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甄盈去了书房,准备抄写女德。
碧玺跟了过来。
“我练字的时候习惯让小彩陪着,你在跟前我不会写。”甄盈看着寸步不离自己的碧玺,皱着眉头道。
碧玺回道:“主母命我为女郎研墨。”
“你若执意跟去书房的话,那我不写了。”甄盈直接道。
碧玺无语望天…
“那奴婢候在书房外。”碧玺让步。
“这还差不多。”甄盈笑着道,然后带着小彩去书房。
刚进书房,对小彩道:“你把我早上看得那本话本偷偷拿过来。”
“女郎,家母让您抄女德。”小彩忍不住提醒。
“母亲是让我抄写一百遍女德,又没要求什么时候写完。”甄盈回道,“我打算慢慢写。”
反正萧翊在府上,慢慢写,说不定可以磨到他离开府里。
计划很完美。
“这样不太好吧?”小彩道,“会惹主母生气。”
“你觉得我快点写完,母亲就不生气了?”甄盈道,“只要我还坚持和萧翊退婚,母亲就不可能高兴。”
“行。”小彩无奈,“您说的都对。”
她转身出去,很快将话本拿来。
甄盈铺开宣纸,开始抄写女德,写了一会,就不想写了。
每次读一遍女德,她都想批判一次,觉得里面没一句是对的,女性为何要以父为天,以夫为天,以子为天,为何不能以自己为天呢。
算啦,放弃了。
还是看话本吧。
这个三皇子实在太强了,据说小小年纪任北宴大司马,掌管北宴兵马,很得北宴皇帝器重。
但是有一个毛病,不近女色。
他不是在打仗的路上,就是在军营里呆着,连他父王送过去的美婢都让人扔出去。
所以民间才传出来他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他好男色,尤其是喜欢他随从那种长相。
甄盈看着话本里两人的互动,觉得天才人物总有那么一两个特别的癖好,这个三皇子好男色,也可以理解。
毕竟是日夜相处的人,难免日久生情。
“咕咕……”甄盈正看得入迷,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又饿了。
不舍地将话本放下。
出了书房,看到碧玺站在外面,问:“碧玺姐姐,吃过饭了吗?”
“未曾。”碧玺回道。
“那跟我一起用膳吧。”甄盈说着,对小彩道:“快上菜了,我好饿。”
因为府里每个人吃饭时间点都不一样,尤其是甄母,经常吃斋念佛,所以索性在每个院子里都备着小膳房。
除非必要,大家基本都在自己院子里吃饭。
小彩知道自己家女郎一看话本就入迷,且在看话本得时候,特别讨厌被打扰,于是在饭菜准备好之后,让膳房先热着。
没过几分钟,就端出来上桌了。
甄盈太饿了,坐下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看碧玺和小彩都站在旁边,于是顺手招呼道:“你们也一起坐下吃饭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别浪费了。”
小彩看了碧玺一眼。
若是平日里,只有她和女郎两个人,女郎让她陪着一起吃的时候,她都很乐意的。
只不过今日碧玺姐姐在这里,若是她敢坐,明日都不用在府里呆了。
于是道:“女郎先吃,我在膳房吃点就可以。”
甄盈点头,她从来不强迫人。
又转头看向碧玺:“碧玺姐姐陪我一起吃吧。”
“女郎,您先吃。”碧玺道,“若是吃不完,我再吃。”
平日里在主母屋里,也都是主母先吃,剩下的菜都赏给她们。
碧玺习惯了。
反而甄盈这种直接让她们一起吃的做饭,让她很不适应。
女郎敢叫,但她们敢坐吗?
尤其是在主母跟前待过的人,最是懂规矩。
甄盈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翊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秦意难得看公子没出去,泡了杯热茶,敲门进去。
“公子,喝口茶。”她温柔道。
萧翊抬头,对她笑了笑,接过茶水,用嘴抿了下,称赞道:“你泡茶的手艺又精进了,很好喝。”
秦意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花儿一般。
她心里甜甜的,只有公子和她的世界,真好啊。
虽然她不知道公子今日为何不去找那位甄府女郎。
"北宴三皇子有消息没?"萧翊问道。
“目前还没有。”秦意回道,“我们的人还在找。”
顿了下,她继续问:“若是找到怎么处理?”
“这么好得机会,当然不要浪费了。”萧翊云很自然地说道。
这个北宴三皇子十三岁就任大司马,刚开始大瑶的世家大族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打过一次后,才知道,他虽然年轻,却极擅用兵。
因为幽州挨着北宴,萧翊和这位北宴三皇子也交过手,从来没占过上风。
两年过去了,不知道他又变成了什么样了。
萧翊不敢想。
所以这样的隐患,北宴如果自己能处理了最好,不能处理,他不介意帮他们处理。
“知道了。”秦意应道。
但她没有出书房,而是转到萧翊云身后,为他揉肩。
萧翊云顺势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眼睛慢慢眯上,身体放松了下来。
过了一会,他睁眼,站起身,想到了什么。
然后对秦意道:“去花园里摘些新鲜花朵回来。”
“殿下是觉得屋子太沉闷了么?”秦意不解,怎么突然讲究了起来。
以往的时候,殿下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的。
“送给甄家女郎。”萧翊云解释道。
虽然甄盈不喜欢他,但是他必须表现出喜欢她的样子。
毕竟他在甄父面前可是说过,对他女儿是一见倾心啊。
且她在她禁足期间,自己主动去探望,更显诚意。
“给女郎准备的啊。”秦意惶然,但很快应道,“我去摘花。”
心底的那一点点甜慢慢地消散,渐渐被苦涩填充。
她安慰自己:若是这点打击都受不住,以后公子和甄家女郎成婚,她要怎样面对呢?
不过想到公子说过,他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人。
如是想着,秦意得心情才重新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