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乖一点，别随意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叶芳菲抱着烤肉上了马车，只吃了一半，剩下的被她用树叶包好，小心翼翼的藏在了心口。
当夜。
叶芳菲掀开马车帘，看了看正在旁边抱剑睡觉的东方晔，蹑手蹑脚的离开。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的瞬间，东方晔便睁开了眼睛。
叶芳菲将提前用木炭写好的纸条与包了肉块的树叶放在一起，在一处小溪边抬头，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直在上空盘旋的小雪鹰。
无声的做了个手势，叶芳菲将树叶包扔到远处，随即打算往回走，只是后面几不可察的脚步声还是让她脑中轰然一响。
出于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叶芳菲没有转身，而是飞快的扯松了自己的领口，将外衣腰带松了一半。
白皙的锁骨与月色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尾随而来的东方晔蓦然僵住，心脏不住跳动。
黑丝散下，乌黑映衬着雪白，似是月下精灵，惹得他喉结微动。
“谁！”
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叶芳菲也没有真在他面前脱衣的打算，猛地转身，抬手掩住了脖颈，慌乱开口。
“是朕。”抬手掩在唇边低低的咳了咳，东方晔神色如常的走出。
叶芳菲紧紧蹙眉，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你做什么？！你跟踪我？！”
“朕是担心你，你一人夤夜出来，若是遇到危险，朕当护你。”东方晔说的冠冕堂皇，叶芳菲面上相信，心底却是轻蔑的嫌恶。
将跟踪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倒真是虚伪。
“这里这么安静，能有什么危险？”
“那你出来作甚？”
“我这几日颠簸一直没洗过澡，好不容易碰到个小溪，前来收拾一番怎么了？”叶芳菲将被撞破羞愤的架势端的明明白白，身子甚至气到微微颤抖，“这也不许么？！”
她控诉的句句有理，如此环境下，东方晔的确很像话本里的采花贼。
难得尴尬的抿了抿唇，东方晔转过身，“是朕欠考虑了，你自便吧。”
说罢还真往后退了大概几百米，叶芳菲也不敢作假，只得蹲在溪边就着泛凉的溪水将自己的头发简单的洗了洗，至于身上，她不会傻到真脱衣服，所以，她没洗。
回到马车旁边，叶芳菲冷嗔的扫了东方晔一眼，似乎还在气头上，没多言语，直接钻进了马车。
被她这么一打岔，东方晔也全然打消了心底的怀疑，二人第二天便再度启程。
因着不清楚那晚小雪鹰到底有没有拿到小溪，叶芳菲这几日都一直心神不安，总是隐晦的往天上看，试图看到雪鹰的影子。
只是很可惜，小雪鹰似乎消失了，她连守了几日，都没听到那熟悉的咕咕声。
就在她以为雪鹰迷路之时，正在外面生火的东方晔猛然出声，言语间不掩诧愕，“这荒郊野岭，竟有此物？！”
叶芳菲下意识跳下马车，“怎么了？你不是去打野兔了吗？”
她还打算等他走了出去唤雪鹰呢。
“野兔有甚滋味，倒不如吃点这个。”东方晔搭弓上箭，一双墨眸一如鹰狼般狠厉桀骜，抬头看向天空。
叶芳菲不明就里的顺着他的视线抬头，却在下一秒愣在了当地。
呼吸几乎都凝窒了几分。
那远处飘飘忽忽的影子，正是小雪鹰！
虽然他与雪鹰王的体型差了不少，但是外观上还是充满了雪鹰的特质的，通体雪白，只有爪子是红黑色，在天空中极为显眼。
“你要射鹰？”叶芳菲一时没有压住情绪，出口的语气显得异样的急切。
“怎么了？”东方晔回眸看向她，眸底已经出现了怀疑。
“这鹰这么远，而且还在空中不好使力，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倒不如省些时间，赶紧去把那几只兔子抓回来。”
叶芳菲顺带着指了指远处窜跶的灰兔，未免他怀疑还特意摸了摸肚子不满道，“日上三竿，也该吃饭了。”
相信了她是因为饥饿而闹脾气，东方晔失笑，将包裹里之前剩下的一只鸡腿递了过去，“你先吃这个，一会儿朕将这鹰打下来，你就有新的吃了。”
话音既出，眼下她也只能咬牙结果，没有了再开口的理由。
心弦也因为东方晔瞬发的箭矢声而绷了起来。
然而……
小雪鹰似是也铆足了劲想要和东方晔较量，甚至特意降低了飞行的高度，咕咕的唳叫着挑衅，成功引起了东方晔的杀戮之心。
一箭，三箭，七箭，九箭。
到后面甚至用了四箭齐发。
但小雪鹰如有神助一般，三番五次的躲过了箭矢，甚至还在东方晔那密布的箭雨中故意翻转盘旋，咕咕声尖锐，充满了对东方晔的嘲讽。
而叶芳菲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后面的欣慰，甚至还有时间悄悄冲小雪鹰竖大拇指。
虽不知道叶芳菲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唇角的笑意小雪鹰还是看到了的，知道自己没有让她失望，当即闪躲的更加灵敏。
“这畜生！”东方晔也被激起了冲劲，脸上面无表情，飞快的一箭接着一箭。
“此物杀了可惜，朕要将它捉了，养在身边生生磨去它的戾气！”
困在笼中，让它经过训练为自己所用，岂不是比杀了它更有用？
眼看着东方晔又扔给自己一把弓箭，大有不将雪鹰射伤不罢休的架势，担心雪鹰受伤，叶芳菲心下飞速计较，一计涌上心头。
“东方晔，别用箭了。”
“为何？”
迎着他不满的眼神，叶芳菲一本正经的解释，“此鹰应是颇有灵性，想必也不喜欢被人强迫，倒不如换个方法。”
将手中鸡腿放在了地上，拉着铁青着脸的东方晔退到了后面。
“有用？”
“试试吧。”
叶芳菲和他躲在树后，借着树杈的遮掩，在东方晔没有看到的角度中无声的冲小雪鹰打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是她临走时特意教的，只教了这一个，意思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