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终于行至赌坊,东哥带着洛明言转了一圈,将赌坊内基本情况都说与他。
保证再三,凭借他的能力与经验,只要有叶家京城势力作保,这钱是源源不断地往兜里进。收益还是跟先前与叶芳菲谈的那样,五五分成,少不了叶家的。
洛明言始终面维持着表面的淡定,认真听完所有话,对于东哥的合作请求全都点头应下。
就在东哥觉得事情马上要成了时候,洛明言开了金口。
“我对生意上没有过多的问题,小妹跟东哥您是朋友,朋友之间没什么可说的,既是要一起做生意,诚信二字放首要,您说是吗?”
东哥小心翼翼附和:“是,叶公子您说得对,这是自然。”
“好,既如此,叶家往这生意上投的虽不是钱,赌的却是前途,是提着脑袋做事。”洛明言停顿片刻:“若是东哥不亲自在京城盯着场子,叶家可不放心。”
这话的意思东哥听出来了,是想让他驻守京城,人在,方才同意。东哥犹豫,现在淇县地盘是不大,生意却不小,所有重要场子全在淇县。
倘若抽身去京城,不知道淇县内的场子是否会生事端,若有意外……县令那边不好交代。
东哥思虑再三,为难开口:“嗯…回叶公子话,这…恐怕不好办。淇县本地赌场都是在下亲力亲为,这利钱、催债,上到赌坊营收,下到赌具更新,可都是在下一一督办。”
叶芳菲悄悄给洛明言递眼色,让他再对东哥发作,事情可就成了。
洛明言自然知道,仰头不看东哥,做出可惜了的表情,感叹:“没想到,也有东哥做不到的事情。东哥这么大的生意,手下竟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可惜,实在可惜。”
转身拉上叶芳菲,作势要往门外走:“我看东哥手下无得力干将,不靠谱,妹妹,做生意靠的还是眼光,下次可得注意咯。”
在场明眼人都知道,叶大公子表面是给叶芳菲讲,其实不过是拐着弯在说东哥不靠谱。
东哥怎么会因为这等小事送走金主,三步并两步跑到洛明言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好!我王东今日就答应叶公子的要求,去京城,明日一早便出发。”
洛明言对东哥的表现十分满意,连连点头:“果然妹妹的眼光独到啊!”
叶芳菲也只好陪笑,打趣道:“您先前才说我眼光浅薄呢。”
谈好生意,东哥不敢懈怠,殷勤地安排了洛明言与叶芳菲去客栈。他本想趁着这股热乎劲,与兄妹两人共进晚餐,也好培养感情,日后更好相处。
洛明言却以许久没见家妹,想念万分,只想作为家宴与妹妹单独吃饭为由拒绝,打发了去。
客栈楼梯口,东哥脸色阴沉地靠着扶手,身旁的手下啐了口唾沫道,“东哥,我瞧着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太狂妄了。”
“没错,东哥,他们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何必跟他们合作?”另一个大汉同样义愤填膺地附和道,“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干!”
“胡说什么!”东哥抬眼,那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寒光。阴鸷氤氲,“他们可是京城来的,背靠官臣权贵,若是能为我们所用,那百万黄金岂不是手到擒来?”
“京城又如何?”手下们面面相觑,语气中不乏不满,“我们不也和那几个县老爷都有关系吗?有他们作保,我看京城也不是铜墙铁壁。”。
周身气势骤然冷凝,东哥一巴掌打了过去,狠戾的眼神扫过众人,“闭嘴,废物东西。”
“真以为京城是那么好进的?那几个草包县令有什么用!”
“那叶辰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小官家的公子,跟着他,我们是一定能大有作为。”
东哥想得很清楚,他们说到底只是平头百姓,可叶辰和叶裳不同,跟他们合作,自己等人也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皇庭的门,日后保不齐还能得到摄政王的青睐,到那时......
一时间,东哥愈发觉得自己跟前的这群手下是些废物,不耐烦地将人踹走,斥骂道,“都给老子滚回去收拾东西,再让老子听见一句你们说叶家兄妹不好,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
手下们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被东哥的气场压得只敢悻悻点头。
几人前后离开,并未注意到屋内靠着门扉的叶芳菲。
玩味的侧头,叶芳菲望着东哥离开的背影,啧啧道,“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胆子大还是蠢。”
身上案子颇多,还敢往他们两人跟前凑。
莫不是真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洛明言轻抿了口茶,薄唇勾起讥诮,“自掘坟墓罢了。”
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叶芳菲回身坐到他对面,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半天。
那东哥说他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小家公子,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看我作甚?”
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灼热,洛明言轻咳了几声,将茶杯推了过去,“从京城带来的,你喜欢的清茶。”
眉眼弯盈,叶芳菲抬手勾住了他的手腕,有一搭没一搭地划勒着,笑意狡黠,“叶公子,东哥说跟着你能大有作为,不知奴家跟着你,能不能也分一杯羹呢?”
失笑的摇头,洛明言反客为主地握住她的纤手,挑眉戏谑道,“那是自然,不知叶小姐想要什么?”
“嗯......”
“万贯家财怎么样?”叶芳菲话音落下,清亮的水眸闪闪发光,“当个女首富咯。”
着实愣了一下,洛明言哑然失笑,“你还真是个小财迷。”
“这可是王爷亲口说的,人为财死嘛。”叶芳菲一本正经地开口,顺带还不忘问询,“不知跟着王爷,能不能实现?”
“这个嘛......”洛明言喉结上下微动,像是在慎重地思考,只是墨眸之中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看来王爷也是能力有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