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阴兵再现

食梦貘哭爹喊娘,眼泪都吓下来了,捂着自己的脸,僵直的不敢动。

食梦貘给我接连道歉,又不情不愿的叫了我一声赵哥,我这才放过了它,将无芯天烛收回了口袋里。

食梦貘委屈巴巴的缩着身子,好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儿,趴在角落里自闭,小眼睛转来转去,肯定在心里骂我。

我想起了没进入梦境时,食梦貘说的话,便开口问道:“你说暗地里还有别的东西盯着我,还有谁?”

“我……不知道……”

“捡你知道的说。”

食梦貘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时贱兮兮的模样,跳上了房顶,两只蹄子晃来晃去:“赵瑞,不是我不说,是那些东西暗地里看着呢,我要是说了,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这是你的快乐老家,这里都不能屏蔽它们吗?”

食梦貘摇了摇头:“厉害的人能够将梦中的东西化为现实,也能将现实转化为虚幻,我做不到,我最多只能入梦,编织梦境,没办法彻底掌控梦境。”

我再一次掏出了无芯天烛,嗯……它现在还是一副马赛克的模样:“我这个是将现实转化为梦境吗?”

食梦貘向后退了两步,捏着鼻子说道:“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快收起来!”

我也不想一直拿着马赛克。

我将马赛克塞进了怀里。

食梦貘松了口气:“不是我不告诉你,别说是我的梦境了,之前你在沙漠里干的那些事儿,估计那些存在都心知肚明,它们不插手是互相忌惮。”

“他们想拿我做棋子?”

食梦貘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开口了,反倒转移话题道:“想那么多也没有用,活到最后才是赢家。”

说到这里,食梦貘突然拿出了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面装着黄绿色的液体,黏糊糊的在瓶子里晃动。

它将瓶子扔向我,我下意识的接住。

食梦貘双眼复杂的说道:“赵瑞,别太容易死掉。”

“这是……”

“尸油,喝了就能开启下一个阶段的基因锁。但是……没有人喝过,是新东西,谁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很可能都维持不住人形,你自己决定。”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食梦貘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干尺确实是个好女孩儿。她说,如果你产生想要去找她的想法,就把这个给你,让你不要再去了。她跟你不是一路人,不该由你费心。”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暗哑,我握紧了手中的瓶子,液体在里面晃个不停:“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食梦貘的声音忽然冷淡下来:“因为我说干尺可能回不来的时候,你连表情都没变,开着越野车就走了。我还以为干尺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呢。”

我看着手里的尸油,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我听见自己说:“确实没有意义。”

食梦貘愣了一下,沉默下来,它没有骂我忘恩负义,也没有骂我薄情寡义,它只是站在屋顶看着我,两只小眼睛里写满了怜悯。

它识趣的消失了,只将我自己留在了梦境当中。

当我抬头找它的时候,却觉得脸上微微发凉,我抬手擦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没下雨,怎么脸上都是水呢?

我打开了玻璃瓶盖,毫不犹豫的将尸油倒进了嘴里。

我的口腔火辣辣的疼痛,好似含了一口火,又好像再喝硫酸。

尸油经由的喉咙不停向下,灼烧着我的身体,破坏着我的细胞。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击了我,我胸前和手臂上的红毛晃动着身体,拼命反抗,却还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掉落,变得无比稀疏。

但是剩下的毛发却比原来还要粗壮油亮,变得越发坚硬。

疼痛令我浑身抽搐,我跌落在地上,我的心脏犹如擂鼓,砰砰砰的响个不停,几根扎根在我心脏上面的红毛脱落消失,另外几根则是向心脏深处钻去。

这红毛好像在和尸油对抗。

二者都把我的身体当做了培养皿,拼命地争夺地盘。

我又疼又痒,恨不能将心脏从胸口处掏出来,狠狠的挠挠或者直接捏碎了,这样就不会这般疼痛了。

我听见自己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咯嘣蹦的声音,似铁链挣动,像薄膜破碎。

我的五脏六腑移了位,我的身体扭曲起来,一会儿像麻花,一会儿像石头。

突然,我的身体外表面浮现出一副盔甲!

盔甲上散发出森森死气,腐朽的气息不停在我身上流转蔓延。

精铁所做的盔甲森冷异常,锈迹斑斑,一丛丛青苔在上面生长。

地面上发出一阵阵铁蹄的响声,令我的耳膜鼓胀。

食梦貘突然又浮现在半空中,惊恐的盯着我看:“赵瑞!你把阴兵招来了,你完了!!!”

食梦貘嘴上说着风凉话,实际上却伸出两只蹄子,扯着我的盔甲向下剥,然而当它的蹄子碰到盔甲的瞬间,就被盔甲上的死气弄得毛发尽失,黑漆漆的死气缠绕上它的蹄子,它咬着牙不肯撒手。

“卧槽!卧槽!赵瑞,这次老子要是救了你,你可就欠了老子大人情!你以后要是敢再对老子大小声,老子真的就不管你了!”

我强忍疼痛,一把按住食梦貘的蹄子,咬着牙说道:“滚开!”

食梦貘真的急了:“赵瑞!你他娘的不识好心!老子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你,你就这个态度?简直是旷世纪的白眼狼!可恶啊!”

我却用力将它甩开了,冷声说道:“食梦貘,你跟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告诉你身后的人,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食梦貘愣了一瞬:“你知道?”

我呵呵冷笑,不再开口,我的身体发生了恐怖的异变,我的灵魂战栗不休。

大雾四起,寒冷肆意,狂风卷积着冰雪,让一切变得寒冷刺骨。

一队兵马从远处走来,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铠甲,他们的眼神空洞却坚定,他们身躯残破,手上拿着一杆巨大的旗,旗面上满是斑驳破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