三个月要灭了咱的，港岛能幸免于难。”莫红缨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那东南亚呢！我有不少产业在东南亚呢？”话落唐耀文想起来了，笑容苦涩的说道，“大东亚共荣圈，也包括东南亚呀！”恶狠狠地说道，“他就不怕噎死自己吗？战线拉这么长。”
“要是能噎死他们最好了，可这不现实。”莫红缨眼底一片悲凉的说道。
“那看来咱们得早做打算，太晚了，想走走不了。”唐耀文唉声叹气地说道，“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让东洋鬼子给欺负成这样啊！日本的名字还是武则天赐的，明朝还叫倭寇呢！怎么现在爬到咱们头顶上了。”
莫红缨看着暴怒又怒其不争的他，安慰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
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走吧！不走留下来干什么？当亡国奴吗？”莫红缨幽深的眸光看着他说道，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只是这机器好走，打包上船，顺江而上，就进入西南地界儿了。可这工人怎么办？”
“是啊！拖家带口的，怎么走？光这安家费都是笔不小的数字。”唐耀文一个脑袋两个大道，“再说了工人，也可以本地招啊！不熟悉机器的，培训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