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旧缘

姜意顿时一脸意外的震惊。

祁阑笑了一下,“让他进来。”

崔世清正在家里盘账,猛地得到通传,吓了一大跳,以为姜意这边出事了,一路而来,急的冷汗浸透衣衫。

此时进门,眼见姜意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屋里气氛也算平和,顿时大松一口气,满脸写着:吓死老子了。

祁阑莫名其妙就福至心灵的看懂了他那脸色。

没忍住,笑了一下,但心头又升起羡慕。

羡慕姜意。

有人真心实意的,如同长辈一般的关心她,在乎她。

祁阑以前算是一个冷心冷肺的,没什么感情起伏,现在不知怎么,竟然心头泛起丝丝缕缕的酸意。

自嘲一笑,祁阑朝崔世清道:“崔管事不必紧张,孤叫你来,是有件事情需要核实一下,坐吧,随意些。”

半斤捧茶,十分有心眼的站在了崔世清身后。

祁阑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赶她。

反正都是姜意跟前的人。

祁阑挑挑拣拣,将莫太妃今儿提起的有关徐青禾与箫家的关系和崔世清与姜意说了。

既然同舟共济,那就不应该有信息差,何况这件事,徐记比他会更清楚,所以祁阑一点没瞒着。

姜意听了个目瞪口呆,“我娘这么牛......”差点在太子爷和崔世清跟前吐脏字,姜意再不讲究也顿了一下,改口道:“我娘这么厉害呢?和人家长公主殿下义结金兰?”

崔世清更意外。

他意外的是,祁阑竟然会告诉他这件事,而不是暗中去查。

崔世清叹了口气,“早些年,是我爹跟着东家走南闯北,我知道的不多,不过东家与那位长公主殿下义结金兰我倒是听我爹说起过。

那位长公主殿下驸马过世之后,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府中长子中了毒,幼子又落水,哎......当时正好东家在那边走货,遇上长公主殿下去那边一个药堂问药。

东家略通一点医术,当时便听出那症状是中毒。

药堂的大夫也听出来了,但是药堂没有解毒之物,爱莫能助,再加上药堂完全不想被迫扯如那些魑魅魍魉的斗争旋涡里去,很敷衍的把长公主殿下打发了出去。

是东家暗中追了过去,说自己大概能试一试。

那时候,长公主走投无路,莫说东家手里真的有药,怕就是个江湖骗子,她也要寄予希望了。”

姜意虽然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但不难想象当时长公主的艰难。

驸马没了,儿子一个中毒要死了,一个落水......怕也不是正常意外。

这日子怎么熬的下去。

崔世清缓了口气,继续道:“当时东家手里有解毒的药丸,偏巧和长公主的长子中的毒相符,救了那孩子一命。

长公主殿下感念东家的恩情,再加上可能是两人投缘,便结拜了姐妹。

他们府上的那位小公子,当时被秘密送到大燕国,就是走的东家的商队悄悄带过去的。

那几年,都是东家行商的时候,辗转两国,把他们的情况彼此分享过去。

早些年是东家帮助他们,那位长公主怎么说都是个狠角色,小儿子被送走之后,和大儿子联手,也就用了几年的功夫,娘俩就稳住了势力。

后来东家在那边的生意,全靠他们照拂。

她那小儿子也争气,在大燕国做到了将军的位置,更是照拂徐记的生意,就连大燕国那位将军皇后,都见过咱们东家。”

提起徐青禾,崔世清眼底全是骄傲。

可惜,那么优秀的东家,偏偏命丧意外。

姜意看着崔世清,几乎脱口而出,“我爹我娘,不是死于意外,是靖安伯府害的。”

这话她之前从未说过。

对崔世清是没机会,对祁阑是没必要。

可现在祁阑把自己知道的部分分享出来,大家一起面对,姜意便没再瞒着。

毕竟靠她一个人肯定很难报仇。

崔世清满目震惊看向姜意,“小主人说什么?东家她......小主人如何知道?”

姜意道:“我前几年有一次落水,被救起来之后,发了一次高烧,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靖安伯和老夫人的谈话。他们提起当年的雇凶杀人,那些悍匪,是他们雇的。”

崔世清瞬间将拳头捏的咯咯响。

他身后,半斤一脸愤怒,“太过分了,三爷可是她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她怎么如此恶毒!现在不是正被关在大牢里吗,不如顺便就杀了他们给东家报仇!”

“慎言!”崔世清回头瞪了半斤一眼。

半斤愤愤不平哼了一声。

祁阑道:“杀了报仇,目前而言,不能说不行,但是代价有点大,据孤所知,靖安伯府的老夫人,与莫太妃,很有可能是亲姐妹。”

姜意正要喝一口茶顺顺情绪,闻言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靠!

这是什么狗血走向。

编话本子的都不敢这么编,怕被读者寄刀片吧。

姜意呛着咳了几声,又震得脖子上的伤口疼,泪眼婆娑扶着脖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祁阑。

祁阑道:“孤前几天刚刚查到的,虽然没有实锤证据,但是今儿进宫见莫太妃,算是间接验证了。”

“亲姐妹,怎么之前莫太妃还利用姜琦算计我?”姜意简直难以理解。

祁阑道:“她也没想到姜琦会失手,你会脱身,如果算计成功,对姜琦本人又不会又影响,影响的只是太子府,莫聪一个纨绔,名声早就丑了,对云阳侯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徐记和我的关系,她为什么要算计我?”姜意更不解。

这下,崔世清和祁阑异口同声。

“但她知道,你是东家的女儿。”

“或许她和徐青禾有旧怨。”

两道声音传入姜意耳中,她这条九漏鱼只觉得扑朔又迷离。

这不是她的脑子能应付的了的局面。

救命。

好复杂。

又想假死了。

祁阑朝崔世清道:“孤请崔管事过来,就是想要问一下,现在徐记和箫家的人,还一直有来往吗?与大燕国那位箫将军,箫誉,还有来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