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程三的脑袋。
程三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笑道:“美人姐姐,不要这么凶嘛,你这火铳可不是一般的宝贝。”
程三话音刚落,便从自己的怀里摸出来一把火铳。
女子看到那把火铳,顿时睁大了眼睛,她直接从程三手里头把东西夺了过来。
“你从哪来得来的这个?这不是朝廷督造地。”
程三轻咳两声。
“我干娘乃是这方面的人才,美人姐姐你不要怀疑,毕竟当年造出来百步火铳的也是一位女子。”
女子死死盯着舒言。
“你知道黄火药的配方嘛?”
舒言不是特别清楚程三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只得开口。
“我懂,烦请寨主行个方便。”
女子听到这话顿时笑起来,倒是分外娇艳美丽。
她道:“好,带他们上山。”
舒言长叹了一口气,她看向一旁的程三,程三朝着舒言露出一个微笑。
舒言越发觉着,自己这个干儿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几人上山的时候,听那女子和其他人交流,方才知道,这女子名号过山红,乃是灵鹫山的山贼头子,一手千里神枪,打的旁人是闻风丧胆,据说拳脚功夫也十分了得,而且还读过书,乃是一等一的人才。
过山红一路上走上几步,便要看看舒言。
舒言有些莫名其妙,待到了山寨,舒言顿时愣住了。
这山寨建在半山腰上,旁边便是一条清澈的山溪,几百间依山而建的木制房子,路上到处都是孩童和老者。
舒言甚至还看到了裁缝铺和铁匠铺。
这山寨简直就如同一个小型城镇,山寨里的人瞧见舒言这些外人,顿时停下来驻足观看。
瞧见程三和白归尘这样的俊秀男子时,更是啧啧称奇。
“寨主又下山掳压寨夫君了?”
“还是两个,模样都挺好的,不过我觉着那位佩剑的少年容貌更好些。”
“你懂什么,分明是那个年纪更大地,年纪大知道疼人。”
舒言听到这些议论,忍不住转头看向两人。
程三摸着自己的胡子问道:“干娘,要是生的是个儿子,我该给他取什么名字?”
舒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们走过寨门,从里面跑过来一个身材极为肥胖的女子,这女子梳着双丫鬓,看起来足足有二百多斤,容貌看着倒是极为可爱。
胖丫头朝过山红跑去。
“阿姐,你又带男人回来了?还两个!”
胖丫头看向程三和白归尘,胖丫头直接指着白归尘道:“阿姐,我要那个男人!”
白归尘听闻此话,顿时按住了自己的长剑。
过山红道:“他们是客人,不是抓来的奴隶。”
胖丫头听闻此话,顿时有些失落,她抓着自家阿姐的手,低声说道:“可他真的是挺俊的,我若是能找个这么俊的男子做夫君,说不定我的病就好了。”
程三轻咳几声,他开口道:“小妹妹,我二弟他天煞命格,冲不得喜。”
胖丫头瞧见程三说话时的生动神色,顿时笑道:“这个人也可以,身材更健壮些,说不准能抱得动我。”
程三嘴角微微抽搐,而后说道:“那可不行,我对你家阿姐已经情根深种,以后说不准是要做你姐夫的。”
胖丫头一愣。
“姐夫?那怎么可能?”
过山红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从腰间拿出来一把十分精巧的小枪朝着程三的方向一射。
一颗铁砂打在了程三的脚下。
舒言顿时睁大眼睛,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把小巧的枪。
虽然看不大清楚细节,但是舒言还是可以肯定,这是一把驳壳枪。
舒言绝对不相信以此时的炼铁水平,能够做出来这么精细的武器,虽然这把枪装载的是铁砂。
过山红瞧见舒言此等表情,顿时笑着举起自己手里的枪。
“这是我父亲一把火铳,它不需要点燃火信,婆婆你认识?”
舒言思索片刻说道:“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造出来地。”
过山红笑了笑。
“那是自然,我们山上的许多火器都是父亲当年留下来的,倒是有几个能修理和制作火药的人,可效果总是不怎么好。”
舒言继续问道:“山上有矿产?”
过山红道:“灵鹫山盛产铁矿石,先前年景好时,我们山寨并不下山抢劫,反而有许多商贩前来购买铁矿石,可如今商路断绝,山下的白莲教又猖獗,便只能重操旧业。”
过山红说的极为无奈,他们几人跟随过山红到了一处稍大些的房子,这房子为石楼,足足有五层高,其中大半隐匿于山体中,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堡垒。
过山红带着他们入了门,只见到偌大的厅堂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枪械。
虽然大部分都已经生锈了,可依旧能看出来这些枪尚存威力。
舒言此刻终于明白,白莲教的人为何不敢上山。
这灵鹫山的火力压制着实有些高。
过山红指着这些枪说道:“这些东西都是父亲留给我的,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勉强使用。”
程三走到一把造型十分像迫击炮的枪旁边,正要伸手摸,却被过山红喊住了。
“住手,有些火铳会炸膛。”
对啊,枪械技术除了火药的配方之外,最要要的就是材料。
舒言越来越觉得奇怪了,这些枪械的制造工艺已经大大领先于这个时代了。
舒言对着过山红问道:“这些火铳是什么人制造地。”
过山红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沉默了许久,而后说道:“我父亲只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过父亲说,她虽然聪明,但却是个很胆小的人。”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程三拍了拍舒言的肩膀。
“我干娘也很聪明。”
舒言注意到,过山红说话的时候,白归尘一直在看自己,那双黝黑的眼眸里似乎掺杂着一丝丝痛恨。
此刻胖丫头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她便开口道:“阿姐,方才阿古爷爷让我来找你,说他有些话想同你说,我方才太高兴给忘了。”