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稍纵即逝。
今日是桑葚取血，若澜等蛊王吃饱消化后，便带上它出门赴约了。
对，确认若澜休养好后，司徒燕又约她出门“约会”了。
“这次我们去哪儿玩？”若澜旁若无人地挽着司徒燕的手臂，问。
司徒燕也握紧她的手，“我带你去清韵酒楼吃醉蟹。”
“清韵酒楼啊……”若澜顿住，“其他地方没有醉蟹吃吗？”
“你不想去清韵酒楼？”司徒燕敏锐发觉，“为什么？是因为……白振翡？他之前好像进过一次宫，他对你说什么了而？”
若澜哭笑不得，“你倒是敏锐得很。”
“所以，白振翡对你说了什么？”司徒燕打破砂锅问到底。
若澜转移视线，“……我不说，你自己问白振翡吧。”
司徒燕咬了下牙，忍住想要现在就去拽着白振翡的领子质问的冲动，对若澜笑道，“那我们去千帆酒楼吃，那里的清蒸蟹可称为京城第一鲜美。”
若澜自然没有反对。
两人到了千帆酒楼，刚进门，便听有人在窃窃私语，频频提及一个“血”字，瞬间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
司徒燕和若澜仔细去听。
“城里是不是出了妖怪啊？我听说那妖怪吸食人血，还专门吸食女子的血！”
“而且好像有不少人被盯上了，市集里的女人害怕得不敢出门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猜测得越来越离谱，也越来越离奇。
若澜面色一黑，咬牙低声说：“我怎么就成了吸食人血的妖怪了呢？”
“有人在暗中引导。”司徒燕谨慎起来，“若澜，你先让手底下的人暂时再去找人买血了。我瞧着有点不对劲。”
若澜点头：“好。”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众人议论的方向开始有了指定的目标人物。
“我听说，是胡府的那个义女在背地里吸食人血！”
“之前她不是还和苗疆那些养虫子的人一起吗？”
若澜：“……”
她被气笑了。
“若澜，别冲动。”司徒燕按住她。
“我没冲动。”虽然一开始的确有点生气，但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瞧这舆论分明是想把我推上众矢之的，所以与其坐以待毙，我不如主动出击！”
“你想怎么做？”
“看我的吧！”
既然有人开始在暗地里散播谣言，那么她也不能悠悠闲闲地约会吃饭了！
若澜当即折返回府，叫上樱桃等人，跑到了市集上开了一个摊子。
“姑娘，真的要这么做吗？”荔枝有点犹豫，“万一百姓们真认为你是妖怪怎么办啊？”
“我们是给钱买血，又不把人的血抽干，穷人家恨不得拿命卖钱，现在不仅没死人，还得了一笔钱，谁不乐意啊？”桑葚却是道。
桑葚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见多了为了钱而死的人，对于抽血卖钱这件事是完全没有丝毫抵触情绪的。
荔枝忍不住念叨，“人言可畏，我就是担心姑娘！”
“放心吧，我已经交了苗疆族长过来。”若澜让她们安心，“有他给我作保，就算不能减少百姓对抽血的畏惧心理，也不至于把我说成是一个‘妖怪’。”
闻言，众人才真正放心下来。
若澜道，“开始叫卖吧。”
樱桃第一个开口，“买血了！买血了！十两银子一碗血，仅限十八岁的女子，抽完血后的七天可每日到胡府后门领取一碗免费鸡汤补身体。”
“十两银子”、“免费鸡汤”两个词一出，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要血干什么？你们该不会就是那些人说的吸食人血的妖怪吧？”
“十两银子买一碗血，真的假的？这可比我去做脚夫扛大包赚的多多了！”
“没想到别人说的都是真的！胡府的医女真的就是一个吸食人血的妖怪！”
“抽完血还给喝鸡汤，这也太好了吧！要是真的，我也想抽，只可惜我是个男的！男的也行吗？”
一些有心之人混在百姓之中继续散播诋毁若澜的言辞。
但是，“十两银子”和“免费鸡汤”的诱惑力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众人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怎么买卖自己的血上，而根本没人再去在意“妖怪”一类的话了。
而随着若澜切切实实地拿出十两银子和一碗鸡汤后，百姓们眼睛都看直了。
十两银子，可是京城百姓半年的收入啊！
“桑葚，如果今天有人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你的血就留到三天后抽。”若澜低声对桑葚道，“如果等会儿没人敢来，那就由你来示范。”
自进了胡府，做了若澜的婢女后，桑葚虽然月银不多，但是过得舒心又快乐，所以就算暂时赚不到十两银子，她也觉得无所谓。
便当即点头道：“好。”
若澜站起身，对来围观的百姓们道，“银子、鸡汤就在这里，够资格、有胆子的就可以上前来抽血了。”
桑葚还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没人来抽血，那今天就轮到我抽血了，十两银子和未来七天的鸡汤都是我的了！”
这么一说，百姓们更加火热地议论起来。
但是，议论归议论，还是没有人上前。
若澜坐在桌边看医书，樱桃候在一边斟茶递水，而其余三人则坐在另一个桌子旁看话本、嗑瓜子。
百姓们又是好奇又是胆怯，面面相觑。
若澜坐了大约一个时辰，见还是没人上前，便示意桑葚。
桑葚顿时眉飞色舞，“好了，既然你们没人敢上，那十两银子和未来七天的鸡汤就是我的咯~！”
见她撸起袖子，围观群众紧巴巴地看着，有人想着上前，但又忍不住踌躇。
这时候，一个背着孩子的妇人挤开人群，怯怯上前，“我、我想试一试！”
若澜看着她背上的孩子，问：“孩子几岁了？”
妇人低头，怯怯回答：“两岁了。”
“还在吃奶吗？”
“已经在吃粥了。”
若澜点头，“坐下吧。”
妇人畏手畏脚的在樱桃的提示下坐下，“我、我该怎么做？”
“把袖子撸起来就行。”若澜道。
妇人照做。
樱桃帮妇人清洁手臂，然后用烈性酒擦拭一遍要割伤的地方，再将她的手臂放在一个专门做来架起肘臂的架子上。
若澜拿出小刀子，以烈性酒消毒后，快准狠对准她的手臂一划，划出了一个小口子，很快，血就流了出来，滴在了放在底下的碗。
以免伤口不再流血，若澜又拿出银针扎穴，确认血会持续不断地流出来。
半盏茶时间后，血流够了一碗。
若澜抽出银针，止住妇人手臂上的血，又用干净的布条包住。
“夫人，喝汤吧。”樱桃将重新热好的鸡汤递给妇人。
妇人又惊又喜，但很快又露出犹豫来，忍不住问：“我能不能带回去喝？”
“不能。”若澜冷面无情，“抽完血立马喝完，之后六天每天去胡府后门喝鸡汤，也是当场喝完。”
妇人一愣，虽然不理解，但是规矩如此，她只能遵循。
放完血后，若澜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蛊王放了出来，扔进血碗里。
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顿时吓了所有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