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程三失踪

外头站着的一排看起来十四五的少女,这些少女没有打伞,就那样大刺刺地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她们的衣衫。

舒言心里虽然不满,可还是有些心疼。

“让她们都进来吧,外面下的这么大的雨,要是淋坏了就不好了。”

那管事嬷嬷并没有带人走到屋里,反而开口说道:“奴婢怎么能随便进主子的房间呢?”

这意思是舒言若是不选,这些孩子就要一直被淋。

舒言皱起眉头,随手指了一个女孩,这女孩长得极为瘦小,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可是却有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

掌事嬷嬷对着那个女孩说道:“还不赶快上前来谢恩。”

女孩在大雨中跪在舒言跟前,并且朝着舒言磕了一个头。

“秋月见过老夫人。”

舒言烦躁地摆手,示意让秋月进来。

秋月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在滴着水,舒言对着秋月说道:“你先下去换好衣服再说。”

秋月离开此处,外头的掌事嬷嬷也走了。

其实舒言大概能猜出来,陈晟之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给她塞个丫头过来。

小鱼儿迷迷糊糊从屋内出来,她看着自家阿奶。

“阿奶,下雨了,也不知道玉安哥哥在宫里,一个人会不会很孤独?”

舒言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

“等我们团圆了他就不孤独了。”

太原行宫中,偌大的寝殿之内,玉安躺在龙榻上,那张床很大,睡七八个人不在话下。

可如今只躺了玉安一个小孩子。

寝殿内灯火通明,老太监站在帐外,似乎在假寐。

外头响起了闪电声,玉安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他有些慌张的掀开帷幔,却只看到了一个老迈的背影。

那老太监开口道:“陛下,只是打雷,不要紧的。”

玉安心头不安。

“可我很害怕,你去把我的阿奶接进宫来。”

那老太监身子都没有动,只是笑着说道:“您应该自称朕,而且现在已然宵禁,宫内的人是不允许进来的。”

玉安突然觉得不害怕了,他穿上鞋子伴着风雨声,一路走到外面。

巨大的殿门打开,玉安看着瓢泼大雨,他朝着天空伸出手,接住了那些从天而降的雨水。

玉安开口道:“公公,我一定要做皇帝嘛?”

老太监沉默片刻道:“老奴服侍三代帝王,除了您没人问过这个问题。”

玉安并没有生气,他似乎依旧带着小孩子的稚气。

“可是我不明白。”

“您应该接受自己的命运,这是属于您的命运。”

玉安握紧了拳头,他突然快步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床榻,他用被子蒙着头。

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阵阵哭声。

“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老太监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他吩咐所有宫女都退下,并且将寝殿中的烛火全部都熄灭。

整个寝殿死寂的像一座坟墓。

躲在被子里的玉安停止了哭泣,他坐起来,看着龙床上方代表着皇权的龙头。

伸出手摸了摸。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害怕,有的只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好奇。

秋月换好干净的衣服,来到舒言的屋子里,舒言瞧见她,只觉得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惆怅。

“我这里也不需要你如何伺候,你只要本分些就可以。”

秋月点了点头。

她立在了外间,瞧见这丫头走路的姿势,舒言严重怀疑,她会功夫,莫非陈晟之这老小子将人留在她这里。

是为了杀她?

舒言只觉得头疼,她心中烦躁,便只能带着小鱼儿回卧室睡觉。

这一觉她睡得极其不踏实。

程三这些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听闻西凉那边派来了一波细作,在摄政王必经之地做了手脚,差点害摄政王受伤。

太原城内便开始戒严。

程三也就回来同舒言吃了一顿午饭,舒言便再也未曾见到他。

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月。

舒言坐不住,终于找到一个陈晟之空闲的时间,直接找上门去。

陈晟之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不少,显然这几日是在忙碌,他瞧见舒言之后,脸上带着些欣喜。

“夫人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舒言皱起眉头,显然不愿意同陈晟之在这里表演假惺惺。

“程三这小子现在在哪里?”

陈晟之无奈地笑了笑。

“这些时日有些忙,有件事情倒是忘记告诉夫人了,程三这孩子在西凉细作叛乱中,失踪了。”

舒言顿时一愣,她死死盯着陈晟之。

“是失踪了,还是死了?”

陈晟之放下手中的茶水,幽幽地盯着舒言。

“夫人觉得呢?”

舒言拿起桌子上滚烫的茶水,就要往陈晟之脸上泼,可陈晟之这厮似乎心有灵犀一般,轻轻一偏头就躲过了。

“夫人这般在乎那个人?他本来就是一个该死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对玉安也是一个祸害。”

舒言气的头脑发昏,她用手指着陈晟之。

“他是祸害,那你是什么?你分明答应过我,要保全我身边的人,可你居然出尔反尔?!”

舒言知道发脾气没用,可此时的她实在是太过愤怒了。

“夫人,这世间大部分事情都是不能如人意的,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嘛?”

舒言猛然一甩袖子,气的离开了这里。

秋月在外头等着,瞧见舒言一脸怒意,便赶忙跟上。

“老夫人,你是累了吗,要不要喝口茶?”

秋月说话的时候,故意走的离舒言近了些,舒言猛然转身,她看着这个小丫头。

“你去把陈云礼给我叫过来。”

秋月赶忙点头,舒言一个人在陈府的花园里坐着,她方才有些气恼,可如今冷静下来。

陈晟之说是失踪,可见没有发现尸体,而且以程三的能力,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去。

舒言胡思乱想之际,她的四儿子姗姗来迟。

陈云礼很明显刚刚起床,这厮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是又在房里头厮混,他瞧见舒言之后,顿时冷笑一声。

“怎么,母亲答应我了?”

“答应你可以,但是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陈云礼皱着眉头看向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