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兮才不会傻到,现在就杀出城去干扰呢。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中断不了那两个家伙“合体”——这无关实力,而是,他们的“合体”,是完全无关于园歌大陆的法则,不受任何物理,或者其他伤害的影响。
虽然这很难解释,但强如老范,最后也只想到,让它们在自己身上完成附体,才在那一瞬间夺回身体控制权,用自爆来消灭它们。
而不是,倚仗自己的强大,直接将寄宿在自己体内的它,给杀死。
答案只有一个,弄不死它——这绝必是老范反复测试过的。
不然,老范定会惜命,只因,他还有盛唐梦要续。
还有李天下,也定是如此。
他对上镔铁之主时,可是手持天子剑、定魂珠,亲率着上万亲军铁骑,身旁还有宋承恩等一干大唐龙卫,他绝对有机会,在它完成在镔铁之主身上附体之前,就动手灭杀镔铁之主。
那样的话,何至于大燕亲军铁骑折损大半;就连李天下自己,也被它拆了天子剑、毁了定魂珠,还奔逃了近万里之遥。
答案也只有一个,不完成附体,可以干掉镔铁之主,却绝对弄不死它。
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它会附到谁身上去?万一,它选了李天下呢!
其实,此前萧东兮从小怜的故事中,就得出过类似大胆的推断。
当时,老范和李天下,都发现了它寄宿在唐帝遗孤身上;是以,老范卖了个破绽,给了李天下弄死唐帝遗骨的机会。
可唐帝遗骨死了,它却还在。
而且,附身到老范身上的它,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曾附身在唐帝遗骨身上的那个!
是以,老范才只能出此下策,当着那么多牛人的面,让它完成附体,然后自爆,与其同归于尽。
萧东兮看得出来——他死之时,其一颗心并未真正放下……
万一,它还在……他只希望,可以有人继续研究真正弄死它们的方法,绝不让它们为祸九州。
这便是萧东兮虽然一开始就不喜小怜,却肯将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原因——老范忠于九州,她得完成他的遗愿,一为小怜好好活着,二为要彻底弄死那些敢潜伏来园歌大陆,为祸九州的家伙!
如果说,这些都还只是推断。
那么,当萧东兮在这一场大战之中,发现对方能用虚拟进攻,来给集月渊与墨家智慧而成的“机甲”符石,以实质性毁灭伤害时,她就彻底明白了:对方不是什么修者死去之后的神魂,寄宿在人的身体里,要找机会夺舍;而是,它们是蓝星玄幻小说里所写那般,来自高阶的修真文明,是直接植入的“芯片”。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它们只有经过宿主同意,才能完成附体,而不是直接“夺舍”。
没看到,公输墨体内的那个家伙,到现在还只能乖乖呆在他体内,不能像城外那个怪物一样,兴风作浪。
若它不需要完成附体,现在就能有外面那个怪物哪怕十分之一的能力,想要将公输墨给弄得欲仙欲死,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它不能。
同样,萧东兮用她来自蓝星的知识,也可以解释得通,为何完成附体前,它们是不死的;而完成附体后,却有可能被杀死……
只因,“芯片”获得了宿主同意,启动了,将此前保护它们的壳或者是能量什么的,给消耗光了。
当然,事关孤城存亡,萧东兮断不可能仅仅根据以上几点,就不顾孤城安危,坐视城外那两个东西完成“合体”。
毕竟,谁都知道,它们一旦完成“合体”,实力将会是几何级增长——谁也不知道,它们会强到何种变态程度。
萧东兮这么做,还因为老妈、墨祖、金手指……都是这么认为的。
附身镔铁之主的那个它,比老范体内的那个,要强!
它完成附体之后,保护壳,或者说是能量……竟没有消散;是以,就算集“孤城机甲天团”合力,将它的躯壳毁去,也还不能弄死它。
现在,就要看看,当它植入那具成熟“机甲”,并完成结合启动之后,总该消耗掉了,能被弄死了吧……
若还不能……那,就需要付出更惨重代价,来继续想办法弄死它们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些想要为祸九州的家伙,不管它是什么神明鬼怪外界来客,都必须死!
看到公输墨安全,他体内的那个家伙也无能出来兴风作浪,萧东兮便暂时放下心来。
她这才走到,折了一条胳膊,脸色因失血而蜡黄的姜子吕身前,用青玉折扇,给他的胳膊刷上一层用来恢复的青色光圈。
“嘶!”一直都很硬气,断了胳膊、丢了脸都没吭过声的姜子吕,此刻却舒爽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萧东兮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又从随身空间里,掏出几个红瓶蓝瓶,打开塞子,一股脑将里面的丹药,都给他灌进嘴去。
我让你“嘶”,这还堵不住你的嘴?
果然,姜子吕不“嘶”了,忙着嚼丹药,运功炼化呢!
萧东兮却抓住这个机会,一把拎起他折掉的胳膊,“咔嚓”给他接了回去,然后在他惨嚎之前,又给他刷了一道青色的“恢复”光圈。
原来是这样的痛与爽,姜子吕只被她弄得脸部扭曲,竟说不出话来。
做完了这些,萧东兮又从随身空间里,掏出早些年她在月渊做好的“石膏”、“绷带”,只一抖一甩,就将他接好的胳膊,给固定住,掉在他的脖子下。
“一命。”萧东兮这才对姜子吕,说出了这句,他一时间肯定听不懂的话。
远处的历延嗣和萧从信倒是相视一笑——他们可都还欠着几命呢,虽然不如憨憨历从原那么多,反正不少就是……也不知道,要到何日才能还完。
“擦!”过了半晌,姜子吕缓了过来,才出口反驳,“就接了个骨,就欠你一条命?!”
“你这买卖,也太好做了吧。”
他很想学萧东兮,来个两手一摊,但断了只手,做不到,只好摇头叹气,以示抗议。
“那拆了?”萧东兮是一点也不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