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传来一阵眩晕，丫鬟感觉天旋地转，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主子！奴婢不知发生了什么，还请主子怪罪！都是奴婢的错，还望主子责罚。”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在主子的房里失去意识，还让主子等着自己清醒。丫鬟只觉得天塌下来，这要让东方晔知道了，她将会被立即处死。
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丫鬟的额头起了一抹红晕。
“快停下，停下。”
叶芳菲招呼好几次，怎么都叫不停她。
“我没有怪罪你！快起来吧。”
叶芳菲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副样子，赶忙起身去拉。都是因为给她吃了药才让她这样，叶芳菲于心不忍。
丫鬟终于停止认错，脸上满是泪水。哭哭啼啼地站了起来，不时用衣角擦着不受控制的泪。身上的衣服跪得皱皱巴巴，满是尘土。
整张脸皱巴成一团，画面有些滑稽。
“别哭了，没事儿。”叶芳菲朝丫鬟微笑，“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端点吃的。”
丫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没听见，还是站在原地。
“快去啊。”叶芳菲出言提醒。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主子说要吃饭，慌忙点头，嘴里不停说：“好好好，这就去。”
半晌。
丫鬟端着餐盘回来了，上面放着一荤一素两道小菜，另还有一小碗鸡汤和米饭。
“主子请慢用，有不合口味的地方告诉奴婢。”
丫鬟退到一旁，端直身子，时刻等待叶芳菲的吩咐。
荤菜看起来就是一种香肠，没有过多烹饪。简单地切成片状，整齐地码放在盘子上，色泽红润。叶芳菲端起碗。
她目光来到蔬菜上。
这种青菜不似常见的白菜，也不像藤菜。叶子较小，呈椭圆形，有细齿。夹起一根放到嘴里，这个味道是……
芝麻的味道！
是北境才能生长的芝麻菜。叶芳菲在现代时，曾吃过这种菜。现在哪儿有这么便捷的交通，也不可能随意运送。
看来现在就是在北境了。
叶芳菲冷笑一声，心中充满无奈。不久前，东方晔想方设法将她带到南疆，现在又将她绑来北境，可笑啊。
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怨恨得吃了一大口米饭！夹起一块香肠放到嘴里，叶芳菲本想故意说菜难吃。
她眼前一亮，没想到的是，这肠的味道竟然这么好！
猝不及防的惊呼：“这菜！”
后半句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把嘴里一大口饭菜也咽了下去。
“怎么了主子，是不合胃口吗？”丫鬟立刻询问，害怕不够积极让叶芳菲怪罪。
“对！”叶芳菲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把手里的筷子往桌面上一拍！“谁做的菜，这么难吃。你们这厨子是哪儿请的师傅？”
丫鬟赶紧下跪求饶：“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厨房帮您换两道菜。”神色紧张，全身战栗。
“不用你麻烦了，我要亲自去厨房。”
“主子，厨房是粗鄙下人才去的地方。里面满是油烟，您怎么能去呢？您可别让奴婢为难了，我奴婢马上帮您换菜。”丫鬟面露难色。
“反正这菜难吃，我若是不去厨房指导是吃不下饭的。到时候我饿晕在房里，看你拿什么跟东方晔交代。”
叶芳菲耍起了脾气，嘴撅得老高，故意刁难。
丫鬟是听不得东方晔三个字的，这话一出，哪儿还敢阻拦叶芳菲。责罚跟小命比起来都是小事，她终于起身带路，打算带叶芳菲去后厨。
两人刚踏出房门，一阵冷风吹来，凛冽刺骨。
“怎么这么冷啊？”叶芳菲忍不住抱怨。
丫鬟恭敬回话：“屋里是给主子烧了炭的，出门是冷了些。主子要不要加件衣服？”
“不必了，走吧。”
庭院里银装素裹，积雪堆的能有一人小腿高。廊道里不时有人走动，皆身穿黑袍，不出意外地戴着东方晔一样的面具。
来来往往戴面具的人，全都把斗篷帽子拉得极低，低着头往前走。
剩下不戴面具的人，就跟她身边的丫鬟一样，是供人使唤的奴婢，手里都干着活计。
去厨房的整个路上，除了叶芳菲不时问丫头两个问题，无一人讲话，好像是有某些特定的规矩。
“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戴面具啊？看起来好奇怪。”叶芳菲询问丫鬟。
好像是听到了某个禁忌词语，丫鬟神色慌张，下意识四处张望。对着叶芳菲，立马竖起食指放在嘴前。
“嘘！主子快别问了。问我也不知道，您下次别提了。”说完，她加快了步伐。
整座宅子静谧得可怕，外面像是笼罩一层黑纱。
特殊装扮与特定的动作行为，让叶芳菲觉得这里看起来不像寻常府邸，更像是宗门。
她害怕引人注意，所以不敢过于大胆地东张西望，只用余光看了个大概。
转眼间，两人站到了厨房门口。
“师傅，主子说您做的菜不合胃口，特地来厨房看看。”丫鬟开门见山地说了目的。
叶芳菲心中忍不住吐槽：果然是个直肠子的人，直接说大师傅的手艺不行，佩服。
厨房中有好几位师傅，手上不停忙碌着，宗门上下还有许多人等着吃饭。
“你说什么？”锅碗瓢盆的声音太大，他们听不清楚。
做戏就要做足，叶芳菲就近来到一位厨师身边，高声说：“师傅！我是东方晔的贵客，不喜欢吃今日的饭菜，能给我做两道家乡菜吗？”
师傅一听东方晔的名字赶紧抬头，看了眼叶芳菲又转头，急切地想从丫鬟那里得到答案。
丫鬟点头。
厨子从满脸不耐烦，瞬间变成恭维讨好，生怕是问得慢了：“行啊！主子您说，您是哪儿人。小的这就给您做。”
“京城。”叶芳菲简明扼要。
京城可让厨子犯了难，这辈子也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传说中的京城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没听说京城人吃什么菜。
厨子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叶芳菲看懂了他的表情，不愿为难，给了个台阶：“我教你做两道，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