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薇的眼睛里带着一分幽微的恶意,舒言顿时冷笑道:“那按照雨薇你的调查,玉安到底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呢?“
黄雨薇低下头,神色几次变换。
“我也不知道。”
此时临洵苏护神色各异,特别是苏护,他转头看向临洵。
这古代造反最讲究的就是师出有名,现在的皇帝本就是杀兄上位,他们若是可以以先太子遗孤的名义造反,那必然是大大有益。
舒言此时并未想太多,她只是盯着黄雨薇道:“你是什么时候和那些白莲教的人勾结上的?“
黄雨薇倒是颇为老实,直接开口回道:“从那拦路的瘸腿老头开始,那一晚血燕找到了我,她以父兄的性命威胁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舒言听着黄雨薇这半真半假的话,又问道:“血燕是谁?”
黄雨薇道:“她是白莲教炼血堂副使,武功高强,你们若是与她对上了,千万要小心。“
苏护开口道:“白莲教在中原盘踞数十年,汉王自此地起势更是助力不少,听闻那厮已经准备京师称帝,白莲教再来找先太子遗孤又是为何?”
黄雨薇幽幽说道:“白莲教起了内讧,白莲教的先教主身死,他身下的两大天王,感玉天王和灵蛇天王正在争夺教主之位,这位灵蛇天王早就对汉王心生不满。”
舒言听完之后,忍不住感慨。
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睢县大门洞开,只见到十几人推着板车往外走来,板车上运的蒙着白布的尸体。
过山红悄声往前查看,过了一会儿后,她赶回来。
对着苏护和临洵说道:“我本以为是城里得了瘟疫死了的人,可那些尸体肢体残破,看着像是被人残杀的。”
几人面面相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定论。
上一次大破白莲教,算是打的措手不及,可这次难免有些没有胜算。
舒言看了看几人,她扯出一丝微笑。
“咱这次去是抢人的,不是去打架的,你们说对不对?”
清晨太阳出来了,将整片林子的雾气吹散了。
舒言几人整理好,便第二次入了这睢县。
上一次睢县倒还算的繁华,可此时分明是早晨,街上却没有什么行人,反倒是多了许多来不及处理的血迹。
路边还有无人的孩童在哭泣,这难免让舒言怀疑,昨夜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山红找了个路过的准备出城的路人问道:“这位大哥,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个路人满脸惊恐地说道:“那个南边来的蛮子,劳什子张圣子,昨夜发疯了,直接到大街上砍人,把城西的一户大户人家都给砍完了。”
苏护闻言顿时有些恼怒。
“就没有人管吗?”
路人道:“那白莲圣母走了之后,又来了个灵蛇天王,听闻手底下有炼血堂,白骨庵,死咒廷这三个白莲分教,比那劳什子白莲圣母的血铜宗厉害多了。”
听这路人说了这么多,舒言心里头顿时有些无奈。
这白莲教怎么跟加盟一样,随随便便自己起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就能弄成劳什子团队出来,搜刮民脂民膏。
舒言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来此地时,那个送自己铜钱的疯婆子。
舒雅从怀里拿出来那串铜钱。
这铜钱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苏护问道:“那张圣子为何发疯?”
这路人继续说道:“听闻他来了睢县之后,就整日沉迷于花街柳巷,许是被人下了咒,我也不知道啊。“
路人显然是没心思在多说了,他拎着包裹就往城外走去。
苏护看了一眼临洵,又看了看舒言。
“如今形势十分复杂,诸位千万要小心。”
这老头说完之后还深深地看了舒言一眼。
“老夫记得,老妹妹你还有个干儿子,似乎叫白归尘,那可是个高手,可如今怎么不见他?”
舒言笑了笑说道:“老哥哥还真是好记性,他一直都在山下,咱们事不宜迟,赶紧去找程三吧。”
程三这厮约定的地方,倒是颇为尴尬。
乃是睢县极为出名的青楼楚馆,几人来到此地,却瞧见原本热闹的门厅冷清之极,大门上还有数道血迹。
看起来分外可怖。
过山红拔出自己的枪走了进去,只瞧见地上全都是青楼女子的尸体。
有几个身上甚至没有衣裳。
死状极为凄惨,饶是舒言都有些不敢看。
几人上了二楼,过山红对着苏护说道:“义父,要不要让外面的人进来?”
苏护摆了摆手。
“咱们先上去,连老妹妹都背着枪呢,怕什么?”
舒言瞪了一眼苏护,没想到这老小子如此眼尖。
几人上了二楼,依旧是满地尸体,倒是瞧见一个活口,乃是个龟公,那龟公瞧见有人来,顿时喊道:“救命,救命……”
过山红上前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龟公道:“昨夜圣子大人发了疯,拿着刀杀了许多人,我来不及跑,他晨间归来时,又杀了许多人,如今他在三楼,你们快跑吧……”
龟公说完这句话,直接咽气了。
过山红对着苏护说道:“义父,我这就叫人上来。”
舒言看了看三楼,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女子哭泣的声音,一阵阵阴风从楼上吹来,众人顿时汗毛直立。
无人敢上前一步,只听到一个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苏护道:“老夫听闻,这张圣子本就是极为邪性之人,他原本乃是江中人士,逃难来到此地,有一日发疯之时将自己女儿的血给放干了,这厮痛饮之后,声称自己获得了白莲神的衣钵,自封为圣子。”
舒言忍不住吐槽道:“江南之地便没有这么多神神叨叨的东西,喝了人血就成圣?那蚊子不得各个都成仙?“
一直不说话的临洵幽幽说道:“江南富庶,中原之地常年战乱,百姓贫瘠,自然会滋生邪障。”
然而就在此时,只见到一个身形高大,浑身是血,手中拿着大斧头的男子从出现在三楼的楼梯口。
这男子身上长满了结节性梅毒疹,头皮上更是长了一层树胶肿,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他的一只眼睛都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