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耳边是沈瑜白的低呼。
南无涯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与沈月溪有关的画面，像是死前的走马灯。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师尊！”
“傻瓜，从来都是师父保护徒弟……”
“师尊我真的可以跟你学习炼丹吗？”
“自然，为师会的都会传授于你。”
“师尊，你真的好厉害……”
“师尊……”
很快，南无涯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
“流云长老，宗主他怎么样了？”
“灵力消耗过度，本身并无大碍，只是心病还需心药治，我也无能为力。”话落，流云长老的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离开了。
送流云长老离开后，沈瑜白回到南无涯的住处，却见他已经苏醒过来，靠在在床头，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某一处，眼中看不到光。
“师尊，你……醒了。”
沈瑜白神色憔悴，短短几日，整个人就消瘦下来，鬓角似乎都微微染白。
南无涯就像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愿与沈瑜白交流。
直到头部传来的剧痛唤回南无涯的神智，他终于看到一旁的沈瑜白。
“我竟然还活着，溪儿死了，是我们害死了他……”
听到南无涯痛苦的声音，沈瑜白微微闭上眼，掩饰自己的伤痛，他竭力克制自己，“师尊，你贵为问心宗宗主，谁都能死，可那个人绝不能是你。”
一旦宗主身死，宗门定会引起大乱。
南无涯扯了扯唇角，神情有些苦涩。
他抬手揉着眉心，“这一点我很清楚，否则那个时候……我便直接随她去了。”
沈瑜白动了动唇，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我想一个人休息，你先去吧。”南无涯挥挥手让沈瑜白离开。
“……好。”
待沈瑜白离开，南无涯掩面，眼角缓缓滚落一滴清泪。
一晃两天过去，南无涯渐渐恢复，可他头疼的毛病时不时就犯。
他前往丹峰，取了些丹药。
他之前无意间发现，丹房有一种丹药对治疗他的头疼颇有效用。
“宗主，这是新炼制的清神丹。”
接过丹药，南无涯随手取了一枚放入口中。
本以为会像从前一样奏效，却意外发现跟从前的药效差了太多，只是极轻地缓解了头疼。
“这是何人炼制的丹药？”
本就心情不畅的南无涯有些不快，丹房的弟子现在炼制的丹药都是如此参差不齐的吗？看来他真的是疏于管教了！
“回禀宗主，这是赵师兄炼制的。”
赵师兄是丹房一个悟性和天赋都还算不错的弟子，南无涯听长老提过此人。
眼下南无涯却不禁皱眉，“那为何药效与从前相差甚远？”
这弟子闻言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解释道：“之前的清神丹，其实都是由月溪师姐炼制。”
“月溪……原来是溪儿……”
南无涯神情一阵恍惚，“是啊，她本该是天才，在炼丹上更是天赋非凡，她本该……”
有着大好的前程。
“宗主，宗主？”
面前的弟子没听清南无涯口中的呢喃，只觉得宗主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复杂莫测，心中紧张不已。
南无涯挥了挥手，“无事，你去将炼制丹药的弟子叫过来。”
“是，宗主。”弟子虽不明白南无涯的用意，却是对此照办不误。
很快，这弟子带着另外几人前来，这些人都是炼制过清神丹的弟子。
“你们所炼制的清神丹效果很差，明白问题出在何处吗？”
“这……弟子不知，请宗主指教。”
南无涯今日难得有兴致，便指导几人重新炼制清神丹。
“清神丹是宗门中上等的丹方，在清心丹的基础上加以改进，有着清气凝神的功效，还有一定的解毒功能。”
这些是最基础的东西，南无涯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上面讲解，重点跟这几个弟子传授了提纯草药的方法。
但提纯也恰恰是最难的一环，以赵师兄为首的三个弟子能精准把握草药用量和时机不假，但是一到南无涯所说的提纯的步骤，要么就是火候不够，要么就是控制丹火不得当，直接将草药毁于一旦。
南无涯看着这些弟子的操作，只觉得缓解一些的头疼病又开始蠢蠢欲动。
“控制丹火对丹修来说是最基础的东西，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像是我问心宗排行前列的丹修弟子吗？”
面对南无涯的指责，赵师兄几人压力更大，其中一个心理素质较差的，直接吓得手软脚软，差点没控制住丹火，把自己的眉头头发给烧了。
南无涯非常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压着火继续往下教。
他心中觉得这帮人悟性太差，只是冷静下来后，南无涯心中又只剩下苦涩。
其实丹房这几个人弟子已经称得上是佼佼者，但是前有一个令他惊艳无比的沈月溪，对比之下，就有了如此强烈的落差。
但他也是在被归来砚带回几百年前，才亲眼看到了沈月溪那惊人的天赋，若是换做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南无涯心中恐怕也不会相信。
他收敛情绪，淡淡道：“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们再重新炼制一炉清神丹。”
“是、是，宗主！”
南无涯就在一旁看着，赵师兄几人战战兢兢，但又必须竭力稳住身形，在这种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之下，总算是各自炼制完一炉清神丹。
“宗主，这是我们炼制的清神丹。”
三人上前，将炼制好的丹药交给南无涯。
南无涯接过后当即服用，其中以赵师兄炼制的效用最好，但即便是他炼制的，跟以前的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南无涯眉心紧蹙，“这药效还是太差，你们方才到底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去炼制？”
“宗主明鉴！”
赵师兄三人吓得直接跪到南无涯跟前，“我们绝对是按照师尊所说的步骤炼制，在提纯的步骤上虽然没有不能做到您所说的那样，却也是尽力……”
他们再三向南无涯保证，态度不像是在说谎。
南无涯方才也是亲眼看着几人炼丹，过程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也的确是按照他所说的流程在做。
这倒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