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王德化闻言,纷纷跪倒在地上。
他们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竟叫自家皇爷这般生怒,然直觉告诉他们,事情肯定不简单。
事情的确不简单。
以鲁王一脉为首的宗藩,趁着山东生灾,肆意哄抬粮价。
逼良为娼,兼并土地,丝毫不顾及时局。
若非方正化、田尔耕他们,及时押解着赈灾粮饷赶到了山东那边,恐那些受灾区要爆发民乱。
甚至卢象晋所领的部分天雄军,去追查白莲余孽时都被袁可立借调走了,不然山东情况更严重。
“王伴伴,传朕口谕,命司礼监、御马监的太监,给朕即刻过来!”
朱由检强压心中怒意,沉声道。
“奴婢领旨!”王承恩作揖应道。
大明宗藩这个问题,必须要设法解决了。
纵使相隔较远的江南、西南等地,这帮宗藩分支不能有效遏制,但是北方诸省的宗藩分支,必须要狠狠敲打他们一番。
虽说在宗藩分支里,甚至底层宗室中,有一部分的皇明族裔相对来说是好的。
但是多数的族裔,却都成了啃食大明的蛀虫。
他们在各自的就藩地,仗势欺人,欺压百姓,压榨百姓。
特别是河南布政司,那治下的福藩、崇藩等宗藩分支,都是私下这般做的。
而毗邻的湖广治下,襄藩、楚藩、惠藩等宗藩分支,一个个就更不用提了!
这些累世积攒的家财,一个个比国库都富裕。
可偏偏嘴上哭穷,哪怕朝廷遇到大难处,都不愿康慨解囊。
对待这些蛀虫般的宗藩分支,朱由检的态度是坚决的,必然要全部打倒。
不过如何打,怎样打,却是一门学问。
很快,气氛压抑起来的乾清宫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太监群体,都匆匆赶了过来。
“奴婢等,拜见皇爷。”
看着跪倒在地上,那十数众的太监,朱由检神情冷然。
“时下皇明社稷困顿,朝廷所遇弊政诸多。
朕欲召山西,陕西,河南,山东四地宗藩进京陛见。”
朱由检语气淡漠道,“朕要和北地四省皇明族裔,共商国事。
凡治下亲王、郡王爵宗藩,必须奉诏进京。
除了王伴伴之外,其余人等悉数离京,传达朕的口谕。
朕会从忠勇军、神枢营、五军营等部,抽调一批将士,随同尔等离京。
“奴婢等领旨!”
王德化、高起潜这帮太监闻言,当即作揖道。
“王伴伴,你来具体负责此事。”
没理会这帮太监,朱由检看向王承恩,说道,“两个月期限,是最终期限,然各地相距京城不一。
怎样明确这个期限,你来决断。
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诸藩带回京城,此事做好后,拟一份奏疏呈递过来。”
“奴婢领旨。”
王承恩作揖道。
除了王承恩、方正化等少数太监,朱由检是绝对信任外。
想留在京城的这些太监,朱由检并不相信。
因为他们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那就是一匹匹恶狼。
不过时下的他们,还都有些用处,所以都各司其职。
像没有用的庞天寿他们,已经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尤其是庞天寿,敢信奉西洋教派,这在朱由检的眼里,就是变数。
像这等不确定因素,朱由检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死!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纵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亦不能免俗。
现在朱由检所面临的糟糕境遇,就是前身御极登基之初,没有选择按耐住性子,暂选蛰伏,以摸清楚大明实际情况,而产生的苦果。
觉得拥有皇帝光环加持,就能叫所有人臣服效忠。
那这世道未免太简单?
可惜这个世道从不简单!
时间慢慢的过去。
一分一秒都在悄然流逝。
翌日,王德化、高起潜这些被圈着的太监群体离京了。
随他们一同离去的,是一个个混编的队伍。
这些奉旨离京的太监,一个个内心紧迫,没有优哉游哉的招摇过市之念,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