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医女被突如其来的辞退宣告砸懵了，不由急切地解释道，“不是我不给她用止痛药粉，真的是……”
司徒燕只是冷漠命令：“药箱打开。”
医女一僵。
见此，梁管家哪里还不明白。
他当即拉长了老脸，随手招来两个家丁，将人捂嘴扔出门外。
“老奴立马去找靠谱的医女过来！”梁管家立马道。
说完，他就要转身找人。
司徒燕却喊住了他，“云侧妃现在在哪儿？”
梁管家一愣，但连忙禀报：“半个时辰之前，云侧妃似乎收到了丞相府的书信，匆匆出门了。”
司徒燕眯了眯眼，眸色阴沉。
王妃要出门是临时决定，不可能有人提前预知，而且清韵酒楼二楼包厢是王妃和厉王的定情之所这件事也是鲜少人知。
那刺客为何能提前到达清韵酒楼附近埋伏围杀王妃？
而且，他带着若澜逃离的时候，偏偏遇上了云丞相。
这个“偶遇”也太过巧合了吧？
这让司徒燕不由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云侧妃的身上。
但是，厉王护送风雍帝前往太行山之日将近，云侧妃此时闹出这番动静，难道就不怕厉王一怒之下，让她留守王府吗？
这时，樱桃收拾好内室后，捧着盆出来。
司徒燕压下思绪，却见盆里的水都被染成红色。
他不由神色微凝，喉咙发紧：“若澜她……她怎么样了？”
“姑娘昏睡过去了。”樱桃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低声道：“世子，奴婢总觉得刚才那个医女的医治手法似乎太过了，姑娘都生生被疼晕过去两次。”
司徒燕捏紧了五指，“我会换个人给若澜看伤。”
“是。”
挥退两人后，司徒燕走进房间，只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身形稍顿，心底拂过一丝心虚和愧疚。
走到床边，司徒燕垂眸看去，见到若澜躺在床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他心脏一紧，忍不住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虽然气息奄奄，但好歹还有轻微的呼吸。
司徒燕这才觉得自己一直悬挂在半空的心落在了实地上。
“世子！”
这时，暗卫突然出现。
司徒燕侧眸看他，“审出结果了吗？”
“今日那些刺客来自北江九杀寨，是身手三品的高手。九杀寨在京城布有分部，在两个时辰前接到一笔大单子，但他们不知道王妃的真实身份，只说要刺杀前往清韵酒楼的两个女子，一个是王妃，另一个是若澜。”暗卫道。
司徒燕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刺杀王妃，他理解，刺杀若澜，是为何？
但细想一番，司徒燕便明白了过来，也更加确定雇凶杀人者是谁。
厉王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在若澜的照料下，王妃的身子日益康健，不出意外的话，平安产子也是指日可待。
但若澜死了，一切都会变回未知。
“从今日开始，派暗卫中的一品高手来保护若澜的安全。”司徒燕决定道，“在王妃平安生产前，她决不能出事。”
暗卫：“是！”
司徒燕离开房间，叮嘱樱桃：“好好照顾她。”
“奴婢明白。”
离开飞絮院后，司徒燕赶往琉璃阁。
出了这档子事，王妃肯定担忧不止，如今若澜伤情稳定下来，他要告知王妃，让她安心。
果然，一进琉璃阁，司徒燕就看见王妃如坐针毡，惴惴不安。
“母妃。”司徒燕开门见山说了若澜的伤情，“放心吧，她没有生命危险，接下来好好养伤便可。”
闻言，王妃立马道：“那我过去看看她。”
“母妃，若澜刚睡下，您还是晚些时间再去看她吧。”司徒燕劝阻道。
宋嬷嬷也跟着劝她。
王妃叹了一口气，面露自责，“如果不是我说要出门，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宋嬷嬷连忙开解她，“王妃，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要怪也是怪那些刺客，怪幕后指使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们心怀恶意，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然而，王妃还是怏怏不乐。
“母妃，其实你不必如此。”司徒燕硬核安慰，“为了保护你而献出生命，想来若澜也是心甘情愿的。”
闻言，王妃看向司徒燕的时候，一向纯澈温柔的眼里难得带上了复杂，“燕儿，你今日行事太冷漠、绝情了。”
司徒燕知道她在说自己把若澜当成靶子引走刺客的事情。
他抿住唇，眼神冰冷却坚定，“即使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不可否认，司徒燕的确对若澜抱有不一样的情感，但是在生死关头，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王妃。
女人，满大街都有，但是母亲，只有一个。
王妃无言以对。
良久，她问了司徒燕一句话：“如果若澜真的死了，燕儿，你会后悔吗？”
司徒燕张了张嘴，话在嘴边转了半圈，却说出不出来。
他不后悔选择保护王妃，但对于若澜……他是心中有愧的。
“叩叩叩——！”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王妃，王爷过来了！”
通报的丫鬟话音刚落，厉王就大步迈了进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妃面前，两手把住她的肩膀，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没受伤吧？”
见到他，王妃心中后怕的情绪涌上心头，竟忍不住热泪盈眶。
但这么多人看着，她把泪意忍下，低声柔道：“王爷放心，我没受伤，只是事发突然，受到了些许惊吓。”
闻言，厉王面上神色略松。
他挥退其他人后，露出愧疚的表情，“此事都是我的错。”
“父王？”司徒燕忍不住问，“难道这事是……”
在厉王一家三口私下交谈之时，丞相府中也上演了一场兄妹争执。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云侧妃的脸上。
云丞相脸色阴戾，怒目灼灼，全然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温润儒雅，暴怒得更像是杀人如麻的煞鬼。
“云秀芯，你是不是疯了！？在天子脚下派杀手光明正大地杀人，你是生怕别人查不到你身上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事情败露，你会有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