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娜眯眼笑。
“食堂好吃呀！”
“比咱部门的食堂好吃！”
柳德米拉：……？
她缓缓道。
“你不要告诉我，叶莲娜。”
“我最看重的下属跑路，就因为一个食堂？！”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叶莲娜委屈道：“但是真的难吃啊！”
“队长不是我说啊，你看他做的都是什么东西！”
“一天三顿的香肠奶酪大列巴！我都要吃吐了！呜呜！”
柳德米拉气不打一处来：“你以前还夸他做的好吃你忘了？”
叶莲娜耸耸肩：“那是因为和我爹的冻鱼相比么……”
那会是还没眼界，看到个热的能做熟的就惊为天人了！
但是现在？
“队长，现在的我，已经是吃过唐哥食堂的叶莲娜了！”
是进化版，要吃香喝辣的小叶！
柳德米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半天才一拍桌子：“出息！”
叶莲娜嘿嘿一笑：“我很有出息的队长，你说的前途无量我也想过了。”
“经过我多方考证，在帝都升职也未必有在唐哥这里吃的好！再说了唐哥还给我开小灶呢！”
“所以还是这里有前途呀！”
柳德米拉默默扶额，突然对自己几十年来精明干练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怀疑。
竟然，只是因为一个食堂？！
柳德米拉：“你想好了？你的人生，一辈子，就这样？你不怕以后后悔？”
“你是我捡来的，我不想你后悔，叶莲娜……”
她的手突然一热。
叶莲娜凑过来，扒拉扒拉她。
“队长，别叹气呀，你最知道我的呀。”
“我不会后悔的。”
“从始至终，不管干什么，我都只是，不想再挨饿了……”
“锅总会吃空的，但我要是找到一个会给我做饭留饭的人，不就可以不挨饿了吗？”
柳德米拉看了她良久，深深叹了口气。
“小傻子。”
“还说你不开窍？”
叶莲娜懵然：“开窍什么？”
柳德米拉翻了今晚不知道第多少个白眼。
一个把吃当成终极目标，不惜自己受伤也要保肉的吃货。
为了一个“锅”，把肉扔了。
踏马的，这要是没开窍……哦不对。
柳德米拉忽然想起，万一这小妮子想的是如何长久的吃呢？
她头痛的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真难搞！
她还想再说两句，脚步声响起，唐磊打完电话回来了。
“不好意思，耽误了一会。”
柳德米拉淡淡道：“没事，亲人总是重要的。”
唐磊笑笑：“确实。米拉队长刚才想问我和小叶什么？”
柳德米拉点点头：“我也将叶莲娜，视为我的亲人，接下来的话，对你可能不太中听，但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
唐磊脸色一正：“请说？”
女人冷声道：“你了解她的身世和过去吗？”
唐磊一愣，心说这话真耳熟。
好在他之前就被问过一遍了，此刻正好拿出来用：“了解了一点，我见过她生理上的母亲，叶戈尔夫人，我并不觉得家族对我个人的想法有什么阻碍。”
柳德米拉哼了声：“她？算个屁。”
她又不爽的看了唐磊一眼。
果然，她就知道！
这小子心里头有想法着呢！她一问，马上就摆出见家长的态度了！
而她的大白菜还在大力维护天下第一好的猪……哼！
柳德米拉先激情呸了叶戈尔夫人一口，才冷冷道。
“你或许知道，叶莲娜是军人，但她可能没告诉你，她是怎么从一个普通女孩，选择从军的。”
叶莲娜猛地瞪大眼，张口欲拦：这不能说吧队长……
柳德米拉一把把她按下去，面无表情。
“她，是我捡回去的。”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四五岁，就在一条河边。”
“你知道这里的温度，最热也不会暖和到哪去，但她连个毛帽子都没有。”
“就趴在河里，捞鱼。”
唐磊皱了皱眉，脸色严肃起来。
“小孩，捞鱼？”
他忽然有了个离谱的猜测。
叶莲娜更急了，张牙舞爪，却又一次被柳德米拉按了下去。
黑衣的女队长面色冰冷。
“当时我刚开始执行任务，就碰见了她，我问她，为什么要在这里。”
“她说，没有为什么，就是饿了。”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多年前碰见的那个孩子的眼神。
很干净。
也很呆。
她的眼里没有情绪。
哪怕冻得手脚溃烂，她也不害怕，也不难过，只牢牢盯住每一条她能碰到的鱼。
那一刻，柳德米拉觉得。
与其说这是个孩子，不如说，是一只小野兽。
她遵从最原始的本能，狩猎，以及，活下去。
“然后，她就在我面前，果真抓住了一条鱼。”
“我挺惊讶的。”
“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能在河里站稳都不容易。”
“她甚至还能抓鱼。”
“当时我就想，她会是个好苗子。”
唐磊沉默了。
柳德米拉继续道：“但是，她没有烤，甚至没有给我帮她的时间，就直接把鱼塞进嘴里……生吃了！”
叶莲娜捂住脸，呻吟一声。
“这就不用说了啊！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