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不仅有淇县县令地,还有你那手下大山与小竹子的。”
大山?小竹子?
他们不是死了么?
王东脸色一变,心中绝望如同海潮般汹涌而上。
原来从那时起这二人便已经开始做局,可笑他还沉浸在发财的美梦中不可自拔。
“我的手下都没死?叶芳菲,洛明言,你们骗我!”
“畜生!畜生不如!”
洛明言眸光暗了暗,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侧的余小桃却是忍着恐惧上前,咬牙斥骂道,“你这种拐骗人口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叶神医和王爷都是替天行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啊!”
王东的手臂上一左一右两个窟窿,正是前来求见的内卫以及在旁的安华阳闻声后各自用内力所伤。
挑了挑眉,叶芳菲看向安华阳和内卫,无声地翕合唇瓣。
干得好。
与安华阳狡黠的眨眼不同,内卫咽了口唾沫赶紧低下了脑袋,眼观鼻鼻观心的跪在了洛明言身前,“参见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对他的知趣很满意,洛明言捏了捏叶芳菲“作乱”的小手,随即看向他道,“说。”
“王爷,朝中刘阁老......”内卫求见后快速靠在了洛明言身侧,压低声音回报。
“本王知道了,处理完会过去的。”
“是。”
安华阳与叶芳菲对视一眼,知道八成是朝中有事,便也加快了此处的节奏,“王爷,这逆贼该如何处置?”
“杀了。”
洛明言淡淡地丢下了两个字,安华阳面色一松,将写好的供词甩在王东面前,按完手印便给他定了罪。
“今有罪民王东私设赌场、贿赂县令、拐卖人口,实乃大不敬宗庙社稷之重罪,现判其死刑,三日后午时斩首行刑!”
“洛明言叶芳菲!余小桃!”王东被狱卒掐着双臂的伤口,猩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三人,声声扭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若我死了,我定搅得你们天翻地覆!”王东死命的挣扎着,“你们等着!”
“闭嘴!”
狱卒一人一巴掌将王东的脸颊打紫,沉着脸便欲带人离开,却被叶芳菲抬手叫住。
“等等。”
叶芳菲看着神色惶然惴惴不安的绞着衣角的余小桃,宽慰地拢了拢她耳侧的碎发,“别怕。”
再回身时,水眸已是诡奇的冷戾。
以银针挑起王东的下巴,不躲不避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活着的你我都不怕,我还怕死了的你?”
脑中轰然一响,王东原本自得的表情寸寸皲裂,脸侧肌肉抽动,沙哑着低吼,“你胡说,你怕我,你怕我!”
“废物罢了,拖下去吧。”
“不可能,你怕我!”王东好似大海中被夺去了浮萍了鬣狗,慌乱地不住嚎叫,“饶了我,饶我一命!”
声音渐渐拉远,而余小桃也从一开始的害怕慢慢定了心神。
而在外等了半天的内卫也小心翼翼地又走了进来。“王爷......”
“你朝中有事?先去吧。”叶芳菲紧了紧洛明言身上的披风,轻轻推了推他。
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余小桃,洛明言以掌风将人扶起后才离开,“三天后他必死无疑,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们了。”
此刻的洛明言宛如神祇一般映在余小桃的眼里,感激得几乎五体投地。
“多谢王爷,多谢叶神医......”
一直紧绷的心弦松散,余小桃死死的咬着唇瓣,半起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委顿,眼泪扑簌地往下落。
她不想哭的,可她,可她控制不住。
她好怕如今的美好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在被卖。
将披风接下,叶芳菲轻轻走到了余小桃的面前,温柔地将她抱住。
身子下意识一抖,余小桃抬头坠入那双似水潋滟的眸中,鼻尖酸涩,“叶神医。”
“好了,都过去了。”
温柔的宛如记忆中母亲的温度让余小桃的眼泪落得更凶,抱着她脆弱地哭出了声。
叶芳菲也没有打断她,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一点点地哄着。
直到她抽噎着稍稍停了声音,叶芳菲才轻声试探道,“小桃,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余小桃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被自己弄脏的肩头,随即咬着唇低下了脑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不知道......我只会种地,可这京城中没有地......”
心疼地抚她的脑袋,叶芳菲索性道,“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的医馆刚好缺几个学徒,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去医馆如何?”
叶芳菲声音轻柔,用软帕轻轻拭去了余小桃的眼泪,“虽然可能上手有点难,但也算个安神之法,如何?”
“真的么?”余小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眸中惊喜万分。
她万万没想到叶芳菲还会给她安排营生!
“你可别高兴太早哦。”一旁的安华阳笑眯眯的调节着气氛,“医馆的活儿可不简单,你只能去那当个学徒,还累得要命。”
“我不怕!”余小桃眸光灼灼,掷地有声。
学徒又如何,她能吃苦,她也愿意听叶神医的,只要能让她活着。
“好,那跟我来吧。”
失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叶芳菲索性直接带着余小桃到了医馆,向她介绍着张老。
“这位是张老大夫,是宫里出来的,你日后就跟在他身边学习。”
张老端详了下余小桃,无声冲叶芳菲了点头。
这小妮子眼眸清凉动作利索,是个好苗子。
“日后你便跟老夫同吃同住,日后可唤老夫张老。”
“是!”
余小桃几乎喜极而泣,抬手掩唇跪在张老面前,不住地磕头道谢,“奴婢谢张老。”
“不必自贬。”张老见她自称奴婢,当即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将她轻轻扶了起来,久经沧桑的眸子慈祥地看着她,“你既跟了老夫,老夫便忝为人师,你我二人只有师徒情谊,并非主仆天堑,日后莫要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