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等待片刻,房门才从屋内打开。
洛明言再次确认安华阳身后并没有其他人跟随,让开身子,请她进屋。
叶芳菲与先前安华阳离开时一样,在同一个位置,以同样的姿势迎接她回来。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延误?”伸手接过安华阳递过来的汤药,洛明言不解的问道。
查看了叶芳菲的情况,安华阳认为与先前相比并没有加重的迹象,放下心来,幸好没有延误了治疗的时机。
高明的这个店铺里摆放了许多西域和中原收集来的小玩意儿,文玩字画、手艺人的雕塑、摆件、扎染等等,应有尽有。
她从琳琅满目的店铺角落上,找了张椅子。这椅子不知道放在这里多久了,都让人忘记了吧,生了许多灰尘。
随意打扫了下,安华阳端到叶芳菲身前坐下:“进药铺的时候被东方晔派出来的探子撞见,我佯装去了客栈,等到打烊才从客房里脱身。快些扶她把药服下,别误了时辰。”
两人合力,安华阳将叶芳菲扶起,抱住,稳定住身子;洛明言端起汤药,捏开叶芳菲的嘴巴,将药都灌了下去。
静等药流到胃里,确认不会再吐出来了,两人这才将叶芳菲又躺下,睡好。
夜已深。
“你去找个地方睡会儿,没这么快醒的,我看着她。反正天亮前我必须回到客栈里,若是探子还是起疑,怕会暴露。”安华阳试图劝说洛明言休息一会儿。
可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叶芳菲,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安华阳轻声叹气。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叶芳菲身旁,一左一右守候。
梦中……
骄阳似火,叶芳菲感觉她的喉咙渴的要冒烟了,想咽口水都不成。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因为热浪,她看不清身边的人是谁。
“叶芳菲,快走,别停下脚步。”声音是洛明言的声音,对吗?她不太真切。
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这人是谁,但怎么也看不清脸,她知道那应该就是洛明言了。
“去哪儿?”
叶芳菲声音嘶哑,说出的声音都没了调子,脚下不停的走动。她想停下来问洛明言为什么要不停的走,脚却不受她的控制。
用尽全身的力气,叶芳菲好不容易转过身去,她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
“哈哈哈,别跑,你们谁也别想逃!”放荡的笑容,一定是东方晔,东方晔出现在了叶芳菲的眼前。
可为什么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呢?
东方晔举起手上的弓箭,拉满弓,对着叶芳菲的方向。
拉弓松手。
叶芳菲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准备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她没有等来疼痛。
睁开眼睛,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鲜红的血浆迸发出来,染红了整个天空。
而血从洛明言的胸口迸出来,心脏是源头。
箭矢精准无误的插入他的心脏,穿过整个身体。
“不!”叶芳菲甩开一切的束缚,向他跑去。
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办法靠近。剩下的只有哭泣,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
“芳菲,芳菲,醒醒,快醒醒。”洛明言和安华阳同时发现了叶芳菲的不对劲,她的额头疯狂地流汗,眉头紧锁,时不时还发出呜咽。
怕是中了梦魇。
天空中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叶芳菲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
低头一看,地上没有洛明言的尸体,也没有东方晔的身影……
在两人的合力呼唤下,叶芳菲渐渐找到了意识,缓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洛明言焦急的神情。
“这是梦吗?”叶芳菲不敢相信,以为这是神在最后的时刻给她的幻象,强撑着软弱无力的身体,她坐起身来。
洛明言靠近叶芳菲:“感觉怎么样?”
安华阳也赶紧凑近查看叶芳菲的状态。
哪曾想,叶芳菲突然伸出手臂,抱向洛明言的身体。安华阳的脸凑得太近,要不是她多年习武的身法,这么近的距离哪里躲得开这一巴掌。
“呜呜呜……”叶芳菲抱住洛明言就是一阵哭泣。
洛明言弄不清楚状况,受宠若惊,回应叶芳菲,也将她抱紧。
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的安华阳。
安华阳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还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我们成亲吧。”带着哭腔,叶芳菲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犹如惊雷,给了两人不小的震撼。
洛明言连忙关切发问:“此话当真?”
叶芳菲收紧了手臂,死死抱住洛明言不撒开,慌忙点头:“决不反悔。”
“洛明言许叶芳菲一场盛大的喜宴,等平定战事,即刻举办,决不食言!”抚摸着叶芳菲的头,洛明言向她承诺。
三人相视而笑,全然忘记了这是在逃命的路上。
苏醒过来的叶芳菲,查看了身体状态,问题不大,确实是正常的风寒,再服用几日的汤药即可痊愈。
给安华阳写了几味更合适的药材,让她下次熬药时加上,会恢复得更快。
安华阳拿上药单,暂时告别两人,趁着夜色浓重抓紧赶回客栈。
翌日清晨。
从客栈出,安华阳带上方子走向药铺。
门口探子一大早便在门口埋伏,就等着安华阳从客栈里出来,一见她露脸,快步跟上。
安华阳不是不知道身后跟着人,但药必须抓,既然他们还是不死心,只得以身试险。
刚到药铺,安华阳单刀直入。
“掌柜的,把昨日伤风感冒的药方,加上单子上写的药材,给我再抓一副药。”
门口探子互相使了个眼色,又是伤寒药,还加了新的药材。
此人一定不简单,若是再跟两日,说不定能拿个头功!
两人在药铺附近等候。
安华阳拿着加了新药材的药包出了铺子,当作没看到,大步向前。
探子两人快步跟上。
一直盯着安华阳的步子,七拐八拐之间,竟然跟进了巷子里。
这跟客栈可不是一条路。
巷子里除开安华阳在前面行走,两名探子没有看到其余的闲杂人等。
两人隐约感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