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又看到什么了?”杜氏靠在太妃椅上,悠哉悠哉地抿着茶,淡红的指甲捏着一张银票,勾得木柱魂儿都没了。
“夫......夫人,小人最近实在是没钱了,您看要不......”
“空手套白狼?”杜氏蓦然冷了脸色,手中茶杯直接扔在了木柱的腿边,茶渍混着灰尘粘在一起,木柱却是动也不敢动,只能讪讪的陪着笑,“夫人说笑了。”
“小人什么时候说过浑话,夫人,小人这里是真的有大秘密,小人保管夫人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而且那叶芳菲也一定会害怕,到时候还不任由夫人揉搓?”
木柱想了想自己欠的三百两赌债,狠了狠心继续敲竹杠,“小人以项上人头担保,三百两,夫人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三百两?”杜氏难得怔了怔,着实没想到他竟然敢狮子大开口,要知道,以前他最高只拿过一百两的赏钱。
三百两,都快赶上她半年的月例了!
“你疯了?!”不可置信的看向木柱,杜氏丹红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本夫人杀了你?”
杜氏眼中滔天的恼恨并没有逃过木柱的眼睛,吓得缩紧了身子,瑟缩着抖了抖,嗫嚅着嘴唇道,“小人自然深信不疑,但若是小人死了,夫人您就再也没有消息来源了,夫人相信小人吧,小人的消息绝对值三百两!”
木柱说的信誓旦旦,杜氏又想起叶芳菲和她父亲的嘴脸,心下的妒火燃烧,难免失了理智,当下咬了咬牙狠声道,“行,本夫人就给你三百两,若是你信口胡言,就别怪本夫人心狠手辣!”
将三百两的银票扔了过去,木柱如蒙恩设的揣在怀里,餍足的舔着嘴唇,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头重脚轻。
他这种小厮,一辈子都没见过三百两。
若不是为了还赌债,他用这三百两过活的话,后半辈子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心下暗自打算日后继续敲竹杠,当下却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当他说到叶芳菲藏了个包袱时,杜氏当即兴奋的站起身,“好啊!”
得逞的狞笑着,似乎叶芳菲正跪在自己面前求饶一般,“那里面一定是她当初下毒害人的证据,不然有何理由放到地窖里去?”
几乎在瞬间就将自己这无脑的猜测坐实,杜氏带着几个人火气冲冲的便赶到了叶芳菲处。
“叶芳菲!”尖锐的声音响彻庭院,丫鬟小厮全都好奇的瞄了过来,杜氏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继续拔高着声音泼脏水,“你最好赶快出来,不然我告到衙门去,你没好果子吃!”
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来之前,叶芳菲淡然的出现在门口,气定神闲的看着耀武扬威的杜氏,“有何贵干?”
恼恨于她这种淡定的态度,不过杜氏想到一会儿她便会痛哭流涕之后又趾高气扬了起来,“本夫人查到了你下毒害人的证据,你还不从实招来?免得上了衙门还要受罪!”
“下毒害人?”宛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叶芳菲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晲着她,清冷的水眸中闪着危险的寒光,“不如杜夫人把话再说清楚些!”
“哼,本夫人查到你在地窖里藏了证据,你若是问心无愧,不如将那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着实愣了一下,不过叶芳菲面上仍旧淡然一片,一双清冽的双眸敏锐的在杜氏后面的小厮中扫视着,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心下猜到了几分,不屑的嗤笑,讽刺道,“看来杜夫人的狗倒是真的听话,狗蹄子都伸到我这里来了。”
“那是本夫人御人有术!”杜氏根本不理会她的讽刺,一门心思的要拿她问罪,直接厉声道,“快把东西拿出来!”
叶芳菲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意味深长道,“若是夫人看错了怎么办?”
“不可能,若是看错了,本夫人给你磕头道歉!”
“好!”拍了拍手,叶芳菲直接下地窖将东西拿了出来,只是在上梯子之时手指灵活的伸入包裹之中将那石块隐在了衣袖之内,随后将包袱扔在了地上。
“我倒要看看,你......”将包袱兴奋的打开,里面却根本没有杜氏要的东西。
几件衣服,几张银票。
这简直就像一巴掌打在杜氏的脸上,脸色当即难看起来,“你,你包养男人?!”
没想到如此境况之下她会攻击这方面,叶芳菲索性淡然的点点头,“那又怎样?”
如此淡定让杜氏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而又憋屈。
“你身为正经人家的小姐,你竟然偷人?!”
杜氏不可置信的指着她,手指僵硬,脸色也是青白一阵,“你,你简直是给祖宗丢脸!”
“我倒是不知,夫人您看到几件衣服就能认定我偷人了?”叶芳菲嘴角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冰冷刺骨,步步紧逼的上前,“更何况,就算我与哪家的公子情投意合,又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么?”
“你若真是有心仪之人,怎么可能将那男子的外衣藏在这里?!”
“他外衣有些许残破,我想替他补一补,我的女红不好担心被人看到耻笑,因此想去地窖里避开人偷偷练习,如何?”
“你,你!”杜氏几乎涨红了脸,牙齿将近咬碎,瞪着她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哪怕明知道她这是在撒谎,她都无计可施。
毕竟捉贼捉赃,她只凭几件衣服自然不可能给叶芳菲扣上私通的帽子。
恼恨之下直接将木柱拽了出来,抬脚便将人踹倒,不解气的又踹了几脚,“你这腌臜货,你不是说看到了证据吗?这是什么东西?”
还花了她三百两!
“夫人,夫人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