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忽然簌簌的开始下雪。
姜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祁阑进宫,也知道祁阑早有准备,可忍不住担心。
毕竟皇宫那地方和祁阑仿佛八字不合。
皇上不是祁阑的亲生父亲,甚至祁阑的亲生父亲被皇上弄死了,做贼心虚的人总是比正常人要狠毒歹毒百倍,这一点姜意深有体会。
祁阑能顺利度过今夜吗?
如果今夜能顺利度过,那将来就算是密道挖到了祁阑的庄子,这也能解释一二了,不至于被一下钉死。
皇上对莫太妃是深信不疑的态度,这次之后,能撼动一点吗?
在凝水镇发现石棺,祁阑的这个想法让姜意叫绝,不愧是宫斗剧里的男主,这脑子就是够用。
正胡思乱想,外面传来动静。
先是请安声,跟着房门被推开,脚步声传来。
“姜侧妃睡了?”祁阑的声音压得很低,从外间透进来。
还不且半斤开口,姜意自己倒是急巴巴的说:“没呢没呢。”
祁阑闷笑了一声,笑声穿过内室的门,丝丝缕缕的落入姜意耳朵,让姜意不由自主有点不好意思。
到好像是自己巴不得人家进来似的。
祁阑要是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倒也罢了,偏偏有,这就解释不清。
想到这里,姜意虎躯一震。
靠!
不会要侍寝吧!
我腿今儿还没好呢!
现在装睡还来得及不!
“现在装睡来不及了。”祁阑推开内室的门,像是洞穿了姜意的心思一样,笑着说了一句进来,反手将门关好。
他已经拖了外面的大氅,在外屋也烤了身子,身上没有凌冽的寒气。
姜意被人揭穿,只能十分清醒的起来。
刚要翻身下地行礼问安,祁阑一摆手,“别折腾,老实躺着,孤喝口茶也上床。”
姜意唯恐话题落到侍寝上,赶紧问:“宫里如何?”
才问完,忽然看到祁阑肩膀的伤,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这怎么还受伤了?陛下让打的?”
祁阑自斟一盏茶,喝了,十分享受被自己侧妃关心的这种滋味,一杯茶下肚,转头可怜巴巴,“昂,皇上厌恶我,不相信我的话,让我用沾了毒的刀戳自己来证明我没有撒谎。”
外面还没走远的长喜:......您的脸呢?
祁阑仿佛福至心灵一样,朝窗子瞥了一眼,然后冲姜意走过去,“还好太医来得快,不然这毒素就控制不住了,我刚刚回来又走得快了,现在感觉毒素在扩散。”
姜意吓得赶紧伸手扶住他。
祁阑那么高的个子,单膝跪在床上,上半身直挺挺的就朝姜意“虚弱”的栽过去。
姜意一把搂住他肩膀,把人接住,“小心点小心点,慢慢躺下,压着伤口......唔!”
这头她还满头大汗唯恐碰到祁阑伤口,小心翼翼把人扶住再一点点送的躺平,结果祁阑一个翻身,直接把她压在身下。
“这么担心我?”祁阑低头在她嘴唇上啄吻一下,“嗯?”
姜意徒然瞪大了眼,“你没受伤?装的?”
艹!
大半夜的,外面风雪连天的,您这脑子有多大的病啊装这个。
祁阑摇头,“没,不是装的,是受伤了还中毒了,不过不是皇上弄得,我自己弄得。”
姜意眼睛瞪得更圆了,“你自己?你为什么啊?”
“想让侧妃心疼我。”祁阑脸埋在姜意颈窝,身子把人压了个严严实实,偏头亲吻姜意的耳根脖颈,热气喷洒,满屋子旖旎暧昧粘稠的让人喘不上气。
当然。
姜意喘不上气,那单纯是被身上这一百多斤给压得。
避开祁阑的伤口,姜意咬牙给他推下去,“压死我了!”
祁阑抓住姜意的手,“别动,我让亲亲,亲完就下去,我保证不干别的。”
姜意:......你以为我信?
不过按照这几天总结的规律,姜意十分明知的没有开口再说话,老老实实躺在那里,任由这人在她身上亲。
她也是个正常女青年。
让这么亲,不免要哼唧两声。
黏黏糊糊腻腻歪歪,足耗时有半个时辰,祁阑才连呼带喘的翻身躺平,手狠狠攥了姜意手一下,莫要道:“为什么不愿意侍寝?”
姜意让他亲的衣衫不整,拢好被子把自己包严实,“妾还没有做好准备。”
祁阑手臂搭在额头,半挡着眼睛,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气息才平稳下去,“我让人在石棺里做了个小机关,石棺盖子一开,就会有匕首弹射而出,匕首的尖端我淬了毒。”
姜意侧躺着,看着祁阑,“怕皇上不相信?”
“嗯,他疑心重,尤其对我,凡是对上与我有关的事,他不单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我,我若是不受点伤,这个石棺他没有那么轻易的相信。”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让你去开棺?那棺椁上有飞龙的雕刻,又是大理石板,一看就不简单,这种石棺难免有玄机......”姜意话没说完,已经明白过来,“就是因为猜到了有玄机,皇上才更会让你去开,对吗?”
“嗯。”祁阑应了一声。
声音明明没什么情绪起伏,但听着让人有点揪心。
“最后皇上信了?”
“信了。”祁阑手臂还遮着眼睛,“就是因为信了才把我支开,现在和刑部尚书一起研究那石棺呢,已经让内侍总管去查当年莫太妃那匹金丝云锦了。”
可惜,刑部尚书早就是祁阑的人了。
“可那金丝云锦,如果找到当年的苏州织造,他承认当年他自己留了一匹的话,是不是莫太妃那里就没有那么容易将罪名锁死?”姜意问。
这是她刚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想到的。
祁阑道:“嗯,已经安排人去苏州了,不会有这种可能性的。”
顿了一下,祁阑道:“但是今天晚上,宫中忽然传出流言,说我并非皇帝亲生,而是先太子血脉。”
姜意顿时惊得趴起来,“啊?”
“莫太妃传出来的。”祁阑皱眉,“这个谣言现在其实对我的伤害力不大,但是我好奇的是,这些年莫太妃一直用这个来威胁我母妃,此时怎么如此轻易的就将这个谣言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