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莫红缨离开，武向阳看着办公桌上的牛肉，吸溜着口水，真香！“师傅，红缨姐估计在这里呆不了多长时间了吧！”
“那肯定的。”罗水生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没想到，红缨姐这么厉害。”武向阳惊叹地说道。
“还是半路出家的，确实令人佩服。”罗水生钦佩地说道。
“咱这影院不会被关了吧！”武向阳眉飞色舞地说道，“现在赚钱了，这福利又会恢复了吧！”
“即便恢复，咱这影院看的人也少了。”罗水生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现在影厅更多是开大会。”
“那不放电影，咱也以后打扫影厅不就得了。”武向阳傻乎乎地说道。
“小子，你才二十岁，以后就拿着抹布打扫影厅，一辈子啊！”罗水生看着不争气的他说道。
“那不干这个，干啥呀！学历没有，技术咱也不会。”武向阳一脸烦恼地看着他说道。
“去学门外语。”罗水生清明的眼睛看着他说道，“随着越来越开放，肯定越来越多的外国人进来，你去做翻译也能好呀！工资好，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我能学会吗？”武向阳有些恐惧地说道。
“怎么学不会？人家小莫将字典都给背下来了，你也死记硬背，我就不相信，学不会。”罗水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家里指望不上，咱就得拼自己了。要是能窝在这里一辈子，有吃有喝也好。可咱这工作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我学。”武向阳下狠心道，肩膀一垮，愁眉苦脸地说道，“只是我学什么呀？”
“英语学的人多，你学日语好了。”罗水生积极地说道。
“小鬼子的话，不要吧！”武向阳嫌弃地说道，“跟咱们有血海深仇的，对小鬼子那是深恶痛绝。”
“所以要学啊！打入敌人内部，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罗水生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能抓骗子。”
“那骗子根本就不是小鬼子。”武向阳闻言立马说道。
“那要是真正的小鬼子呢！”罗水生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学得多才能察觉他们的破绽。”
“行，回头我去文化宫问问。”武向阳下定决心道。
“学吧！多学点儿东西，不会吃亏的。”罗水生语重心长地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就是我这脑子笨，怕学不会。”武向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这世上没有笨人，只有懒人。”罗水生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
莫红缨她们中午小憩了一会儿，将顾珊珊送到了学校，她就去了实验室。
马厂长就等在了实验室的门口，“送完孩子了。”
“送走了。”莫红缨从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请进，我们进屋说话！坐。”
马厂长坐到了办公桌旁的长椅上。
“珊珊这么大了，可以自己上学了，还用的着你送啊！学校就在厂子里，还怕什么？”马厂长随口说道。
“送惯了，反正骑着车子，也就五分钟。”莫红缨提着办公桌前的椅子掉了掉头，面对着他坐了下来，接着问道，“您来找我什么事？”
“咱这新产品大卖特卖，你研究的电子表未来不愁卖。”马厂长喜上眉梢道。
“这都得靠全厂职工上下同心协力。”莫红缨笑着恭维道。
“小莫同志，你哟！”马厂长食指点着她目光慈爱地说道，“夸你就大方的接受，不用谦虚。”
“我没谦虚呀！这批量生产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上上下下的都出力了。”莫红缨目光真诚地看着他说道。
这话听在马厂长耳朵里，十分熨帖，真是不骄不躁。
“我来是经过厂委会决定，奖励你一千元奖金。”马厂长一脸严肃地说道，“调你到厂，研发部主任，专门开发新产品。每个月工资300元。”
在普遍五六十元的工资的年代，这三百块可真是大手笔。
“这比您的工资还高。”莫红缨摆着手婉拒道，“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这是你应得的。”马厂长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我也是想让厂里的职工都看看，只要心里向着咱们厂，好好干，工资待遇不比私人厂子差。”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对你没啥好隐瞒的。”马厂长黑白分明的也眼眸看着她坦率的说道，“厂子的效益不好，这在外面接私活的就多。我想将他们的心拉回来，重新凝聚起来。”
莫红缨闻言黛眉轻挑看着他，“能行吗？有了贰心之人。”
“给一次机会，要是在犯错，那就直接开除了。”马厂长严肃地说道，接着又道，“现在委屈你了，只能自己单独干。我怕厂里混乱，有人搞小动作，技术都在你脑子里不会被人偷了去。”
马厂长脸上漾起笑意看着她说道，“等我把那些蛀虫给清除出去，等一切走上正轨，会给你配人的。”
莫红缨闻言明亮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我听厂长的安排。”
对于马厂长如此处理，莫红缨是赞成的。
“那个……”莫红缨有些犹豫地看着他说道，“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就说？”马厂长目光慈爱地看着她说道。
“马厂长您认为那些私人企业，为何活力十足啊！挖咱的墙角，甚至都超过了咱们了。”莫红缨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问道，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
“老实说他们的东西品质不太行，但胜在便宜。”马厂长拧眉想了想说道，“他们都是家庭作坊似的，咱们的普通的技术员到了他们那儿，都跟祖宗似的供着。”
“他们当祖宗供着，咱呢？”莫红缨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马厂长凝眸看着她说道，“大侄女，这是要动根本的，戳我心窝子了。”
“那就人浮于事，站着茅坑不拉屎。”莫红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咳咳……”马厂长惊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