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许多修士的双眼。
他们曾经也都是普通人,也有血有肉。
面对亲人的不理解,他们也会感到难过,甚至绝望。
更遑论被亲人如此对待!
“怎么会有如此狠心无情的父母?同样是血亲骨肉,为何沈月溪却得不到他们对沈月蓉千分之一的关爱?”
修炼多年的修士也忍不住为沈月溪鸣冤感慨,“他们宁愿将错就错一直误会下去,却不肯听沈月溪半句解释,只要他们愿意给沈月溪一个解释的机会……”
字里行间并没有提及沈瑜白,可是这些话却也像一个个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脸上。
素来温雅高洁,如谪仙一般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难堪极了。
他想要为爹娘,也是为自己挽回一些脸面,“当年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那个时候又因为月蓉险些遇害而死,我们都以为……这一点是我们对不起沈月溪,可是她再委屈,也千不该万不该对爹娘下手啊!”
有人沉默片刻,“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哪能这么轻易说清楚,如若她真的那样做……的确是罔顾人伦。”
小沈月溪被爹娘赶出家门,她小小一团蜷缩在墙角。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不远处贪玩的沈月蓉身上。
妹妹自由自在,轻松惬意,有来自爹娘和兄长的宠爱。
而她,什么都没有。
沈月溪黯然垂首。
过了好一会儿,她重新打起精神,拖着疲倦不堪的虚弱身体,缓缓走到沈月蓉跟前。
“月蓉。”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沈月溪的憔悴和苍白,沈月蓉更是一上来就张口朝她索要零嘴和零花钱,“你不是答应了这次要给我带吃的吗?”
沈月溪强撑出一个笑,不想让妹妹看出什么从而担心,“嗯,答应了月蓉的事,姐姐一定会做到。”
她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取下来,先将糖果和一些零嘴拿出来。
还没等她递过去,沈月蓉便惊喜地伸手夺过去。
生怕被沈月溪抢走,她还转过身死死护着。
沈月溪并不在意,又把砚台和碎银取出,“这是给哥哥和爹娘的,你回去后记得告诉他们,说月溪一直都记挂着家里,从来没有忘记大家,好吗?”
她语气近乎恳求。
“知道了知道了!”
沈月蓉不耐烦地挥挥手,抓着手上的糖果和零嘴吃得津津有味。
小心地咽下一口唾沫,小沈月溪把目光挪开,低下头讷讷道:“那我就先走了。”
落寞的背影让人心底发酸。
“可当时……我的确没有收到砚台,更别说那些碎银……”
沈瑜白的语气也开始变得不自信。
光幕画面在继续着。
沈月蓉开心地吃光了糖果和零嘴,舔着手指头满脸的意犹未尽。
她甚至不知道沈月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到放在一边的砚台和碎银,沈月蓉拿起来,盯着看了一会儿,小脸上忽然露出个欣喜的表情。
她朝家门口看一眼,见沈父沈母没有注意到自己,然后拿上所有东西,欢欢喜喜跑去集市上。
没吃过瘾的沈月蓉,又买了很多小零嘴,因为钱不够,甚至还将砚台拿去贱卖换了钱。
全然没有考虑家中快揭不开锅。
沈瑜白眼眶有些泛红,手心不禁攥紧。
有些坚持已久的东西,在这一刻坍塌……
但他偏执地和自己作对,想要找更多的证据,证明他的坚持并没有错。
“月蓉她、她年纪还小,会贪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沈瑜白没能察觉林阳和很多修士古怪的眼神,坚定不已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沈月溪对我们心存怨恨,故意投毒害人!”
林阳看向自己偏执的师兄自欺欺人,忽然明白了那句话,什么叫做“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疲惫的小沈月溪拖着羸弱不堪的身体,回到了李老爷家中。
李老爷看到沈月溪,上下看她几眼,宛如打量货品,眼神变幻莫测。
沈月溪莫名的心虚,担心李老爷是不是发现自己偷偷卖血。
不过李老爷很快就转过头离开。
沈月溪心中惴惴不安,莫名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又迎来一次放血,小瓷瓶还没接到一半,沈月溪就直接昏死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沈月溪听到门外的侍卫在和李老爷汇报。
“老爷,这个丫头恐怕已经不行了,要不要给她补补身体?”
闻言,李老爷语气不快地轻哼一声,“补身体?老爷我平时亏待过她吗,一日三餐地供着,这才多久就不行了!”
“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和钱财!”李老爷啐了一口,脸色不虞。
侍卫:“那老爷,这个月怎么向那边交货?”
李老爷:“哼,算了,先暂且吊着这死丫头一条命,等我物色到下一棵摇钱树,再处理了她也不迟。”
房间内的沈月溪悄悄握紧了拳,惨白的脸上没有血色。
她心中深知李老爷话里的意思,很快,她将会成为一颗弃子,失去利用价值。
经常被放血的沈月溪本就身形憔悴,瘦得皮包骨,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双眼木木无神地盯着那扇木门,不知在想什么。
当天晚上,侍卫送来的饭菜丰盛了一些,但都是一些肥腻的肉,仔细闻还有一股坏掉的味道。
沈月溪将这些一并吃进肚子里。
她已经摸清了李老爷只认钱的嘴脸,知道李老爷最终无法从她身上榨取利益时,就会放弃她。
沈月溪自己死了不怕,她唯一担心的是……
李老爷之前就表露出过对沈月蓉的浓重兴趣,只是那个时候沈月蓉年纪的确还小,无法取血。
现在情况却不一样。
小沈月溪又去找贩子卖血,这回她只得到一点碎银。
众人不知道沈月溪究竟想做什么。
但很快,他们看见沈月溪拿着仅有的钱走进了一家店铺,买到了毒药。
沈瑜白像是找到沈月溪把柄似的,“她终于忍不住了!沈月溪定然是忍受不了现在的日子,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们所害,打算拉我们跟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