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听,本就在装晕,差点奋起反抗。东方晔倒也并不急,看来此事并非叶芳菲的伎俩,也放下了心,至于这等渣滓太好对付。侍卫偷瞄主子并未有任何指示,只得作罢,继续装晕。
所有手下,面面相觑,看着面前商队,不敢有动作。店小二向来鬼机灵,这时,慢慢悠悠得来到了掌柜的身旁:“掌柜的,不必都杀吧。”
本就心烦在气头上,黑店掌柜听他这话,疑惑不解;“为何不杀。”店小二见掌柜的不解,向前走,来到东方晔与叶芳菲所坐桌前,用手一指:“掌柜的请看。”
盛怒影响了心情,黑店掌柜这才注意到,桌子上趴的那一对男女,面容姣好,气度也都是不凡之人。
店小二这才补上一句:“若是,给了人伢子,卖了去,倒也可以换些钱财。这等货色要是卖给人伢子,价钱不低。”
伸手扒开叶芳菲的嘴巴,黑店掌柜看了看牙口道:“确是好货色,找个有钱人家当个妾,是笔好收益。”又看东方晔,身形修长,也能开个好价钱。
叶芳菲被此举恶心的不行,强忍不适,没有做任何的动作表情。将活生生的人犹如牲口一般对待,随意买卖,肆意杀害。她想这世道该变,该改。
黑店掌柜又问小二:“其他人呢?”
店小二直说,其他人若是当奴隶卖了是能赚一笔,但人数多,太过冒险。黑店老板想想这门生意却不划算,还是都杀了,一能出气,二也少些麻烦。尸体就扔到城外天坑去,倒也好处理。
“留下这女子和这男子,剩下的人给我悄无声息,带到天坑去,暗中杀了。”黑店掌柜已做下决定,让手下捆绑叶芳菲与东方晔,剩下的人都处理掉。
手下将众人捆绑,单独分出东方晔与叶芳菲二人,只留下两名手下控制他二人。剩余手下,将扮作侍从、马夫、商人之侍卫全都带走,准备于天坑杀之。
夜色渐渐袭来,店小二灭掉店内火烛,对黑店掌柜言:“掌柜的,小的知道人伢子近来活动的地盘,咱们立刻就去,以防夜长梦多。”
黑店掌柜也认可他的观点,随即让他带着被绑二人,遣人套了后院一架马车,准备赶去人伢子的地盘。
店小二路上不敢耽误,套了马车,与手下合力将二人抬上马车。不过车厢内空间不大,放下被绑二人后,并无其他多余空间。
两名手下只得下车,店小二觉两人跟随在一旁有些惹人眼目,便让他们退下,自己只身前往,也是为了背着掌柜捞些油水。他上马驾车,带着二人上了路。
两人被放入马车后,感觉车马已经开始移动,遂睁眼。店小二已出去架马前行,叶芳菲则暗下里松了松绳子,眼神示意东方晔是否要逃。
东方晔悠闲自得,丝毫没有要逃的意思,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闭目养神。叶芳菲只好作罢,也收了要逃的心思。
马车一路颠簸,来到城中荒凉地,荒无人烟,有些许凄凉。
人伢子看有人架着马车前来,知是有生意上门,速速接待到了院里。店小二下车交涉:“车上有二人,生得漂亮极了,看看几个价钱。”两人听着外面声响,随即闭上眼,装睡。
马车停在院中,人伢子登车查看,这二人确实长得有些姿色,一般的货没有这样的成色。
下车后,人伢子说:“确实不错,我一人可给八两银子,你都卖与我。”
店小二一听,连忙摆头摇手:“八两成吗?八两不成,给得也太少些了,我不卖了。”说罢就作势要走。
人伢子不过是故意压价,见来人不上套,错过这等货色怕是几年都遇不上,连忙急说:“十两!十两银子一人,一共给你二十两,可好?再给你些酒钱,买些酒水驱驱寒。”
这人倒是上道,店小二也不再纠结,两人要尽快脱手,点头要了二十两银子收了几个酒钱,便留下两人,驾车而去。
小二前脚刚走,人伢子后脚就叫来更多人手,将两人扔到了柴房内,准备寻一买主,卖个好价钱。
柴房内,哭声四起,净是臭汗馊味。房内全是等待被贩卖的奴隶,有人来开门,全都找了角落,赶紧躲了起来,深怕拳脚落到自己身上。
叶芳菲睁眼,惊得说不出话来。屋内不但有青年男女、妇孺老弱皆都不放过,全都可以明码标价。一时间,精神受到冲击,泪水突然噙满双眼。她知这世无人权无人道,可亲眼所见还是无法接受。
低下头偷用衣袖擦了擦眼,才仔细观察起屋里的人。所有人无一幸免,都被鞭打,拳脚相加。有淤青,有伤口,有血污,就是没有人道,没有公平。
“收起你无用的同情心,世间万物生既是灭,灭既是生。命运使然罢了,快些离开。”东方晔言语冷淡。先她一步已经解开捆绑的绳索,一面帮叶芳菲松绑,一面见她红了的眼眶,只觉得十分无趣。
绳索从身上脱落,叶芳菲抽出被绑手脚,来到一名小孩前蹲下。那孩子眼眸清澈,但又畏惧,不知受了什么非人待遇,叶芳菲伸手想要擦去他脸上血污,他却缩了缩身子,躲了过去。
叶芳菲随即查看他身上伤口,清除了污渍,抹了些药。东方晔在旁边等得愈发不耐烦,若要等她一个个救,救得了几个。
“叶神医不必救了,杀了这些人。杀了人伢子,走了便是。”说罢,来到一名女子身前,运功,一掌大约用了三分功力,就要拍到女子身上。女子惧怕无比,大声惊呼,叶芳菲急忙拿出银针,用力一飞针。
银针准确无误,精准地扎到东方晔右手,打断了他的动作。东方晔青筋暴起,拔出银针,大声呵斥:“这人寡人要是不杀,被卖了去又何如!归家去又被卖,被杀的不是人,是尔等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